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瑪剛剛嚇得出了一身汗,然后發現是虛驚一場,不由地神清氣爽起來,他跳下床來,接過姬莉手中的被子,將水一飲而盡,溫熱的水順著喉管一路而下,宿醉的難受感覺一掃而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于是西格瑪大爺故態萌發,瞪眼道:“昨晚是誰給我洗的澡?你嗎?這么說來我清白的身子被你看光了?不行,我也要看你的!”
“是你自己洗的,白癡。”姬莉斜了他一眼,“誰樂意看你啊!”
“異議!”西格瑪指著姬莉大聲道,“昨晚我記得清楚!被你們扶出酒館后我就睡著了!”
“反對無效。”姬莉一攤手,一臉鄙夷道,“雖然你那時候是突然睡著了,但是雅典娜抱住你起身的時候,一時手滑,讓你的臉整個埋進她的胸部里了,結果你蹭了幾下,突然就醒了過來,像個小色鬼一樣大叫著‘姐姐我要吃奶’什么的……”
“……看來酒醉狀態的我比平時更加坦蕩啊。”西格瑪深沉道,“然后呢?”
“然后?”姬莉抿嘴一笑,“雅典娜紅著臉說‘人家又沒有懷小寶寶怎么會有奶水呢’,但是你吵著撒嬌要吃奶,沒辦法,所以……”
“……”西格瑪咽了一口唾沫,“所以她就紅著臉拉開衣襟露出那豐滿的球體一臉羞澀地將那粉紅色的小櫻桃送到我嘴邊……”
“很美好的幻想,而且我承認。雅典娜似乎當時還真是在猶豫要不要這么做……”姬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向西格瑪豎起了大拇指,“但是有我在旁邊。怎么會允許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發生!我向雅典娜提議,你這么想吃到奶水的話,干脆把你帶到奶牛牧場去吃個夠,不過當時的你雖然出于酗酒之后的腦殘狀態,但是作為機智小伙伴的生物本能還在,居然斷然拒絕了,真是遺憾啊……”
“……你這孽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西格瑪張牙舞爪地撲了過去。想要掐住姬莉的脖子將這孽畜超度,圣騎士雖然一身賢惠居家服的人妻打扮,但是卻輕而易舉地將西格瑪的雙手架住。兩方再度僵持不下,望著姬莉近在咫尺滿臉好整以暇的樣子,死靈法師怒道,“打扮得再賢淑優雅有氣質。也無法掩蓋你的糟糕本質!哪家的新婚妻子會跟丈夫比力氣啊!”
“哦?是嗎?我怎么記得某人躺在床上時露出了一臉幸福陶醉心動不已的模樣?而且發現是我之后。那目光也是茫然卻心動,還不是被我那賢淑優雅的氣質給折服了?”姬莉笑吟吟地道,“嘴上不說,身體還是很老實嘛!”
“把我灌醉后對我做出如此卑鄙齷齪之事的你還有臉這么說!”西格瑪怒道,“趁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時布置了一番犯罪現場,通過一番卑劣至極的細節暗示試圖讓我產生錯誤的認知,從而趁虛而入將錯就錯騙我負責,趁機一鼓作氣解決你幾乎永遠無法解決的單身問題。最終得以霸占我的家產、爵位和權勢以及你覬覦已久的我最最最寶貴的貞操和男色!計劃著如此卑劣陰謀的你真是太可恨了!這簡直是空手套白狼啊!你至少也得先假戲真做一下啊!你要是就這么將計就計把我了,說不定我就捏著鼻子從了呢!”
“原來問題的重點是這個嗎!你想得到美!”姬莉啐了一口。兩人四臂用力,可惜依舊僵持不下,就像超下限死靈法師與黃段子圣騎士之間曠日持久的節操戰爭一樣,時而東風壓倒西風,時而西風壓倒東風,總之沒有一方能夠占據壓倒性的優勢取得決定性的戰果,騎士少女嗤笑道,“話又說回來,我就喜歡你這種死不要臉甩光節操顛倒黑白的憊懶模樣!把你灌醉?貞操和男色??說不定?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你更無恥的人嗎?”
“當然有了!我還差得遠呢!”西格瑪傲然道,“就像某人明明寫的是西幻風格小說書里既沒有游戲背景也沒有系統金手指卻因為覺得奇幻區太冷玄幻區太熱所以屁顛屁顛跑到游戲區開馬甲帶著一大票老讀者自稱新人新書宛如一盞人形嘲諷明燈但絲毫不感到羞恥如今上架后也心安理得地開始與真正的游戲區同行們厚著臉皮爭搶分類 榜說好了要更新老書番外卻至今不見動靜我跟這種人比起來簡直像是一朵純潔的小白花你說對不對啊!”
