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對角,有一所官方的焚化爐。美國人普遍需要一個基督式的葬禮,在教堂中緬懷死者之后,死者會被送到這個停尸房中,由殮尸官推入焚尸爐燒成灰燼。
絕大多數人覺得殮尸官不是個體面的工作,這些總是與死者打交道的人身上似乎纏繞著陰森的死氣。而凱文在見到這個攻略中點名提到的殮尸官的時候,他甚至被嚇了一跳,因為那人當時正背對著他,但卻如同未卜先知一樣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凱文菲斯徹,到我這里來或許并不是個好主意。”
這個殮尸官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但是無法準確判斷到底多少歲。他個頭很高大,背對著凱文站在停尸床前,正在用各種工具去料理那具尸體,讓凱文看的嘴里發干。“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凱文很是疑惑。
“我當然知道你,我還知道溫迪、知道朱麗、知道很多你的小朋友。”殮尸官用一把大鉗子從尸體上咔嚓一下剪下來一截什么,然后終于回頭看向了凱文:“知道么,在我這里,你們其實很出名。”
那一雙仿佛洞徹一切的眼睛讓凱文心中長毛,但是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先生,我知道你知道點什么,你能幫幫我們嗎?我不知道你是否需要點什么,但如果有什么我能幫上你的,盡管開口。”
“幫上我?哈哈!”殮尸官笑了,聲音并不尖銳也不詭異,但那深沉的笑容弄的凱文毛骨悚然:“好吧,讓我告訴你點有趣的東西……”
下午五點,楊奇和菲米尼斯特來到了中心醫院。風風火火的走過了長長的走廊,兩人找到了一間特護病房。推門進去,只見溫迪和朱麗正坐在一張空床上,認真的翻看著一些老照片。而另一張床上,一個被包成木乃伊的人正橫陳在那里,只能從那一頭爆炸發中認出他的身份。
“姑娘們,酷比怎么樣了?”楊奇仔細觀察了一下那個木乃伊,能聽到心跳和呼吸,能觀察到游走的氣血,看來還活著。
“他很幸運,我們到的時候還沒有全熟。這里的醫生很專業,在和死神作斗爭方面,他們普遍都有十幾年的經驗,所以酷比現在只是中度燒傷。”朱麗簡略的說了一下酷比的情況,然后問道:“你們有什么收獲嗎?”
菲米尼斯特搖搖頭:“除了濺了一腳血以外,什么都沒有。那個老頭完蛋了,然后剩下的事你們就都知道了。”
忽然,轟隆一聲,外面傳來一聲驚雷。嗚嗚的呼嘯聲響起,狂風吹卷,烏云翻騰,天色暗了下來。楊奇走到窗邊,他認真的看了看外面的陰云,忽然感覺到身邊那種詭異的氣息在增長。
死神,在醞釀著什么。
回過頭,楊奇注意到了三個離隊的人:“那三個人去哪了?”
溫迪無奈的一聳肩:“凱文去找那個殮尸官,而另外的那一對應該去采購東西了。雖然已經去了一個多小時了,但鑒于我對緹麗雅的了解,我覺得這很正常。”
“凱文一個人出行了?”正當楊奇皺眉頭的時候,忽然溫迪的手機叮鈴鈴的一陣響。拿起來一看,赫然是凱文的來電。
溫迪立刻問道:“喂?你怎么樣了?”
