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道:“就知你貪得無厭,你去洪北漠那里做客,自然不能空著手去,把這顆頭骨帶過去,讓他代為保管,天機局內有一座七寶玲瓏樓,讓他將頭骨在其中。”
胡小天道:“你不怕洪北漠吞了頭骨?”
七七道:“我和你一起過去,七寶玲瓏樓雖然是他主持建成,可所有的設計圖紙卻是我一手畫出,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夠自如進入其中。”
胡小天這才知道七七還有打算,以為她將頭骨交給自己看來只是空歡喜一場罷了,卻不知她何時在天機局建造了這樣一座小樓?
七七道:“有些東西并不適合在皇室之中,你說得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為了極可能減少我的風險,唯有在別處另外建起一個保險的地方,我思前想后,唯有天機局最為適合,這七寶玲瓏樓乃是我從頭骨中得到,繪制成圖,讓洪北漠在天機局內修建,用來存放一些重要的東西,雖然位于天機局內,可是洪北漠卻沒有開啟的辦法。”
胡小天暗贊這妮子心機深重,不過和洪北漠這種老狐貍相處,的確凡事都要多一個心眼。看來自己對七七的擔心是多余的,即便是沒有自己的幫忙,她也不會輕易被洪北漠控制。
七七將頭骨拋給了胡小天,胡小天伸手接住,可是在他雙手抓住頭骨的剎那,頭骨卻陡然藍光大盛,胡小天的腦海瞬間一片空白,空白過后,眼前出現了一頭青面獠牙宛如小山般的巨獸向他飛撲而來,胡小天嚇得一個激靈,竟然將頭骨失手掉在了地上。
七七的表情充滿了詫異,她也看到了胡小天抓住頭骨之后,頭骨發出的藍光,連自己都毫無反應的頭骨,居然在胡小天的手中有了感應,難道他也和自己一樣,擁有天命者的血統?
胡小天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并非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顆頭骨,此前根本沒有半點反應,這次卻是怎么了?連胡小天都有些糊涂了,難不成自己也有天命者的血統?轉念一想似乎又沒有任何的可能。
他喘了口氣,躬下身去,小心翼翼去撿那顆頭骨,這次學了個乖,先是用手指碰了一下,毫無反應,然后才將頭骨抓住,奇怪的是,這次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了,胡小天心中暗忖,這事兒怎么如此邪乎?難不成是因為天人萬像圖的緣故?因為自己和秦雨瞳有了那種關系,所以自己也從秦雨瞳那里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比如對頭骨有了反應?可剛才的反應也是稍閃即逝,現在這顆頭骨就靜靜躺在他的手中,連一丁點兒的光芒都見不到。
七七的雙眸中充滿了狐疑,可是她并沒有發問,她對胡小天的性情也算了解,只要是這廝不想說的事情,怎么問他也不會開口,其實事情已經擺明,胡小天十有和自己一樣,都是天命者的后代。
胡小天從七七的表情已經猜到她在懷疑什么,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好解釋,總不能跟她說,自己剛才的靈光閃現是因為和秦雨瞳那啥之后獲得的丁點兒能力,說出來她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觸怒七七,干脆將錯就錯,讓她以為自己是天命者的后代也好,至少讓七七誤以為他們兩人同根同源,在心底上容易靠得更近一些。
如果說胡小天的到來是計劃之中,永陽公主的前來卻是預料之外。洪北漠并沒有想到七七會來,而且還送來了一個燙手山芋,幾經輾轉,任天擎送來的那顆頭骨最終還是送到了天機局,不過七七只是借這里保管,并非是要交給他。
七七前往七寶玲瓏樓的時候,洪北漠將胡小天請入觀天樓內,酒宴已經準備好了,一位妖嬈嫵媚的紅裙女郎靜靜候在桌邊,胡小天遠遠就認出那是葆葆。
洪北漠今晚的安排顯然飽有深意,他對葆葆和胡小天之間昔日的關系其實是清楚的,讓葆葆來這里伺候,正是因為胡小天的緣故,只是他并未考慮到永陽公主會親自前來。
胡小天望著妖媚動人的葆葆,微笑道:“姐姐,好久不見了,你出落得真是越發美麗了。”
葆葆嬌羞一笑,當著洪北漠的面自然不敢傾訴衷腸,只是看到情郎,心中已經是幸福滿溢。
洪北漠道:“不知公主殿下什么時候才會回來。”目光投向右前方的七寶玲瓏樓,那座小樓雖然是他主持修建,可是所有的機關卻是七七設立,就連他也沒有能力破解機關進入其中。七七此番將頭骨送到這里,顯然是考慮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要將可能存在的危險引到別處。
胡小天道:“不用等她,她說讓咱們開懷暢飲,若是我喝多了,她負責送我回去。”
洪北漠微笑點頭,從胡小天的話中他已經領悟到了其中的意思,看來胡小天此番來京已經和七七冰釋前嫌,或許兩人已經舊情復燃。他向葆葆看了一眼,葆葆會意,走過來為兩人斟滿酒杯。
洪北漠端起酒杯道:“王爺今晚能來,讓天機局蓬蓽生輝,老夫就以這杯薄酒來表達歡欣鼓舞之情。”
胡小天笑道:“洪先生實在是太客氣了,本王先干為敬!”他倒是痛快,仰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葆葆馬上走過來為他們滿上第二杯。
胡小天笑瞇瞇望著葆葆:“姐姐不如一起坐下來喝幾杯。”
葆葆搖了搖頭道:“奴婢不敢!”