“……”兩人之間驟然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為什么突然感到有些心虛……”西格瑪望著一言不發地姬莉,干笑道,“喂喂,姬莉你別不說話啊,說點什么啊,我為什么感到很不安啊……”
姬莉看了他一會兒,緩緩道:“剛剛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啊,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也許是一位英明奇偉胸襟廣闊的男子吧……你聽不懂最好……”西格瑪擦了擦冷汗,拙劣地轉移話題,“話說,我昨晚沒做奇怪的事情吧。”
兩人沒有了再鬧騰的興致,姬莉順勢放開了西格瑪的手,淡然道:“沒有,除了口口聲聲要向我們展示死靈法師特殊的醒酒技巧,然后就在大街上像亞安納州叢林土著一樣跳起了奇怪的扭臀舞舉行一種奇怪的醒酒儀式,做完之后又往自己的肚子上拍了一記混亂詛咒強行催吐,最后趴在下水道口差點把膽汁都吐出來之外,你沒做什么太過奇怪的事情。”
“……至少,看起來挺有效果。”西格瑪沉默了一會兒,淡然道,“這個醒酒技巧是我想的,準備回家后用來招待家族里那群死靈腦殘粉中二大酒桶坑爹貨們的,他們應該會很喜歡吧……”
姬莉聽說過西格瑪講起他那群活潑過頭的家人們。于是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出這樣的畫面:遼闊的露天廣場中央,盛大的篝火光焰沖天而起,一群與西格瑪面貌相似但渾身肌肉暴綻的快樂二貨們舉著酒瓶子唱歌跳舞瘋狂斗毆。他們喝得醉眼朦朧,大聲地吆喝著讓“家族里最有出息的死靈法師閣下”表演一個,于是西格瑪在他們的轟然叫好中指揮著華盛頓家族的二貨們圍成一圈扭著屁股跳著昨晚那令人無法直視的可疑舞蹈,舉行著所謂的醒酒儀式,跳完舞之后,最有出息的死靈法師閣下吐氣開聲,勢大力沉的掌擊帶著兇狠的混亂詛咒拍中了一個個面色期待的大漢們的小腹。等到西格瑪打完收工,篝火廣場就多了一噸的嘔吐物,以及橫七豎八躺倒在地滾作一團的精壯漢子……
想到這種場面。她不由地撲哧一笑:“你家里……還真熱鬧呢。”
“我想,因為精力過剩無處發泄頭腦簡單整天傻笑所形成的詭異氣氛,與其說是熱鬧,不如說是吵鬧、嘈雜和逗逼……”西格瑪搖了搖頭。笑道。“嘛,也許在他們眼中,不正常的是我才對——不過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家人。”
房間里有姬莉以“做戲就要做足全套”理念所端來的水盆和洗漱用品,所以西格瑪就在這里洗臉刷牙梳頭發,姬莉就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在西格瑪需要的時候遞上毛巾或者梳子,也許是享受于這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氛圍。死靈法師也不矯情,說了一聲謝謝后就自然而然地接了過來。在外人看來,還真有幾分新婚夫婦的默契和氛圍啊……
洗漱完畢后,西格瑪用毛巾擦了擦手,輕聲道:“謝謝你昨晚照顧我,還有,你這身打扮很好看,衣服和人都很漂亮。”
姬莉似乎為西格瑪這罕見的坦率發言而吃了一驚,隨即調皮一笑,眨了眨眼睛:“所以說對我的印象有所改觀?好感度提升了多少?難道說心動了嗎?”
“早餐吃什么?”西格瑪穿好外袍,淡淡道。
“……就這樣華麗地無視了我?”姬莉驚愕道。
西格瑪也不搭理她,直接向樓下走去。
“難道說一時半會兒無法適應不說黃段子的我?不要害羞嘛!”姬莉追了出去。
“吵死了,你還是繼續講黃段子吧,與其說是一時半會兒無法適應,還不如說是你的角色設定已經深入人心。”西格瑪走下樓梯,一看客廳沒人,奇道,“雅典娜呢?”
“大清早就出門了。昨晚護著你醉醺醺的回家,等你自己洗完澡換好衣服睡下之后,我們就聊了一會兒。她談到了對昨天下午那件事情的認知和一點想法,今天去實踐了。”姬莉稍稍地解釋了一下,然后又抗議道,“還有,不要把我的人生價值定義在講黃段子上啊!”
“吵死了,除了講黃段子以鍛煉我的吐槽能力,你還有什么作用?哦,除了添亂之外。”西格瑪坐在了椅子上,系好餐巾,拿好刀叉,一指姬莉,淡漠道,“艾森學者的事情是不是被你搞砸了?說是安排好了退路,退路在哪里?”
“弗雷曼叔叔也有推薦資格的!昨天晚上我已經跟他說起這件事情了!你昨天晚上只顧著跟雅典娜嬉鬧,當然沒聽到。”姬莉得意地哼了一聲,“弗雷曼叔叔對雅典娜的印象很好,但是規矩就是規矩,還是要考驗一番。不過叔叔面子大,說如果完成了他給出的任務的話,第三個推薦名額就由他來搞定!也就是說,雅典娜處理好愛莉的事情,我們做完弗雷曼叔叔的任務,那么雅典娜就能拿到傭兵資格了!”
“…格瑪叉了一塊煎蛋填在嘴里。
“你這是什么冷淡的態度啊,怎么了?”姬莉疑問道。
“只是突然想到,我們三個在這個小鎮浪費了如此多的時間損失了許多珍貴的節操就是為了得到一枚黑鐵級的破傭兵證書,有點些許的蛋疼。”
“別這么說嘛,經歷了昨天的事情,你也對傭兵有所改觀,不是嗎?”姬莉從桌子上拿起一封信,晃了晃,“弗雷曼叔叔早晨醒來后就去巡查河道了,見我們還沒醒來,就留了一封信,信上寫了他交給我們的任務,所以,吃完早飯就趕緊出發,把弗雷曼叔叔交給我們的任務漂漂亮亮地完成,你如果不想去,我自己一個人去好了!”
她拆開了信封,一邊輕哼道:“我好歹是白銀級傭兵,別整天說我是什么拖油瓶,看著吧,這件任務就算我一個人做,也能漂漂亮亮地給你完成,而且是超額完成任務,到時候非得讓你刮目相看,不可置信地驚呼一聲‘父神啊’……”
姬莉展開了信,瞄了一眼,先是一愣,然后表情驟然變得精彩萬分。
信紙從手中悄然滑落,她卻渾然不覺,騎士少女目光呆滯,抬起頭來,突然捧住了臉,驚呼道:“父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