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么玩意兒!”奧蘭多扒著車窗往瞪著后面,這一刻他深深的懂得了當初約翰康納被終結者追殺時的心情。滿臉蒼白的他忍不住大聲干嚎:“這是個坦克吧!恐怖分子有坦克?恐怖分子竟然在倫敦街頭弄了一輛坦克橫沖直撞的追殺我?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
轟隆隆,火海之中沖出來的戰車讓楊綺也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老教授的描述并不太準確,后面追殺過來的這個鋼鐵怪物就噸位上來說肯定沒有坦克沉,四五十噸的主戰坦克也沒法輕易開上城市街頭,否則路基也得壓壞了。但這個大家伙的壓迫感,卻完全不輸給任何坦克。雖然沒有主站炮,但就體積上來說,它反而要比坦克大得多。
奔騰的履帶碾壓一切,夸張的撞角如同北極破冰船,猙獰的尖刺和射口斜指天空,漆黑的涂裝讓它成為了一座在黑夜中狂奔猛撞的山丘。這道路上任何物體都無法阻攔它,不論是汽車、路燈、欄桿,全都只能在它的碾壓下變成殘渣。
嗖嗖嗖,那些怪人飛射躍上了漆黑的戰車,帶著瘋狂的氣息直追過來。
通通通,螺旋槳攪動空氣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快追至,倫敦軍方的三駕武裝直升機飛殺來。滿掛載的武裝直升機殺氣騰騰,軍方指揮部第一時間現了這一輛橫沖直撞的鋼鐵怪物。
“干掉它!!”
軍方指揮官立刻下達了作戰指令,不論從什么方面來看,這個鋼鐵怪物都比那輛在前面一路奔逃的普通越野車更值得優先打擊。于是,武裝直升機立刻鎖定了大反派。
“收到。”飛行員冷酷的注視著下面的街道,對于武裝直升機而言,絕大多數坦克都是鐵靶子,空對地導彈可以輕松的炸穿這樣中看不中用的罐頭殼子。脆弱的坦克頂蓋面對空中打擊的時候,不比一層泡沫板厚實多少。
但就在這時,嗖,兩道刺眼的光輝忽然從鋼鐵戰車的頂蓋處騰空而起。
嘭!光輝眨眼間爆炸開來,變成無窮無盡的輝煌光雨,籠罩了整個街道。這片光幕是如此的刺眼,以至于夜下的泰晤士河在這一刻連河底的水草都被照徹的纖毫畢現。
“啊!”猝不及防的飛行員被撲面而來的強光砸了一臉,他們忍不住抬手遮擋,攻擊的動作自然就晚了一步。一步晚,步步晚,普通人根本無法睜眼的極度強光之中,漆黑的戰車頂蓋忽然隆起,嘎吱一下打開了一片方圓一米有余的蓋板,露出了一個蓮蓬頭似的結構。
蓮蓬中自然是有蓮子的,那些密密麻麻到讓密集恐懼癥的人根本不敢看的“蓮子”不是別的,而是一枚枚聯裝飛彈。
嗖,飛彈升空,當先的武裝直升機立刻變成火球。
嗖嗖,飛彈繼續升空,另外兩架直升機根本來不及躲避,也全都步了后塵。
嗖嗖嗖嗖嗖,一枚枚飛彈如同綻放的禮花、放飛的小鳥,成群成片的沖天而起。高熱的尾焰融化在刺眼的光幕中,讓人幾乎不可能以肉眼現那些飛彈如同靈活的小鳥一樣在空中輕靈的打了個彎,然后便如同掠食的兇禽一樣成編隊的向奔馳俯沖而來。
“我干!!!”
冷酷干練的涉黑頭子再也無法維持形象,雙目圓瞪牙關咬緊,一邊憤怒的狂罵,一邊死命的踩住了油門。他忍不住求助一般的看了一眼后座上的某人,但看到那一片云淡風輕的表情之后,強納森忽然又冷靜下來,腦中如同過電一樣噼啪一下閃過無數念頭。
強納森須皆張,時間拉長的錯覺再次出現。在被拉長的時間中,強納森只覺心跳如打鼓,四周的世界卻忽然安靜下來。奔流的血液被強有力的泵入血管、涌上大腦、沖入眼球,強納森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通紅,但心念卻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敏銳。
咚咚咚咚咚………………
飛彈如同瓢潑大雨,火焰仿佛四處冒起的蘑菇。火焰的蘑菇野蠻生長、極擴大、互相串聯、最終變成了席卷一切的怒濤狂海。
轟隆!!
