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匯聚到了楊舒姑姑的家里。¥℉,阿波、蕭景哲、大萌,他們來自各種不同的地方,他們有各自不同的身份,他們和楊奇有各種不同的關系,但在此刻,由楊舒召集到一起,并隱隱擰成一股繩。
“各位,首先,我要為了我的侄兒楊奇為各位帶來的麻煩而道歉。”
“不不,您太客氣了!”蕭景哲有些手無足措的緊張道:“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也被他照顧過很多次了,無所謂麻煩不麻煩的!”楊奇的姑姑,自然就是女王大人的姑姑。不論以后的“捋直計劃”能不能成吧,蕭大公子現在面對這位氣質溫婉又華美的姑姑是各種謹小慎微。
“姑姑大人,蕭公子說得對,親王大人的事就是我的事,為大人分憂是我的本分,哪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阿波就更別提了。他也不是主子家的什么人都會當主子的蠢貨,但現在的確需要一個可以協調所有人的號令者。而且在短暫的接觸中他深深地折服于楊舒那種寧靜溫柔中帶著堅定的大將之風,心中感慨女王家的人真是不得了,一個個的都不是一般人。
“姑姑,我……”大萌要說什么,楊舒卻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好了,你就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和你客氣的。”
“嗯!”大萌聞言美滋滋的笑了,陰云密布的心情也開始有了點陽光。
“好,各位,既然大家互相已經不需要客氣了。那我就不妨直說了。”楊舒聲音還是那么溫柔。但是卻有一種凜然之氣。讓聞著無不正色:“在楊奇走丟之前,對我們兩個說了一句話——‘所有人離開上海,危險,快走’。他從來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自小就言則必有物。看來,現在的確存在什么危機,被他無意間察覺,但我依然毫無頭緒。我叫大家來。也不過是群策群力互通有無。不知道大家對當下的情況有什么想法。阿波?”
“是!”阿波如同被點名回答問題的學生一樣立刻回答道:“我們永夜集團的態度非常簡單,就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扔下親王殿下!鑒于當下形式,我們會先行將所有文職人員撤走,但戰斗序列人員全部在上海待命。關于危機,我們的確發現了一點詭異的地方,今日想找親王殿下定奪的就是那件事。”什么投標之類的都可以扔到一邊去了,這時候誰還在乎那點小事。
“永夜集團?”楊舒追問道:“不知道楊奇和貴集團是什么關系?”
看來這姑姑并不知情,阿波稍微思量了一下該不該說,最后還是大聲回答道:“親王殿下是集團僅有的三位高級董事之一!”
這話一說,連蕭景哲都意外的挑眉張嘴訝異道:“是香港那個永業集團?那個香港一霸?”
“正是。”
“嘿!我就知道。他絕對不簡單,沒想到是這么大的一土豪!”蕭景哲不由搖頭失笑:“早知道就讓他帶著我去裝裝逼了。這么大來頭,扮個豬吃個老虎絕無問題!”
楊舒看向蕭景哲:“這位蕭公子,你有什么看法?”
“別、別叫蕭公子,叫景哲——或者叫小蕭也行!”蕭景哲一臉擔當不起的表情。他比楊舒小不了兩歲,但現在連“小蕭”這種無下限的稱呼都拿出來了,討好娘家人堪稱是不遺余力了。買個噩萌之后,他想了想點頭道:“最近我也隱約覺得不對勁,但說不上到底哪里有問題。我認為,當務之急是把楊老師找回來。能把他鼓搗正常的話,恐怕這些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楊舒點頭后追問道:“有什么良策嗎?”
“良策……沒有。我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他昨天和我說過關于‘心魔’的事,但這方面我毫不懂行。我猜測類似于中了心靈詛咒的狀態,所以如果說讓我想辦法的話,就只有以力伏魔。”蕭景哲抬手一握拳,指縫中毫不掩飾的噴射出閃爍的圣光。他環視一圈,坦然承認:“我是個天選者,我的能力是圣光。”
“天選者?圣光?!”楊舒看到那圣光,她真的驚到了。但她生性平淡,仍然能保持最基本的冷靜,目光在阿波和大萌臉上轉了一圈,發現這兩人看那圣光的眼神雖然很驚訝但卻并不震恐,于是心中懂了點什么。
“看來我久在象牙塔中不問世事太久了。”她拿出一塊護符,搖搖頭苦笑道:“我現在明白楊奇為什么硬塞給我一個這個東西了。告訴我,我侄子也是天選者么?”