洪北漠道:“既然王爺都說了,葆葆,你只管坐下陪王爺多喝幾杯。”
“是!”葆葆這才來到胡小天身邊坐了下去。
胡小天望著葆葆感慨道:“當年我和姐姐相識于大內之中,那時候姐姐對我照顧頗多,小天到任何時候都不敢忘了姐姐對我的好處。”他端起酒杯主動敬葆葆一杯。
葆葆紅著俏臉看了看洪北漠,洪北漠微笑撫須示意她只管自便。葆葆陪著胡小天飲了這杯酒,然后又起身道:“葆葆不敢耽擱義父和王爺聊天,還是先行告退了。”
洪北漠笑道:“你去吧,我和王爺的確有些話想單獨說呢。”
葆葆向兩人告辭之后,匆匆離去。胡小天的目光追逐著葆葆的倩影,拿捏出有些失落的樣子。
洪北漠意味深長地望著他道:“王爺好像對我這個干女兒與眾不同呢。”
胡小天嘿嘿笑道:“不瞞洪先生,昔日本王在宮中做假太監的時候跟葆葆姐姐好的很,嘿嘿,好的很……”反正他們的關系也瞞不過這只老狐貍,索性向他挑明,等到合適的時機開口將葆葆要走,不過得想出一個讓這老狐貍不好拒絕的理由。
洪北漠也笑了起來:“王爺此番前來京城,不知有何要事?”
胡小天道:“為了西川的事情。”他緩緩落下酒杯道:“西川地震,數十萬難民涌入我管轄的領地,僧多粥少,我的困境洪先生應該明白,所以我只能來向朝廷求援了。”
洪北漠微笑道:“朝廷怎么說?”他心中暗罵,此前胡小天根本就是割據自立,雖然接受了鎮海王的封號,可是在實際上根本不受大康的控制,現在遇到了麻煩卻又想起來找支援了。可他也明白,胡小天能否得到支援要取決于七七的態度,從眼前的狀況來看,十有這廝會得償所愿。
胡小天搖了搖頭道:“公主殿下到現在還沒給我答復,若是她不肯幫我,我可真要山窮水盡了。”
洪北漠道:“王爺出使西川結果并不理想啊!”
“可不是嘛,這趟出使非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險些將性命丟在那里,其實西川已經掌控在了天香國的手中。”
洪北漠道:“老夫的眼光比不得王爺,國家大事可不敢妄言。”
胡小天道:“洪先生乃是三朝元老,放眼朝內,能像洪先生這樣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的還沒有第二個。”
洪北漠淡然笑道:“那是因為朝廷都知道洪某淡泊名利,一個沒有野心的臣子又怎會遭到朝廷的懷疑呢?”他話鋒一轉道:“王爺也非尋常人物,尊父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王爺非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一路高升,位極人臣!”
胡小天暗罵這廝哪壺不開提哪壺,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怒容,笑瞇瞇道:“那還要全都仰仗皇上圣明,分得出忠奸,辨得清黑白。”
洪北漠點了點頭:“老夫聽說西川的事情和尊父好像也有些關系呢。”
胡小天道:“自從我娘去世之后,我和他就斷絕了關系,此事天下皆知,洪先生想必也應該知道吧?”
洪北漠當然知道,他嘆了口氣道:“血脈相連,骨肉親情卻是沒那么容易斬斷。”
胡小天道:“聽起來洪先生應該是一個很看重感情的人!”
洪北漠聽出他話里有話,輕聲感慨道:“任何人都會有自己的感情。”
胡小天道:“我外婆前來參加我婚禮的時候,曾經提到過洪先生。”
洪北漠因這句話而突然變得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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