爆炸聲和沖擊波在一起席卷一切,街道兩旁的建筑無一幸免,所有玻璃全部變成了崩飛的碎渣,碎渣又在緊隨其后的狂風之中被席卷一空,在全方向蔓延的火焰中變得晶瑩熔融。火焰的海洋如同漲潮時的大海,咆哮著翻涌著撲向了四面八方。而在這狂暴的怒濤之中,小小的奔馳車如同最脆弱的孤舟,隨時都會被浪頭徹底撲滅。
但是,它終究沒有傾覆!
嗖,奔馳從火海之中跌跌撞撞的奔了出來,整輛車都冒著青煙。哪怕在火海中再多待一秒鐘,它就得自燃爆炸了。這邊前機蓋癟了,那邊車輪子歪了,保險杠和擋風就別提了,連頂蓋都像一團被捏過的紙。但是,它終究是撐住了而且還可以繼續跑!
“這車的質量真不錯啊,到現在還能開,不愧是德國骨科一般的質量。”楊某人煞有介事的摸了摸冒著煙的座椅,然后奇怪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老教授:“我說,你怎么了?”
“誰?我?”奧蘭多一半出溜到下面、一般留在上面,以一個快要見上帝的表情呆滯的癱軟在座位里。他目光干涸、毫無生機,說話都如同幽鬼在抽風:“我沒事,我就是想問問,這場面夠大了嗎?”
“還行吧,多少也算點干貨了。不過這樣的戰車其實并不適合城市追殺,要是我就加裝五臺重機槍,絕對比全屏放彈幕強,看來對方還有貓捉老鼠一樣的想法啊話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楊綺一指老教授的頭頂:“你定性真強啊,頭都燒著了還能這么淡定?”
“已經無所謂了,燒就燒……什么?!啊啊啊啊啊!!!”奧蘭多從快要升天的寧靜枯寂中蹦跳起來,一邊驚天動地的慘叫著,一邊慌慌張張的拍打著頭皮。那力度,好像恨不得把全部智商都打死一樣。正拍著,只聽后面一陣沉悶的轟鳴,龐大的鋼鐵戰車碾壓著火海直沖而過,轟隆隆的追上來。
面對這個連飛彈集群都炸不死的奔馳車,鋼鐵戰車背后的指揮者似乎也感到無比意外,有這么十幾秒只是徒勞的追擊著,沒有再進行攻擊。但防御強、攻擊猛的鋼鐵戰車,惟獨在度上絕對跑不過家用車。況且前方的倫敦市民已經收到了警報,已經拼命地逃離了主干道,道路通暢之下這樣的追擊只能把距離越拉越遠。
不過還沒等奧蘭多松口氣,就又出了新情況。
嗡嗡嗡,熟悉的動機聲傳來,鋼鐵戰車后端艙門大開,如同下崽子一樣噴出一連串小黑影來。這些小黑影不是別的,而是一輛輛渾身漆黑的摩托車。一連串的摩托車從戰車中沖上街頭,稍微轉了個向,然后便如同掠食的食人魚群一樣向著奔馳直追而來。
“黔驢技窮了?”所有后視鏡都毀了,強納森一邊扭頭向后看,一邊重重喘著氣。他覺得心臟快要崩裂胸腔了,一邊是極致的疲憊,一邊又是極端的亢奮,兩眼中紅光四射猶如魔鬼:“來多少就殺多少,我看他們還有什么本事!”
“行了行了爺們,你先緩緩。”楊綺拍了拍強納森的肩膀:“剛剛表現不錯,精神力量也有長進。精神越強,越能控制力量,你就越安全。但你還是先平復一下,別走火入魔。”
強納森一愣,然后眼中紅光快退去。亢奮勁兒一過,他才現渾身上下都是虛汗,剛剛的確差一點點就會引爆下腹氣血團。萬一在這節骨眼上假死過去,那樂子就大了。
“換人,忍半天了,讓我爽爽!”
強納森撲向后座,楊綺則快接手。
噠噠噠噠,摩托車手們掏出了輕型機槍向這邊掃射,暴雨一般的子彈蹂躪著這輛茍延殘喘的破車,甚至有子彈在座艙里面嗖嗖的飛了過去。唰,奔馳猛然減,似乎要故技重施。但摩托車手們的反應度要比之前開警車的殺手強太多。他們就像草原上的馬賊一樣從奔馳旁邊靈敏的呼嘯而過,在前面兜了個圈又迎面殺了過來。
馬達轟鳴,摩托車耀武揚威的騎成一條線牢牢堵住整條馬路,一排探照燈齊刷刷的照過來。嗚嗚嗚,右手無謂的擰動著油門,轟擊出的聲音如同猙獰而自信的獵食者在咆哮,更像是一曲躁狂的重金屬音樂甚囂塵上。
但這些馬賊不知道,他們耀武揚威的對手,是馬賊界的老祖宗。
他們更不知道,這老祖宗已經興奮了起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