電話這邊,凱文小心的將電車停在路邊,一邊左右觀察著路況,一邊答道:“不用擔心,我很好。我現在就前往中心醫院和你們會合,不用半小時就能到。我已經和那個殮尸官談過了,他的確知道點什么,而且說了一條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的消息。他說——”
轟隆隆,一聲霹靂炸響,滾滾轟雷穿天際。凱文反射性的一縮頭,然后自嘲的一笑,這么大了還怕打雷,開來最近真的被折騰的神經衰弱了。
“喂,那殮尸官說的是——喂?”凱文想繼續說,但聽筒里只有忙音的嘟嘟聲。“怎么斷了?”凱文皺著眉頭又撥打了一遍電話,但是完全無法接通。
“到底怎么回事?”正疑惑著,只聽嘩啦一聲響,傾盆大雨瓢潑而下,狠狠地砸在行人的頭上。不時還閃過兩道閃電,仿佛上天在宣泄著暴躁的情緒。十一月,已經是深秋,很少見到這樣的雷雨。凱文抹了一把臉,暗罵了一聲之后開動電動車向中心醫院趕去。
下雨了,能見度降低視線模糊,這種天氣容易出現交通事故。凱文深知這一點,所以尤其小心的觀察著四周,他已經學會如何在死神的關注下保證自己的安全。
狂風吹,大雨下,黃葉撲簌抖落順水而漂。
醫院中,“喂?凱文?喂?”溫迪放下電話:“奇怪了,信號忽然斷了。”再用其他電話撥打了兩下試試,還是完全沒信號。
怎么會這樣?
就在這時,病房中的電視解答了他們的疑惑。“各位市民大家好,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接到緊急通知,由于避雷設施故障,市中.央無線信號塔被雷霆擊中。所有信號設備都過載,無線通訊陷入癱瘓中。所以如果想聯系什么人,請使用座機。現在,當局正在組織人手緊急維修,但是完成修理的時間尚不明確,大家可能要度過一個沒有手機的夜晚。下面是現場報道……”
病房中的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這一刻,他們與離隊的三人徹底失去了聯系。
就在這時,一直安安靜靜看著照片的朱麗忽然叫了一聲:“姐姐你過來看這一張照片,我都沒有想到,我們竟然很早以前就已經見過緹麗雅和巴特瑞了!”
溫迪立刻拿過照片,楊奇等其余人也湊上來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張很老的照片,是一次萬圣節的抓拍。照片中,一群孩子扮成各種鬼精靈的樣子,正在集體狂歡。
溫迪一陣出神,喃喃道:“我想起來了,那一年我才六歲,你才四歲。咱們去外婆家的小鎮上玩了幾天。剛好趕上萬圣節,這是外婆給咱們拍下的照片。”
“是啊,而且看這個!”朱麗指了指孩子堆里的一人:“看看她,她長得像不像緹麗雅?”朱麗指的小女孩也是棕色的人種,眉眼中有點相似。但女大十八變,不是很容易分辨。
但楊奇卻篤定的點頭:“應該就是,她的胸口衣服上別了個牌子,上面寫著她的名字。”
眾人連忙仔細看去,發現女孩的胸口真的有個牌子。但是在這個照片里是在太小了,眾人都看不清牌子上寫了什么。朱麗不可思議道:“天吶,你的視力真好,或許你應該去當一個飛行員或者狙擊手!”
楊奇笑了笑沒有接話,指向了另一個小男孩:“看看這個戴著南瓜頭的男孩,他也有一個寫著名字的牌子,上面寫著巴特瑞。”
“錯不了了!”朱麗一拍巴掌:“我聽他們說過,他們是青梅竹馬!”然后她看向了溫迪:“你怎么看,這張照片能說明什么嗎?”
溫迪的眼中卻一片凝重。在半年前的死神事件中,每一次死神襲擊都是通過照片的方式提供線索。并非每一副照片都能讓她疑神疑鬼,但是當她看到能夠成為線索的照片時,她總能產生奇怪的感應。而現在,看著照片中的兩人,那種奇怪的感應再次涌上心頭。
“錯不了,這是個征兆。”溫迪一指照片中的小緹麗雅,小女孩正調皮的吐著舌頭:“看看,她的圍巾就像一個繩索,而她就像一個被絞刑吊死的人!下一個就是緹麗雅,她必須遠離一切繩索!”
朱麗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哦不,那家超市里到處都是繩索,甚至有一搜被吊起來的沖鋒舟!”
楊奇聞言轉身就走:“你們在這里呆著,準備接應凱文。緹麗雅那邊交給我了。”(簡介是不是太文藝了一點?要不要修改一下?嗯,改成什么樣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