三人聞言先對視一眼,用眼神瞬間溝通了一下,然后齊刷刷同時點頭。
“這小混蛋……”楊舒也忍不住嘆罵道:“沒想到,在座的人中,我竟然是唯一不知情的!”
“姑姑,”大萌立刻安慰道:“他不會故意瞞著你的,應該只是沒找到好機會開口吧。”
“嗯……嗯?”楊舒忽然反應過來什么,戲謔的看著大萌:“我都不知道,你卻知道了?看來,你是真的不用‘擔心’什么了。”
“哪哪哪有!沒有的事!”大萌瞬間臉紅著擺手搖頭,慌亂的敗退。
“呵呵,這件事過會兒詳談吧。”在這幾句話之間,楊舒竟然就穩住了心神。除了性格之外,恐怕她平時也已經隱隱有感,否則這種驚世巨變之前沒有人能夠淡定若此:“阿波,大萌,你們倆也是天選者嗎?”
“不是。”阿波撓撓頭:“雖然很想像親王殿下那樣厲害,但是很可惜我不是天選者。”
楊舒又看向大萌,在楊舒的注視中,大萌稍一猶豫就果斷的搖搖頭:“我也不是。”
“嗯……”楊舒不置可否的思考了一下之后道:“萌萌,待會兒咱們倆再好好談談。現在,楊奇不知所蹤。我想這一定不是他的本心。我們要好好想想辦法幫他一把。”
于是。各自掌握著楊奇一些情況的四方面的人湊在了一起,開始了頭腦風暴。一個個點子被提了出來,一個個猜想被論證,還有一些容易被人忽略的情報被翻了出來。最大的發現是找到了楊奇曾經手書的《二傻子對應方案》的原稿,里面登載了一個求助場外觀眾的熱線電話。
“喂您好,卓一航心理咨詢工作室為您排憂……什么?誒?!人生導師他竟然神經了?!”
好吧,大師兄這句話說得真的不合時宜,就連好脾氣的楊舒也惱了。老實人惱起來。可是很可怕的。于是,大師兄很快服軟:“啊,抱歉抱歉,我們倆說話口無遮攔慣了,不好意思啊!那個,關于人生導師的這個狀態,我也有點預感。現在最差的情形就是人格自滅,按理說人生導師的性格不至走到這一步,但如果還有其他的誘因或者意外因素的話,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誘因?意外因素?什么樣的意外?
“這個可說不好。可能是特殊的心理暗示,可能是奇特的精神沖擊。可能是被其他的催眠大師抓住機會暗算了,也可能是接觸到了什么更具侵略性的精神力量——當然,人生導師的精神力已經極強了,我覺得這世界上能比他更強的精神力恐怕也沒多少了,比普通人強出好幾個量級——不過越是強的精神力,雖然在跑偏的時候很難,但在跑偏之后想糾正回來卻更難。”
說了這么多,你有什么辦法嗎?
“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催眠療法。不過想催眠他實在太難了,就算不說精神力方面的差距,每個人的精神結構都不一樣。他這么獨特的精神力量,一定有特殊的增力結構。如果弄不明白這個結構的話,我就是拼了老命也沒轍!”
增力結構?雖然不明白你在說什么,但如果是指他修煉的功法的話——大萌舉起手,表示這方面交給她就行了。
“這樣啊,那太好了!你們稍等,我立刻啟程去上海,他這個病例也是絕無僅有的了,不現場研究一下我絕不甘心!”好吧,某個心理醫生的職業之魂熊熊燃燒起來了,不過托了他的福,大家都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不論如何,心病只能心藥醫,有一個這方面的專家趕過來比千軍萬馬都更管用。
不過,說到千軍萬馬,阿波開始把手底下能用的力量都撒出去,想先找到楊奇的蹤影再說。如果能順利捕捉到楊奇的話,總比讓他在外面亂轉好。
而在忙碌的間隙,楊舒拉著大萌去好好談談關于天選者、關于心魔、甚至關于大萌自己的事了。而蕭景哲則忍不住好奇的問了阿波一句:“你之前說的詭異的事,到底是什么?”
