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雌鳳嫣然一笑,輕盈地向葉小天走過去,走出一路風情。那腳步,輕輕地踩在地上,就像縮起了爪子,肉肉地蹭在他手心上的一對貓爪。一陣幽香,如麝如蘭,迎面襲來,縈繞鼻間,極易蕩人情思。
明明心懷戒備,可這樣一個人間尤物,這樣的風情韻味,這樣的芬芳撲鼻,葉小天的心也不禁跳得快了起來。他雖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田雌鳳還是感覺到了他不自然的反應,于是嫵媚地一笑,嬌慵的動作之中,那似乎微微地蕩漾了一下。
“難道……她竟沒有穿胸圍子?”想到這里,葉小天的心跳的更快了。
“她是一條美女蛇,心狠手辣之極!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不能碰、碰不得!”
葉小天不斷地告誡著自己,然后他的小兄弟還是不受控制地向田雌鳳立正敬禮點頭示意了。幸好袍服寬大,不易露丑,但田雌鳳早從他漸熾的眼神兒和他漸促的呼吸,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此時,不只她的肢體動作開始充滿無聲的誘惑,就連她的眼神和笑意,都煥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葉小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著,仿佛他是一塊鐵片,她是一塊磁石。
薄而露的大袖春衫,遮不住她姣好迷人的身段,粉光致致的膚色,燈光透過春衫,把她玲瓏透凸的映得若隱若現。整個房間都好像變得燥熱起來!
“難道……”
葉小天忽然意識到今晚將發生什么了。以前,田雌鳳對他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他知道那是田雌鳳在有意制造一種曖昧。她是憑著楊應龍的寵愛才帶著白泥田氏飛黃騰達的,似乎她由此產生了一種認知:她的美色也是一種武器,而且是一種很犀利的武器。
不過,葉小天也能感覺到,那時的她只是戲弄,或許她也享受那種若即若離的曖昧愉悅。或許她只是為了徹底掌握他。但是現在……,因為覃夫人?一定沒錯!
葉小天馬上就想到了因為什么使她發生了這種變化。或許曖昧本身就是在玩火,一個不慎,若即若離的曖昧就會變成,但覃夫人無疑是一個主要誘因:她不放心!她要徹底控制我!
用他的把柄,彌補自己的漏洞!共同擁有一個致命的秘密,從而保證雙方互不背叛,共進共同!
這個女人為達目的是不擇手段的,沒有什么是她不能加以利用的。包括她自己。想到她殺死覃夫人時那種狠辣的手段,葉小天登時如同一瓢冷水由頭澆下 “睡了她,就不會忍心殺她。留下她,家宅不安。后患無窮!”葉小天想到可能的可怕后果,不斷地告誡著自己。生理的變化他無法掌控,但心猿意馬的念頭漸漸冷卻下來。
田雌鳳有些意外于他的定力,她以為他在她如此明白的暗示下,會控制不住地撲上來,撕開她的衣服。可是……,這不符合葉小安一向的表現啊?但田雌鳳也很快想到了最可能的原因:“他被我處死覃夫人的手段嚇著了。”
田雌鳳“咯咯”嬌笑著。嬌軀輕扭,忽然坐到了葉小天的懷里,輕舒玉臂,攬住了他的脖子。馬上,她嬌軟的臀下就感覺到了那堅挺發燙的所在,田雌鳳滿意地一笑,胸前顫巍巍的豐挺雙峰故意地向前又頂聳了一下。
田雌鳳輕輕靠過去,粉嫩滑潤的臉頰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地道:“膽子為什么那么小?你可是男人呢……”
“這種女人,沾不得!可……嚴辭拒絕,那不像我一向所扮的角色啊!順水推舟?”葉小天的心蕩漾了一下,趕緊保持住:“這種女人,沾上了就是后患無窮,我又不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主兒……”
葉小天的內心里,和理智在打著架,一個勸他將計就計,先享用了再說,另一個在勸他保持克制,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兩股意念糾纏在一起,也不知是誰最終能占了上風。
田雌鳳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決定再加一把火兒,她的胸膛更加挺拔了,嫩滑香軟,羊脂白玉般豐盈挺拔的雙峰似要裂衫而出,那雙明媚的眼睛濕得好像要滴出水兒。她渾圓豐挺的開始技巧地廝磨,豐腴結實的大腿也輕輕地勾了起來。
“我所扮的,不能拒絕啊……”葉小天在心中哀鳴,雙手開始一寸一寸地抬起,但他還能攬上那令人的小蠻腰,一個清脆的聲音便在屋外響起:“三夫人,家政趙大人從海龍屯趕來了!”
室內頓時一定,無限春.光靜止在那兒。片刻之后,田雌鳳微微俯首,伸出雀舌,在葉小天的耳垂上輕輕一舔,挑逗地宣示:“早晚睡了你!”
