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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 截胡?淫賊遇淫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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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氏綿延許久,自五代十國時期開始便是江南望族。~頂點小說,x.北宋期間,看中了與南洋小國的貿易紅利,開始經略南海沿線,隨之晉升豪門。隨著靖難之役的發生,宋室南逃,江北望族豪紳也跟著南渡,楚氏受到了不小的沖擊。被多門豪族壓迫,楚氏生存空間漸小,不得不遷離原址。但因為楚氏扎根在最南端,反而遠遠避過了戰火,一飲一啄之間也說不好是吃虧還是占便宜。

  楚氏世代經商,積累大量財富。但在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年代,有錢也不好使,必須朝中有人才能好辦事。所以楚氏一直想著利用龐大的財力,供出幾個高官來當保護傘。不過楚氏在這方面似乎缺了點運道,賣官弼爵之類的事固然干了不少,但卻少有家族子弟能夠進入上層,更不用說成為三省六部的要員了。

  最近三代,除了楚老爺子費盡心機保留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國公爵位以外,朝中再無人撐腰。有錢,沒官,這個狀況很危險。樹大招風,或許哪一天風雨來襲,一切繁華便煙消云散。為了扭轉這個不利局面,楚老爺子想盡辦法,但這些都不足為外人道。

  外人看到的,是楚氏在莆田城中那占地以百畝計的龐大豪宅。

  外人聽到的,是楚氏那以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而聞名遐邇的嫡女大名。

  相傳,楚家小姐謹守婦道,很少拋頭露面。但凡是見過她的人,哪怕只是遠遠看過一眼。都會忍不住向所有認識的人吹噓——楚云落小姐。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

  夜深人靜時。楚家大宅深處,那最高規格的閨房內依然燈火通明。

  丫鬟挑起十二盞燈,上等的燈油用深海魚脂煉成,燃燒起來無煙無味,是這閨房的標配。云落小姐平日里便是睡覺也必須點燃至少六盞燈,讓閨房里時時刻刻都充滿光明,那長明不熄的光芒已然成為了標志性的特色。而今日又有所不同,楚云落半夜仍不安眠。反而在書案上揮毫潑墨。

  她手執一根一握粗細的巨大毛筆,正一板一眼的仔細寫著字。旁邊侍立的小丫鬟打著哈欠偷眼瞧去,雖然看不懂,但也覺得自家小姐的字寫的很好看、很漂亮。

  “小姐,您習字已有兩個時辰了,莫要累壞身體,快些安歇吧。”小丫鬟端上來一杯茶,捧上手絹為楚云落擦汗。

  用巨大的毛筆寫字很耗體力和精神,楚云落也已經很疲累了,但她喝口茶后依然搖頭道:“不行。歌舞團后日便到,此時萬不可松懈。”

  “小姐。那歌舞團當真如此厲害嗎?聽說她們很有本事,好像還有什么‘圖本’在流傳呢。”

  “哼,曲曲藝妓,唱些鄉野俚調耍些簡單把戲罷了。賣唱賣笑、嘩眾博寵、可笑之極,與青樓娼婦毫無區別。這樣的下賤之人,莫要說什么大雅之堂,便是‘才情’這兩個字也遠遠沾不上邊!你隨我習文學藝,走的是正道,切不可被那些娼妓的花招迷惑!”楚云落對歌舞團很是不屑,大聲斥責丫鬟之后,又繼續寫字:“只是獅子搏兔亦須全力,后日我要摧枯拉朽般徹底撕下她們的華彩戲服,讓天下認清她們的實質!”

