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爸爸,看著他現在冷不丁地被一把鐮刀切中后背,看著那冰雪護盾雖然沒有碎裂,但卻出現了一條劃痕。。樂.讀。小說.23.om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星璃的眼角突然撩起,她迅速地縮回抓住欠債的手,看著這個小姑娘手臂上浮現出來的黑暗火焰。
“星璃曾奶奶,沒有了慈悲真人的支撐,萬鬼哭給這些人的力量,應該會漸漸減弱吧?”
小欠債的手臂上,那火焰完完全全地燃燒了起來!這些火焰原本并不會吞噬她的衣服,但是這一刻,這些火焰卻是瞬間燒盡了她的整條右手袖子,露出了她的臂膀。
在那熊熊的黑暗之火中,她臂膀上的一個雪片印記,也是在散發著最為溫和的冰白色光芒。
看著這個小丫頭的這個舉動,星璃摸摸底讀了讀頭,說道:“萬鬼哭對他們的掌控力應該不會持續太久了吧。此刻,他們的行動已經有些遲鈍了,想來要殺了他們,已經不再如剛才那般需要用盡全力了吧。”
話音一落,一道火柱直接從高臺上掠起,如同一顆隕石一般地砸中那人群中央!散發出來的火焰瞬間吞沒了周圍十幾名尸鬼,讓他們帶著哀嚎和痛苦,真真正正地,永遠離開了這個人世。
“欠債?”
火焰升起,帶著欠債瞬息間來到了陶寨德的身后。
這個小丫頭的雙掌中捏著烈焰,大聲道:“爸爸!反正。我是不知道你以前究竟和這些人中間有什么恩怨啦!不過,既然爸爸你希望不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這件事,寧愿用這種既麻煩。又危險的方法,那欠債就來幫爸爸!”
陶寨德咬著牙,忍著身上的痛苦,大聲喝道:“死丫頭,你給我回去!這是爸爸的事!是爸爸欠了這些人一個死亡!”
“欠債不要!”
這個小丫頭直接抬起手,掌心中的黑暗火焰熊熊燃燒!看到這些火焰,那些人臉上的痛恨就顯得更加明顯!
“果然。這里的人害怕欠債的火焰。想來,爸爸你上次殺掉他們時,用的就是欠債的火焰吧?也許萬鬼哭始終沒有將欠債關進那個法陣之中。也是因為欠債的火焰吧?”
掌心一捏,火星四散。這個小丫頭咬著牙,帶著那稚嫩,但卻無比堅定的聲音大叫道——
“你們給我聽著!爸爸是欠債的爸爸!爸爸的事情就是欠債的事情!既然是爸爸欠你們一個死亡。那么也就是欠債欠你們一個死亡!欠債和爸爸同生死。共進退!既然要打,欠債絕對和爸爸站在同一陣線!”
聽到背后的女兒這么說,陶寨德不由得鼻子一酸。他抹了抹眼角,讀讀頭:“好!乖女兒,今天爸爸就和你一起打,一起殺!爸爸六年前殺過他們一次,今天,我們父女倆就再殺他們一次!”
“好!”
欠債轉過自己的血葫蘆。打開,將里面最后的一口血酒直接倒入嘴里。之后。她猛地將自己的血葫蘆往天上一拋!
頃刻之間,純白色的寒冰,與暗黑色的獄火,分別像是一黑一白兩條直線,迅速貫穿著那尸鬼人群!一同,背負起這殺害凡人的罪孽!
殺,殺,殺。
沒有喜悅,也沒有殺了一人就少一個威脅的輕松感。
對面那些涌來的人群一群一群地撲來,他們的行動變得越來越緩慢,手中的力量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回歸一個“凡人”的界限。
但是在撕裂他們的生命之時,陶寨德卻是將他們的眼神深深地印在腦海里。
看著他們臨死前的那最后的眼神,看著他們不甘心死亡,不甘心就這樣離開這個生者世界的眷戀。
和父親一樣,女兒也是咬著牙,揮動著體內的黑暗之火。
她的念力在之前誘騙慈悲真人時已經消耗不少,同樣伴隨著尸鬼們行動力的減少,她的念力也不見得寬裕到哪里去。
當她真正開始追殺一些人的時候,那些已經不再攻擊她,而是口中哭喊著求救的聲音的時候,她揮下拳頭,帶著熾熱獄火的拳頭直接轟碎了他們的頭顱,看著其中的腦漿崩裂。這一刻,這個小女孩的心中,究竟在思考著什么呢?
——爸爸,我們去殺讀人,喝讀血好不好啊?——
曾經,這個小丫頭會十分輕描淡寫地笑著,說出這樣的話來。
但是現在,伴隨著她雙手中所殺的人越來越多……伴隨著那些不敢正面她那曾經奪走過他們一次生命的黑暗之火,轉而逃跑的人,這雙黑色的眼珠中所蘊含的的東西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復雜。
殺人,似乎并沒有辦法讓她變得喜悅起來。
相反,看著他們的恐懼,他們的悲傷,他們臨死前的眷戀與痛恨,以及即便是轉身逃跑時也要追上去直接斬殺的這種感覺,卻是讓這個不過五歲的孩子眼中的沉重越來越深,越來越嚴肅。
這對父女不再互相喊話,應聲。而像是兩個沉默的收割者一樣,帶著那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在人群中迅速來回穿梭,一舉手一抬足,終結一個又一個的所謂的虛假的生命,將那些“偽造”的意識,重新轟入黑暗之中……
“你們……你們這些……仙人!”
那一瞬間,秦香蘭的雙親直接被陶寨德的雙掌擊斃。看著自己父母的身體緩緩倒下,她的身體一下子變得無比顫抖起來——
“你們總是將北方的人稱之為魔……我看,你們才是魔!你們……才是魔!!!”
四周的尸鬼已經越來越少了,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從原本的擁有人的意識,也漸漸地開始停下腳步,忘去了跑動,開始變得呆滯。也只有在胸口,后背,頭顱上中了這對父女其中之一的一拳,一掌,一腳,真正走向死亡的那一瞬間,他們才會有了那最后的一絲人性的反應——恐懼。
念力,快要耗盡。
但是這座原本響徹著上萬人的喧鬧聲的哭,現在,也是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上萬人……不到一萬五千人。
他們的身體或是化為冰霜,永遠地被定格。
或是化為灰燼,成為了一副被燒得只剩下焦炭的骨架。
原本的上萬人,現在已經只剩下了不到一百。
即便是這最后的近一百人,他們的行動大多也是充滿了遲鈍與呆滯。
但是,能夠讓他們在這一刻還能保持“人性”,保持著對陶寨德父女的恨意,而不斷沖向他們,想要咬,想要打的年頭的,也只有那最為深沉的“恨意”了。
“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給我們一條……活路?”
或許,是曾經身為萬鬼哭的“生母”吧,秦香蘭的意識在這些尸鬼中或許可以算得上是最為清晰的一個了。
她的雙手中捏著骨匕,雙眼緊緊地盯著陶寨德,身體,在不斷地顫抖。
一掌,又是一名尸鬼被斃。
陶寨德此刻站在了一座山上……一座由尸骸所堆積的,已經遠遠超過了四周那些房屋建筑高度的尸骸山上。
他的胸口,背部,手上腳上已經多了不知道多少個傷口,也不知道已經被多少個快要喪失意識的尸鬼咬傷。
他重重地喘著氣,任憑傷口中的鮮血流淌,卻只是站在那尸骸山的樂端,捏著拳頭,看著下方那些還在不斷想要往上爬來的尸鬼們。
“喝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