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慕華看著不遠處的帕菲斯,源自記憶的情感在不斷涌來,讓她伸出手想去撫摸那姑娘的臉龐。但看著那姑娘冰冷的表情,蘇慕華又放下了手,只是端詳著這個姑娘,露出了一個溫暖如春的笑容:“我很高興,你長大了。”
帕菲斯表情微微波動,但依然毫無動靜。
“看來你不記得了,但不要緊,正好你們都在。”蘇慕華抹掉了臉上的淚水,伸手嘩啦一下拉開了老課桌的抽屜。在那抽屜中,擺放著看起來相當具有科技感的全密封罐子。
兩個。
看著手中的罐子,蘇慕華輕輕嘆了口氣:“這是她最后留下的東西。”她扭頭看向蘇慕瓊的尸骸,眼中是無限的悲傷:“她知道給你們的治療沒法根除問題,所以在封閉超空間后,她又在這里獨自研究了四個月。”
四個月,孤獨,病痛,枯竭,死亡將近,不知到底是多么強大多么堅定的意志,才能讓人在那種情況下又硬撐了四個月。
“這個,就是她找到的最后的辦法。這兩罐……藥,就是能夠徹底治療基因崩潰的最后手段。”蘇慕華表情復雜無比,手中的這個說是“藥”確實是藥,說不是藥也不是。看過這段記憶后,就連蘇慕華也不由震撼于自家姐妹為了根除孩子的疾病所成就的偉大。
她又看向門口的紅發姑娘,不知道她到底還記不記得從前的事情,可能記得也可能不記得,畢竟她當時才幾個月大。況且,或許那個扎德用了什么手段進行過洗腦,以那個人的毒辣,真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來,否則蘇慕華想不到球球為什么還會在那家伙的身邊為他服務。
但不管怎么說,這兩罐藥劑中都是蘇慕瓊最后的遺愿和心血,所以……
“來,拿去趕緊使用吧。專門為你們兩個人的基因進行了訂制,不要弄混了。”
帕菲斯一聲不吭的深深看著蘇慕瓊的尸骸,片刻后上前拿過了那兩罐藥劑。說是兩罐,其實這兩個罐子都擁有自注射的功能,使用方法非常方便。再看罐體上,刻著名字。
一個寫著:給最愛的兒子秀秀,祝你永遠健康。
另一個寫著:給最愛的女兒球球,祝你永遠幸福。
凝望著罐子上的字跡,帕菲斯的手指不由捏緊了。有什么強烈的感情在她冷漠的外表之下洶涌澎湃,幾乎要沖破一切展現出來。她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她雙眼泛紅,身軀微顫。
“怎么回事?”強納森現在也發現狀況和自己想象中不同:“難道說,你是友軍?”但下一刻,只聽鏘的一聲響,帕菲斯竟然抽出一把造型夸張的兵刃來。刀身修長、微彎、而又巨大,仿佛一把魔改版的武士刀。僅僅只是把刀拔出刀鞘,就讓強納森有一種汗毛聳立的危機感。
“你想干什么!”強納森面色巨變,他再顧不上什么友軍不友軍,對方都拔刀了,還有什么好說的?趁著自己站在有利位置,一個兇狠的沖撞擒抱就打橫撞了過去。
但帕菲斯猛然轉身,一個精妙的飛膝將強納森頂的高高飛起。啪,帕菲斯空著的手凌空一抓,抓住了強納森的腳踝向下一貫。咚,強納森的后背重重砸在地面上,頭暈眼花眼前發黑。
他還要再起身,一只腳已經強勢的踩在他的胸口上。
“你——!”強納森掙扎起來,那腳跟猛然一碾,將強納森又踩回地面。
“蠢貨。”帕菲斯一手持罐,張嘴咬掉罐子前端的保護蓋,露出了下面的針頭。噗嗤一聲響,這罐藥劑被狠狠插在了強納森心口,長長的針頭穿過肋骨的縫隙,準準的插入到他的心臟中。修長的手指在藥罐后端的注入鍵上一摁,強納森只覺一股熱流猛然注入到心臟中。
砰咚,心臟跳動的節奏在這一刻截然不同,一種源自靈魂的感覺告訴他,自己殘缺的生命,正在被這熱流不斷修復、彌補。劇烈的疼痛貫穿全身,但這疼痛中卻蘊含著生生不息的生命力。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如同枯木燃燒般噼啪作響,但燃燒之后卻不是破滅,而有全新的嫩芽自灰燼中破土而出。
“啊————!”強納森慘叫著,渾身篩糠般抖動。他就像一個沙人一樣,不斷抖落細碎的塵埃,和那些基因崩潰后留下的塵埃一模一樣。但他卻并沒有死亡,反而像脫胎換骨一樣。隨著塵埃的抖落,渾身的不協調與暗傷不停消失,連體表本就存在的裂口也在不斷愈合。
唰,刀光一閃,鮮血噴濺,帕菲斯一刀斬殺了一頭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
松開了踩著強納森的腳,帕菲斯走到堂屋門口橫刀而立,風姿攝人,冷聲喝道:“沒事了就趕緊爬起來御敵,沒時間給你鬼嚎!”
強納森一邊抖著塵埃,一邊勉強睜眼。
一睜眼,他就覺得自己的視線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籠罩在視覺上的塵埃終于被擦除拂去。而后,他就看到了一頭又一頭怪物從虛空中躍出,兇狠的向屋里撲來。
“這是什么?阿凡達里面的叢林野狼嗎?”這些黑黢黢、六條腿、滿口獠牙、背生觸須的怪獸每一個都有大型犬般大小,每一個都不好對付。
帕菲斯持刀,凌厲的揮舞著,那魔改版的長刀簡直無堅不摧,砍什么都是一刀兩斷。刀身上有熾熱的色彩在流轉,初看起來和電鋸妹的電鋸很相似,細看之下又覺得原理不同。
“嗷——!”這些怪物數量太大,很快便有一頭突破了防衛圈沖進了堂屋。強納森顧不上再看帕菲斯的刀,掙扎爬起一拳打了過去。
砰的一聲響,在強納森詫異的目光中,那頭怎么看都無比兇殘的怪獸竟然被一拳達成了飛揚的碎肉。
“我的力量……能徹底發揮出來了?!”
龍象六層巨力,終于能夠徹底發揮。基因崩潰的隱患,終于徹底解除。強納森只覺神清氣爽,大有一種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自由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