那個不開眼的城門官果然如同托塞斯城主所希望的那樣被吊在了城門旁邊。
城主本人也把他的城堡讓給了整個商隊，而自己則搬到了軍營之中，即顯得待客有道，也讓自己處在相對安全的地方。
店大欺客很常見，客大欺店就并不怎么多見了。王校長算一個，這個沈家商隊也算一個。
王睿很懷疑就算那個胖乎乎的托塞斯城主把整個奧斯瓦爾城的軍隊全部調集起來，也不夠這個沈家商隊打上一會的。
穿著一身用沈一萬的話說是標準高等人類貴族裝束的袍服，王睿站在城堡的一扇窗邊看著如同貧民窟一樣的奧斯瓦爾城對著想要找自己蹭點心的沈一萬掌柜問道：
“這里有什么特產么？”
“特產？這里沒什么特產，即便有什么價值的東西也是屬于魔索布萊城的。”將精致的茶具擺在從商隊里搬上來的矮桌上，沈一萬一邊泡著茶一邊接著說道：“這里的市場上只有食物，武器，奴隸。”
“奴隸？你們沈家商會也做人口買賣？”那個矮人王子提起奴隸這個詞的時候王睿還沒當一回事，等沈一萬這個老爺爺提到的時候，王睿才明白過來這個世界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美好。
“地上世界當然已經消滅了奴隸制度。”提到地上世界的時候，沈一萬喝了一口茶表情上露出一絲向往以及些許的懷念說道：“這里是幽暗地域，罪惡的世界，即便我們沈家不做，也有無數的人去販賣人口。”
“你的意思是說？既然無法制止，不如這些壞事就自己去干，那樣也好控制。”王睿從沈一萬的口中聽出沈家商會并沒有超然的不去插手這種買賣的意思。
“呵呵，我們沒你想的那么偉大。”聽到王睿這么說，沈一萬遲疑了一下用著自嘲的語氣接著說著：“不過那也可以算是我們的目標吧。”
沒有在意沈一萬語氣中的遮掩，王睿繼續看著外面的貧民窟。
資本永遠是丑惡的，作為身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社會主義資本家之一的王睿比起那些把目標定在找工作的人們更能理解到這一點。
所以王睿并沒有表現出對人口買賣這種反文明的罪行應有的憤怒。
對于這個話題，沈一萬也沒有說下去的意思，這種行為自己在做是一回事，如果還不知底限的把這種行為拿出來說那就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視力2.0的王睿就看見了一幕搶劫案，三五個粗壯的類人族在和一家武器店老板不知道談什么買賣，幾句話不對頭之下就拔起武器沖進了武器店里將還穿著圍裙的老板拖到大街上毆打了起來。
最后這幾個類人族在出了氣以后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只留下一地的血泊和不知生死的武器店老板。
整個過程之中沒有任何人伸出幫手，而作為維持治安的城鎮衛兵也是隔著遠遠的看熱鬧，甚至連事態結束以后都沒有前來解決這個問題。
這就是幽暗地域嗎？罪惡無所不在，道德毫無價值。
“你的商隊現在也有奴隸？”
冷場了至少有一盞茶時間后，王睿才問道。
“奴隸是魔索布萊城的特產，老朽剛從那邊過來。”沈一萬的言下之意就是肯定會捎帶的。
“在哪呢，帶我去看看。”看到幾乎和貧民窟沒有兩樣的奧斯瓦爾城里光天化日之下發生的犯罪事件，王睿不由得對幽暗地域之中奴隸的生存狀況很好奇。
好吧，不能算光天化日，幽暗地域之中即便是時刻表上的正午也不過跟地上世界的日暮時分差不多。
“這……”沈一萬的表情很是猶豫。
“我只是看看，說不準我也會買。”一路上表示自己不差錢的王睿并不覺得沈一萬會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
“好吧，請隨我來。”想了想沒什么好拒絕的，沈一萬放下茶杯站起來說道。
等到了所謂商隊奴隸所在地的時候，王睿驚訝的發現被作為貨物分門別類安置在十來個車廂里的奴隸的生活條件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么低賤。
奴隸們按照種族性別的不同都被安排在不同的車廂里，每一個車廂雖然沒有王睿乘坐的那輛寬敞甚至還裝點了一下，但是環境倒是非常的干凈衛生。
而且也沒有王睿想象中的鐐銬項圈鎖鏈什么的，所有的奴隸都很自由，穿著也很整潔，面色上來看甚至比許久沒有光照過的王睿還要健康。
“是不是很意外？”沈一萬看見王睿的神情就知道王睿在想什么的說道。
“的確很意外。”這些奴隸的生活條件甚至比奧斯瓦爾城的自由居民還要好，王睿把腦海中關于殘酷黑奴貿易的歷史給刪掉了。
“每一個奴隸在老朽眼中都是一筆財富，能夠提升財富價值的行為，老朽沒有理由不去做。”沈一萬對著和自己致敬的奴隸們打著招呼說道。
“難怪你能成為掌柜。”很快就明白沈一萬說的是什么意思，王睿勉強笑了笑說道：“就不怕成本太高，壓貨賠本嗎？”
“老朽從不做賠本的生意。”帶著王睿往回走的沈一萬指著比起作為商品的奴隸們更像是奴隸的奧斯瓦爾城居民說道：“這些人朝不保夕的生活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們是自由的。”
“而他們又沒有保護自己自由的力量。”能夠跟上沈一萬思考節奏的王睿補充著這位沈家大掌柜的話。
作為奴隸的生活條件竟然要好過這些有著人身自由的居民，幽暗地域的黑暗混亂可見一斑。
“沒有人保護他們，因為他們不屬于任何人，所以他們沒有被保護的價值。”沈一萬的話語里聽不出有什么情緒，更像是在敘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無法反駁。”感覺有點壓抑的王睿接著說道“我自己一個人走一走”
“小心點，這里不比地上世界。”摸不準王睿到底是不是強者的沈一萬掌柜客套的說道。
“恩，我會注意的。”
隨口應了一句的王睿從背包里拿出火鐮復興，看了下發現所謂高等人類貴族服裝的袍服上并沒有佩戴武器的位置，只能又放回背包里。
干脆就這么利落的走到了貧民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