  小丫鬟聞言,無奈的悄悄嘆息。她其實是自己想睡覺,但自家小姐有個習慣,就是天黑后只要醒著就必須有人陪在身邊。小姐不睡,她也不能睡。所以,她必須想個辦法騙小姐睡覺才行。

  眼珠一轉,她計上心頭:“小姐,今天聽馬夫老四說,他朋友之間瘋傳有一個叫邵柒的大賊重出江湖了。最近江湖不太平,除了邵柒以外還有一個叫什么‘賈騰鷹’的,據說是無法無天的大賊。小姐還是小心些,關窗遮光、趕緊睡吧。”

  誰知,楚云落不僅不吃這一套,反而被激起了小姐脾氣。

  “哼,馬夫便是馬夫,凈交些下三濫的旁門左道做朋友,聽一些捕風捉影的無聊事。”楚云落不屑的冷哼,干脆停下毛筆對丫鬟訓斥道:“什么魔頭、賊無法無天,不過是些雞鳴狗盜的跳梁小丑。什么刀客、劍俠高來高去,也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言!心存正氣,邪魅不侵,我楚云落乃楚氏嫡女、千金之子,占的乃是天地大數、人間正統。區區江湖左道,誰敢來犯!”

  楚云落這一番呵斥當真是雌威赫赫,那一臉表情,堪稱是大義凜然、渾然不懼。小丫鬟一時間被教訓的唯唯諾諾,不敢再言。

  但這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嘩啦一聲。那是什么東西翻倒的聲響,突如其來,讓人驚悚。

  “啊!”小丫鬟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了小姐一眼。楚云落剛剛也嚇的一哆嗦,但仍然勉強保持面上的冷靜,對小丫鬟喝道:“叫什么叫,去看看!”

  “是……”小丫鬟壯著膽子走到門口,干巴巴的叫了兩聲:“誰?誰在那里?”

  沒人回應。

  小丫鬟莫名的就不敢出門,總覺得外面似有什么不好的東西,干脆回頭答道:“小姐,想來是夜貓打翻了盆子。”

  楚云落自然更不想出門,聞言便點點頭道:“那好吧,我自家院中又能有什么事,想來便是如此,那待天明之后——”話未說完,只聽咔嚓一聲響,一只大手忽然刺穿窗紗,一把抓住了小丫鬟的脖子。小丫鬟的眼睛瞬間驚恐的睜大,但被大手狠狠捏住喉嚨,完全叫不出聲來。大手一用力,便把她整個提了起來。她雙腿掙動雙手拉扯,小臉漲得通紅,不片刻已經憋得翻了白眼。

  而楚云落此時,已經徹底驚呆了。燭光照在那一只手上,她恍惚間好像看到了綠森森的鬼氣。整個閨房都因為這只手而陷入了極度的恐怖中。

  咔嚓咔嚓。那抓住丫鬟的手臂左右掃動。仿佛撕裂一張紙一樣便把整個木門全部扯爛。破爛的門洞中,一個大漢自黑暗中緩緩走出。那人披頭散發、皮膚黝黑,看起來決然不似中原人。他雙眼如同鬼狼一般盯著楚云落,渾身散發著扭曲、詭異又不詳的氣息。

  楚云落被那兇殘、貪婪的目光盯住,心中嚇的發突,腳下一軟,站都站不穩了。

  如此驚變,對她來說。實在太突然了一些。

  “來人——”剛要張嘴驚叫示警,呼聲卻戛然而止,因為她已經被不知何時出現在側的另一個大漢捂住了嘴巴。她死命掙扎,但只覺自己的粉拳太過無力,打在那人身上后,那人卻露出了享受似的表情。

  “楚、云落……”那漢子的鼻子湊到楚云落身上,深深吸了口氣,用極其生硬的漢語陰沉笑道:“沒有、假,天香、美女!”