葉小天眼看著一個風騷嫵媚的女人,很快變成一個端莊、雍容、高貴、優雅的三夫人,姍姍地走出門去,不禁長長地吁了口氣,心里很可恥的竟然有點失望。
“我只是個凡夫俗子嘛……”葉小天如是安慰自己,其實也不無慶幸,因為他很清楚,這個女人,真的沾不得。
趙文遠是星夜兼程從海龍屯趕來的,楊應龍、大阿牧陳瀟、兵馬大總管田一鵬、田飛鵬等人諸務纏身,實在走不開。
趙文遠此行已經知道天王要他迎接的不僅僅是三夫人,還有天王的“姑爺”馬千駟。楊應龍的風流韻事,在播州地區流傳更廣,趙文遠也知道這個馬千駟很可能姓楊,對于未來的掌印夫人和楊家小少爺,趙文遠豈敢怠慢。
趙文遠星夜兼程地趕到,馬上求見田雌鳳,田雌鳳對于播州這些時日的情況也是異常關心,有關播州和水西、播州和水東,朝廷方面的異動、還有肥鵝嶺上田妙雯的舉動,這一番細致了解持續了大半夜的時間。
直到這一切都了解清楚,趙文遠才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時忽然一拍額頭,又想起一事,忙轉過身來。田雌鳳正蹙眉思索,消化著趙文遠傳來的消息,趙文遠輕咳一聲道:“夫人……”
田雌鳳抬起頭來,趙文遠道:“田先生也回來了,現居于海龍屯上。”
田雌鳳點點頭,目送他離開,以手撫額,評估著水西、水東兩大世家與播州交涉中的反應,總覺得楊應龍的交涉似乎太順利了些。但是要說水西和水東另有目的,她又不能確定。
由漢至今,百年的皇帝,千年的土司。趨吉避兇,保家族長久,這是土司家族行事做風的慣例,王朝可以不斷更迭變化,而土司家族始終屹立不倒,就是因為他們一切行為都是以本家族的利益為第一選……
在天王做出如此讓步及許諾的情況下,安氏和宋氏確實沒有理由和楊家死磕,應該沒有問題才對。所以她心中雖隱隱有些不安,卻也找不出理由來質疑這兩大家族的誠意。
“需要做的事,真的是太多了啊……”
田雌鳳思索良久,不得不發此感慨,比起這些大事來,很多事都顯得微不足道了,其中包括田彬霏。如果不是趙文遠提起,她關心的問題里壓根就沒有田彬霏的影子。
至于她在銅仁遇襲,大亨家里突然展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她就更無暇顧及了。不過,這些問題她雖然無暇去細查,卻也因此構成了一向謹慎的田雌鳳隱隱不安的直覺。
比起田雌鳳的謹慎,楊應龍就樂觀的多,此時的楊應龍躊躇滿志,就連覃夫人身故給他帶來的傷感都淡了許多。
貴陽府,巡撫衙門后街毗鄰的一幢宅院內,以經商為名義再度趕到這里的洪百川正秉燭辦公,處理著公務。
朝廷在云貴川一帶布下的錦衣衛秘密諜報網,在此時此刻發揮了重要作用,肩負起了承擔三地軍政大員接收準確情報、訊息的渠道保證。而做為錦衣衛外圍組織的驛站,在這一任務中也同樣肩負了重要使命。
唯一的區別是,做為諜報組織核心的錦衣衛是知其為而為,作為外圍組織的驛站是不知其為而為,他們像一群螞蟻似的往復奔波,傳遞著各種消息,但這些消息的真假,他們完全不清楚,他們只負責傳遞。
朝廷公開的消息渠道現在傳遞的所有消息都是真真假假、半真半假,包括直接從京師傳出的邸報,都被他們做了手腳。只有最可靠的封疆大吏級別的官員,現在掌握的消息才是真實的。
而普通地方流官包括土官乃至民間流傳的消息,無不是在錦衣衛南北兩大鎮撫司通力合作之下炮制、編撰、散布出來的。朝鮮戰場的真實情況、寧夏戰場的真實情況,要做到這樣的封鎖和改編,只有以國家之力才能辦到,任何一個民間機構或組織想達成這一效果都是癡心妄想。
這一能力,即便是放在后世一網通天下的年代,國家機器只要想做,大部分人也能被完全蒙蔽一段時間,在這個交通靠騾馬、聲訊靠嘴巴的年代,能夠封鎖、蒙蔽的時間顯然更長。
西北孛拜起兵反叛已經有七個月了,現在是節節敗退,曾經被他占領的地方紛紛被收復,孛拜已窮途末路,而在松藩地區,朝廷大軍依然嚴密戒備,傳出的一切消息都是時有勝負,雙方膠著。
至于朝鮮戰場,消息封鎖的更好,李如松提督薊、遼、保定、山東軍務,其弟李如柏、李如梅為副總兵,率軍七萬東渡入朝,連番苦戰,此時已然攻克平壤,楊應龍造反的最好時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他錯過了!
: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