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殺人了,這件事像旋風一樣吹向四面八方,短短時間內整個基地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那個無表情、無感情、無反應,甚至無神智的家伙會殺人。但這件事依然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因為死者是女王黨。
女王的搭檔殺了女王黨,這實在太微妙了。
“上校,今天把您叫過來不是為了別的,僅僅是請您幫助取證。您的搭檔,代號‘老師’的中校現在是謀殺犯罪嫌疑人。”科斯特的辦公室里,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正在侃侃而談。他口中的上校其實就是楊綺,戰艦艦長還有軍銜呢,機甲駕駛員軍銜更高,以楊綺的功勞做一個上校很正常。
“死者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這個斯凱爾。據很多人反映,這位斯凱爾在駕駛員配分時曾出言不遜,辱罵了中校,這說明他們早有矛盾。今日,斯凱爾伙同另外兩人來到了你的公寓。根據現場痕跡,他們對中校施以暴力,并且潑了冰水。在監控錄像中可以看到,斯凱爾三人離開后,中校也走出公寓并進行尾隨。十分鐘后,三人被發現死在了男洗手間中,死亡方式是——這有點不可思議——是被毆打致死的。”
年輕人拿出了幾幅照片,照片里都是三人的死狀。這三個人的確被摧殘的不成人形了,渾身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根,整個就是被皮包著的碎肉,看起來比恐怖片還恐怖。
“第一個發現三人尸體的人表示,在他進入洗手間前,看到中校從里面走了出來,所以中校是第一嫌疑人。”年輕人攤了攤手:“動機上,新仇舊恨都有。時間地點上,完全滿足。能力上,中校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十分鐘內把三個人打成這樣也的確很夸張。但我們都知道他的格斗成績非常高。體能也很出色,甚至超過了頂尖特種兵。我看過他的精神鑒定,他處在一種長期夢游的奇怪精神病癥中。而夢游者的力量都超乎常識,徒手將人打成這種樣子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是最可能的犯罪者。”
年輕人骨子里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笑容中很有優越感:“上校,您是他的神經連接伙伴,而且適配性極高。我想向您您兩件事,一,他潛意識中有沒有暴力傾向。二,您會不會受到他的影響。畢竟從狂戰士的作戰風格來看,這種可能性很高。”
這人一張嘴,似乎已經把楊奇的罪名給釘死了,而且含沙射影的攻擊楊綺。
年輕人笑著。笑的很刺耳:“我實話說吧,基地中其他人基本上都有不在場證明,沒有證明的也都是不相干的人,所以我確定這就是中校干的。中校雖然被鑒定為特異夢游癥患者,但夢游者雖然殺人無罪。卻可以卻被定義為危險個體,接受強制性的精神治療。上校,您有什么想法嗎?”
楊綺從頭到尾聲色不動的聽著,聽到這里才開口道:“我的想法是:你又是什么玩意兒?”
“我?”年輕人表情一變,臉色難看起來:“我是對抗怪獸全球統一指揮部特派員!”這個機構是機甲獵人組織的上級,到全球任何一個地方都享受特權。
但問題是,他在楊綺眼里可沒特權。
“你也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調查員。你不是執法者,也不是律師。你就是一群老頭子派下來的眼線,還敢在我面前羅里吧嗦的抖威風?”楊綺的眼里帶著危險,緩緩道:“我比那個兇手更擅長殺人,把你打成爛肉用不了十分鐘那么久——我這么說你信嗎?”
“你!”年輕人大怒,指著楊綺就要罵。
但楊綺眼睛一瞪:“不信是嗎?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無形的氣勢迸發。磨礪的越發凝練的兇蠻氣息一閃而過,年輕人張目結舌說不出話來,最后還是氣急敗壞的摔門而去。看那慌亂的腳步,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
屋子里,就只剩下科斯特和楊綺兩人。
科斯特緩緩開口:“你不應該這么對他的。他是董事會的特派員,將極大地影響這件事的走向。”
“他影響個屁。”楊綺心中不爽,口中自然不留情:“你在司令官的位置上也混的不短了,怎么還看不明白?董事會的風往哪刮紅旗就往哪飄。董事會想大事化小,那小子蹦上天去也沒用。董事會想借題發揮,那小子就是兩肋插刀也不行。而且看他那態度,恐怕風向已經定了,忍氣吞聲也改變不了什么。科斯特,那群尸位素餐的老頭子里,是不是有人看你不順眼啊?”
科斯特聞言沒有反駁,因為無法反駁。他沉默片刻后抬頭看向楊綺,目光很嚴肅:“那你老實告訴我,那三個人是不是老師殺的?”
“絕對不是。”
“你有什么證據?”
“沒有,但他出手的話絕不是這種效果。全身骨骼盡碎什么的,嚇唬外行罷了。”楊綺揚眉張目:“我老實告訴你,我們倆都殺過人,而且不怕翻舊賬。我不知道那仨是誰,也不在乎前因后果,如果真的是那呆木頭殺的,不論什么后果我都扛著。但如果是無端的構陷,我也絕不會大著腦袋去背冤情。所以,別想讓我認什么罪。”
科斯特睜大了眼睛看著楊綺,似乎要看出點隱藏的東西。半晌后,終于點點頭:“好,我相信你,不是老師干的那就一定是有人想陷害你。這件事太駭人聽聞,造成的影響太大了,說不定會很快傳遍全球。難道說是有人眼紅你的地位?或者說……”科斯特的面色沉下去:“是對付整個機甲獵人組織的陰謀?”董事會里一直有一個人和他處處作對,現在想想,很可能就是那家伙搗的鬼。
“可能不只如此。”科斯特受限于自己的眼界,但楊綺的眼界卻寬闊很多。不過很多事不能告訴科斯特,楊綺只能自己先想辦法。“不管怎樣,安排一次神經連接,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科斯特卻搖搖頭:“這事恐怕不行,他已經被作為危險分子看管起來。由董事會直接下的令,不論他是否是罪犯,都必須先經過更進一步的精神評定。在評定完成之前,他無法上機,更不允許使用任何種類的神經連接裝置。”
“要評多久?”
“不知道,可能要很久。”
楊綺聞言眉頭一皺,轉身就走。她等不了那么久,必須立刻知道情況,然后做出反擊。
想陷害我?那就等著被我一根一根捏碎骨頭吧!楊綺一路捏著手指,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自己的公寓,呆木頭必然還呆在那里。
果然,公寓門口有人員把守,還是基地的人。這件事警方還沒介入,而那個特派員啥的顯然是輕裝簡從火速趕來,也沒帶什么人手。把守的兩人看到楊綺后抬手欲攔,但看到楊綺的表情后還是訕訕的放下了手,讓開了門口。
公寓里,呆木頭還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里,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這些監守、質疑、風波,對于他來說都是不存在的夢幻泡影。
關好門,楊綺也搬把椅子做到呆木頭對面,伸出右手握住了對面的左手,呆木頭的目光有了焦距。
“來,把咱們前天開發出來的新招式再使一遍,讓我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呆木頭點了點頭,然后金光亮起,兩幅側身像浮現出來烙印在虛空中。就在前天,兩人發明了一個新的特技。這特技說來也沒什么,就是在不需要任何裝置的情況下,完成短暫的精神。這種不像是開機甲時那樣霸道到主意識徹底覆蓋一切的地步,這更像是一種交流,是記憶在互補。
在這個世界,這種小技巧似乎毫無用處。但想做到這一點卻絕不容易,因為這需要般若功第五層。
沒錯,呆木頭楊奇,在一周前正式晉級般若功第五層——過目不忘。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