  “嗚嗚嗚!”楚云落還要掙扎,那兩人卻不由分說。一人扛起一個女人飛身便走。扛著丫鬟的那個走到閨房門口稍留兩步,從胸口掏出一張獸皮。然后拿起墨塊對照著獸皮在地上寫著什么。寫好后,又照著獸皮看了兩遍,確認無誤后便扛著丫鬟翻越墻頭快速離去。

  月黑風高,高來高去,整個作案流程遍觀全楚府也沒人察覺,這讓兩人很得意。但他們忽略了一個怪現象,就是不論楚府的人睡的再怎么結實,打破門板的聲音竟然沒有驚起哪怕一個人。

  這自然是因為,有人出手掩蓋了聲音。

  就在閨房屋頂上,有兩個靜靜看熱鬧的人將一切盡收眼底。這兩人一個邪魅一個妖艷,不是魔王妖女兩人組又是誰。

  “我堂堂生贏家,只因為多聽了兩句、出手慢了點就被同行截胡了,這感覺,還真是酸爽。”鷹爺表情略帶玩味:“但咱忽然覺得,這胡截的真是有點意思,讓爺今兒的樂子又多了不少。”

  兩人腳下一動,飄然落地。燭火的光線照在地上,只見地上留下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大字,赫然是“采花大盜賈騰鷹”字樣。

  “總覺得,那倆同行身上的味道讓大爺我十分的不爽。而且,連爺的筆跡都學不像就來冒充爺簽名,這更讓大爺我不爽。”賈騰鷹腳下一抹,便將那幾個字完全擦除:“你說,大爺我該怎么排解這種不爽?”

  “呵呵,爺您當初說了,誰再敢給您造謠,您便把誰穿在棍子上吊到皇宮門口去、再一根一根的捏斷他的骨頭。”妖女依偎在賈騰鷹的懷里,大胸脯不停的蹭著鷹爺的手臂,眼里水汪汪的酥媚入骨:“爺是信人,按爺自己的規矩辦的話,自然就會覺得爽快了”

  “這一次恐怕必須食言了——畢竟‘皇宮門口’有點遠。”賈騰鷹一抹鼻子,捕捉那殘留的氣息,同時意味深長的一笑:“不過,那句話除了‘皇宮門口’以外,其他的倒是都挺簡單的。”

  兩個鬼氣森森的漢子,兩個心驚膽戰的妹子,沒有一個察覺到鷹爺的存在。

  楚云落只覺自己被那男子扛在肩上一路飛奔,顛簸的她頭暈眼花不辨東西。她只知道自己被人扛出莆田,直奔東南,眨眼間便跑進了漆黑的荒野中。她一路想盡辦法想呼喊、求救,但卻無一成功。那漢子被她弄得心頭火起,揮起一拳打在她肚子上。劇痛襲來,楚云落眼冒金星,瞬間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覺得臉上一冷,冰涼咸腥的水直灌入鼻腔、嗆進喉嚨,赫然是被一桶海水潑在臉上。她立刻就醒了,忍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她掙扎著抹了一把臉,努力的睜開眼睛,只見自己竟然身處一座不大不小的廟宇中。

  耳邊嘩啦啦的海浪聲此起彼伏,這廟宇顯然就緊靠在海岸邊上。廟中不知供奉著什么神,裝點得還算華麗,器物看起來都很新。

  但這原本應該神圣無邪的土地,卻因為一群大漢的存在而化作了妖異的冥土。

  看到眼前的景象,楚云落的心臟都抽緊了,大腦瞬間便嚇的一片空白。

  只見七八個巫祝打扮的女子或被摁在地上、或被舉在半空、或被反綁雙手、或被卸下關節、或被堵住嘴巴,全都正在被這些大漢辱侵犯。這些女子統一都是二十六七歲,長相也都不賴,顯然是仔細挑選出來的,但此時卻只能助長施虐者的興致。

  無休止的侵犯顯然已經進行了好長一段時間了,那些女子都已經沒有力氣哭喊掙扎,不時無意識發出的叫喊聲也是有氣無力、聲音沙啞。

  而這二三十大漢,在狂熱的施虐中也依然是尊卑有序,最好的美女自然要留給地位最高的人來享用。拿水桶潑醒她的漢子恭敬的撤開,一個陰氣更強的人走了上來。這人臉上戴著一個黑鐵制成的面具,猙獰邪性,正是一個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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