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作為鄭家京營了十多年的老巢繁華是毋庸置疑的,每天在泉州港口進進出出的船只何止成百上千,可今天原本繁華的港口變得格外的肅靜。數十艘龐大的戰艦將整個港口圍得水泄不通,一群群穿著綠色軍服手持米尼式火銃的士兵正從船上走下碼頭,這些人就是跟隨水師出征的親兵,人數月末為一千人左右。
而在碼頭上,往日泉州府的太上皇,整個南洋的海上霸主的鄭芝龍則率領率領麾下上百名頭目和數千名水水手則全部恭敬的躬身站在碼頭上等待來人的落,不少人的目光還偷偷的朝著靜靜停靠在碼頭上的那艘巨大的戰艦。
當岳陽在郭靜賢等水師將領們的陪同下走下來時,鄭芝龍率先走上去對著岳陽深深鞠了一躬沉聲道:“敗軍之將鄭芝龍見過忠勇侯!”
鄭芝龍剛說完,一聲暴喝便在一旁響起:“大膽鄭芝龍,既然知曉自己是敗軍之將,為何見了侯爺卻不下跪,難道你不知道你已然被朝廷革職查辦了嗎?”
出暴喝的人正是岳陽的親兵隊長陳大志,這廝看到鄭芝龍身為敗軍之將,看到自家老板后竟然不下跪,他的脾氣立馬就來了。
眾人的眼神也齊刷刷的看向了鄭芝龍,此時的鄭芝龍臉立刻刷的一聲變得鐵青隨后又開∵始變紅,想他鄭芝龍縱橫那樣十多年當那么多年的大佬,向來只有別人給他下跪的份,有誰敢膽邊生毛敢讓他下跪,現在聽到竟然有人讓自己下跪,一股殺意立刻就涌上了心頭。
只是當鄭芝龍的眼神掠過岳陽那看似笑吟吟但冰冷異常的臉龐時,鄭芝龍高就猶如被一盆冷水從頭淋下。他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已經不在是什么海防游擊將軍,而對方卻是大明最有權勢的一個貴戚。手中掌管山西、山東和遼東數千萬百姓以及十數萬精銳的忠勇侯,自己竟然還想在人家面前講究什么架子這不是太可笑了嗎?如果惹得對方不悅別說自己了,恐怕自己麾下的親信和上萬兄弟都得受到牽連。
想到這里,鄭芝龍身子一顫,雙膝一軟朝岳陽跪了下來低聲道:“敗軍之將鄭芝龍拜見過忠勇侯,適才無理之事還望侯爺恕罪!”
鄭芝龍這么一跪,他身后的那些降將們這才跟著跪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的岳陽并沒有阻止,而是等所有人都跪下來后這才沉聲道:“鄭芝龍,你本是海盜出身,平日里打家劫舍屠戮商賈可以說是罪孽深重。蒙皇上恩典賞賜了你游擊將軍之職,可你不但不知感恩,卻依舊放縱下屬大肆掠奪,近年來更是屢屢同朝廷水師做對,皇上忍無可忍之下這才下旨免了你官職讓你進京述職請罪,可你不但沒能領悟皇上苦心,反到對威海衛水師主動攻擊,可謂罪大惡極,按大明律你其罪當誅!”
說到這里岳陽的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冰冷。聽到這里不止是跪在地上的鄭芝龍身子又抖了一下,在一旁跪著的眾人也是心里冷,這是要秋后算賬的節奏么,可也太快了吧?
這些人的心思岳陽不知道。他也不屑理會。對于鄭芝龍整個人岳陽確實不怎么看得上,從歷史上看,他表面上看起來為人兇狠,殺人放火這種事對他只是小兒科。但實質上卻屬于色厲內荏的類型。當著大明朝的官,滿清南下后不但沒有抵抗反而屁顛顛的就考過去投降,可即便如此也沒什么好下場。媳婦被清兵給強奸后自盡也沒敢說半個不字,即便是這樣那些野豬皮也沒有放過他,后來還是把他給拖出來咔嚓了,所遇對于鄭芝龍會投降岳陽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掄起骨頭的硬度他比起兒子鄭成功差遠了。
看到鄭芝龍跪在地上的模樣有些不甘卻有無可奈何的模樣岳陽心中冷冷一笑,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他上前兩步雙手虛抬道:“鄭大人,你起來吧。”
“謝大人!”
又羞又氣的鄭芝龍感到自己的面子丟大了,只是此時他又有什么辦法,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他和一眾兄弟的生死已經全部都掌控面前這位忠勇侯的手中,若是惹得人家一個不滿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一行人的忌日。
看著鄭芝龍站在一旁一副想說又有些猶豫的模樣,“好了,大家也別在這里杵著了,找個地方說話吧。”說完,岳陽率先朝前走去。
兩刻鐘后,岳陽一行人來到了鄭府,走進氣派的大門穿過重重的亭廊閣樓,岳陽不禁對跟在他身后的鄭芝龍笑道:“鄭大人這房子比本侯的侯府還要氣派,真是難得啊!”
聽到這里鄭芝龍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又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岳陽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么快就找借口收拾自己了?
兩刻鐘后,岳陽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忐忑不安的鄭芝龍說道:“鄭大人,你也不用擔心,本侯既然接受了你的投降就不會傷你性命。”
“謝大人!”鄭芝龍趕緊再次躬身道謝。
“你先別謝我!”岳陽擺擺手:“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你和你的家人離開大明到日本或是海外定居安度晚年,二你帶著你手下到南洋去為本侯繼續征戰,你選哪樣啊?”
鄭芝龍有些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望著岳陽道:“侯爺,您還打算用小人?”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岳陽不置可否的說:“大明的官場你是不能呆了,要么隱居要么為本侯賣命,你自己選一樣吧?”
鄭芝龍臉上浮現出掙扎之色,良久他才長吁了一聲苦笑起來:“侯爺,小人還是去長崎呆著吧,這些年來都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小人也累了。”
“那也成!”岳陽點了點頭:“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就帶著你的家人去長崎吧。”
“謝大人!”
鄭芝龍剛想道謝,卻聽到岳陽輕輕的問了一句:“鄭芝龍,聽說你有個兒子教鄭森挺不錯的,本侯想讓他進威海衛的水師學堂里學習幾年,你意下如何啊?”
“什么?”鄭芝龍的心又開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