“這個嘛,其實是一件很小、但讓我很麻爪的事……”
在阿波和蕭景哲聊天的時候,有兩個人正在上海的大街上徒步行走。一個人呆著金邊眼鏡,另一個穿著一身侍者服飾,正是眼鏡蛇和他的副官。說起來兩人也是位高權重,但此時就如同兩個普通人一樣隨意的走著路。
“長官,照妖鏡系統的安裝正在順利進行。”侍者指著不遠處正在施工的公園雕像匯報道:“這里將是第一處完成安裝的地方。因為照妖鏡系統需要極大的能量供應,想做的隱秘,花了我們很大的功夫。兩日之后就可以對照妖鏡中的輻射激發裝置進行測試,首輪測試時覆蓋半徑三百米,壓力測試時會增大到七百米,直接籠罩附近三個街區。”
“哦……”眼鏡蛇卻好像心不在焉,他目光游移的想著什么,隨口道:“這種小事,不用再說了。對了,那個二皮臉的神經病找到了嗎?”
“二皮臉的神經病?”侍者聞言愣了愣,他一時間甚至沒想起來說的到底是誰。皺著眉頭凝神思索之后才想起來一個人,一個一半臉癡呆一半臉癲狂的怪人。不過,在想到這個人的時候,侍者尷尬了:“長官,這個……”
“行了,看你那樣子,你也中招了。”眼鏡蛇懶洋洋的囑咐道:“那個人有特殊的精神異能,能讓人主觀忽略他,哪怕隔著屏幕也一樣。同時還能用極為簡單方便的手段讓人發瘋,而且作用距離不短,說起來是個很難纏的家伙。把他標記為‘特a’,重點盯梢。對了,如果你怕自己會再中招的話,只要關注一下哪里有跳樓、割腕、服毒、裸奔、炸學校之類的新聞,應該就能找到他了。”
“是!”侍者立正領命,然后猶豫了一瞬之后道:“長官,您是懷疑他就是天命者?”
“誰知道呢,每一個奇奇怪怪的家伙都不能放過。而且……”眼鏡蛇忽然詭異的一笑,對侍者緩緩道:“說一個頂級機密給你聽:預言雖然只有一句話,但是可以確認的是,天命者一定和‘雙’有關系!”
“雙?一雙的雙?”
“對!”眼鏡蛇沒有再解釋,因為真正的原因他只能對自己說:世界之軸有十二個刻度,六個單數,六個雙數。天命者,是六雙數之一。“所以,像這種‘二’皮臉的家伙,都要重點盯梢。”
“是!”侍者再次下意識的一個立正,但隨即,他又發現,即便在說這么重要的話題時,眼鏡蛇依然是心不在焉的。他的目光沒有焦點,完全是隨意的四下掃著,就像是上著馬哲毛概課卻走神走到幾萬里之外的學生。“長官,您有心事?”
“心事?不算吧,我只是碰到了一件……怪事。”
“屬下原為長官分憂!”
“你?行啊,那就去把所有蟑螂都抓起來吧。”
“呃……啊?”侍者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特殊部門的頭頭,竟然在為一只蟑螂而憂心嗎?
“沒錯!我正式下令,回去就把據點的所有蟑螂都抓起來!對了,不能殺死,一定要活的!”眼鏡蛇下著讓人費解的命令,好似只是一個隨著心情好壞而肆意捉弄手下的廢柴一樣。但侍者知道,任何怪誕的舉動放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都不可笑,因為絕對有什么深層次的、自己沒參透的原因。
“長官,我能問問原因嗎?”
“原因啊……”眼鏡蛇的表情十分詭異,像是一瞬間想到了無數更深更遠的事情:“你相信嗎,昨天,我被一只蟑螂咬了……這種小東西,竟然開始咬人了?這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