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月光照在寂靜的院落里顯得格外安靜,在院落當中坐落著一棟閃耀著銀色光芒的門狀物體,在這棟門狀的光圈里,一箱箱或是用紙箱包裝,或是用木箱包裝好的東西已經在周圍圍了一大圈,看起來非常之多,而且還有很多箱子正jixu從光圈里吐出來。<-》
最后,終于沒有物體從門狀光圈里吐出來了,過了一會,一個人影慢慢從光圈里出現,隨后出現在院子里。
“呼……總算是回來了,這次去了一個星期,家里的幾個媳婦肯定想我了。”
站在院子里的岳陽看著堆滿得院子滿滿當當的箱子,再看看身上這身名牌西服,彎下腰將地上水盆里的玉佩拿起來掛好,這才自語道:“天快亮了,得趕緊叫人進來把這些東西搬出去,要是抓緊的話還可以回家吃午飯然后再補個囫圇覺。”
直到近午時分,岳陽終于帶著一群人將帶來的物資搬到了城郊的物資倉庫,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侯府。
當他剛踏入侯府的前院,便看到管家曹佑謙匆匆從小路上走來,臉上還帶著憂色。當曹佑謙看到岳陽時,一股掩飾不住的喜色likè浮現在他的臉上,緊接著如同看到救星般快步跑到也岳陽身邊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袖,仿佛生怕他跑了一般。
“哎呀,我的侯爺啊,您總算是回來了,您要是再不來小人真是要跳河了!”
看著失態的曹佑謙,岳陽不解的問道:“老曹,怎么回事?我不過是出去了一個星期,至于這么緊張嘛!”
曹佑謙苦著臉道:“侯爺啊,您是不知道啊,前幾天來了一群官老爺,點名就要找您,小人說您不在。可他們jiu侍不信,這些天是天天來府上等您,小人又不敢趕他們走,可急死小人了。”
“那夫人人,你告訴夫人沒有?”
“夫人自然知道,可婦人說了,這事他也不好管,等您回來了再說。”
“還有這事?”
岳陽的好奇心likè被引了出來,他實在想不出,這年頭還有誰敢來侯府騷擾自己。莫非還真有人獲得不耐煩了?
好奇心之下。岳陽揮了揮手說道:“走,帶我去會會這些人,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侯爺撒野。”
當岳陽跟著曹佑謙來到前院的大廳時,卻是看到了讓他吃驚的一幕,只見大廳里坐滿了十多名身穿朱紅色官袍的武將,而且這些武將他還都認識,可以說全都是老熟人了,岳陽不禁失聲叫出聲來。
“楊總兵、王總兵、胡總兵……你們……你們怎么都來了?”
原來,這大廳里坐著的全都是宣大的將領。虎大威、楊國柱、王樸以及曹通等人都在場,可以說宣大的將領高級將領幾乎都到齊了。
看到岳陽到來,這幾個人做了一個讓岳陽意想不到的動作,只見這些人齊齊給岳陽單膝行了一禮齊聲道:“末將等見過侯爺。愿侯爺福泰安康!”
“嘿……”
看到這些人的動作,岳陽不禁氣樂了,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王樸的肩膀上笑罵道:“你們幾位這是在寒磣我是吧?還不趕緊起來!”
“哪能呢?”王樸趁勢站了起來笑嘻嘻的說道:“正所謂禮不可廢,如今你可是與國同運的侯爺了。別說我們這些大老粗,就算是盧督臣見了你也得先給你見禮。”
“你啊,還是這么不著調。”看著笑嘻嘻的王樸。岳陽wunài的搖了搖頭,zhègè王樸還是這么不著調。
沒有理會zhègè平日每個正行的王樸,岳陽轉頭對一旁的虎大威和楊國柱二人問道:“虎老哥、楊老哥,你們今天過來這是……”
“我們……”
虎大威剛想說話,一旁的王樸卻插嘴道:“沒什么,我們這不是想胸di你了唄,這不過來看看你,順便喝酒敘舊唄,可沒曾想來了好幾天了都沒看到你的人影,這可是讓我們哥幾個一頓好等啊!”
“呃……是啊是啊,jiu侍來找你喝酒敘舊的。”虎大威神情微微一窘,隨即也連聲答道。
“找我喝酒敘舊?”岳陽微微一怔,隨即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好啊,既然如此那小弟便命人擺開酒席,請幾位老哥喝酒,今天你們誰要是不喝醉了我就不讓他離開酒桌,幾位老哥,里邊請!”
說完,岳陽把手一擺,就要拉著幾人往小偏廳走去,看到岳陽要來真的,這幾個人不禁傻了眼,王樸趕緊拉住岳陽說道:“王老弟,先等等。酒我們啥時候喝都行,如今還是先談點別的事情要緊!”
岳陽轉過了身子,心中暗笑,表面上卻故作不解的問道:“哦……幾位老哥不是特地來找我喝酒的嗎?怎么又有事情找我談啦?”
“這……”
岳陽的話出口,這幾個人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即便是王樸這種臉皮厚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岳老弟,還真讓你給說著了,我們哥幾個還真是有事情找你,并求你幫忙的。”
“hāhā哈……”岳陽大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嘛,咱們也算是一起打過韃子的袍澤了,有什么事不能直說呢,非得拐彎抹角的說出來,你說別不別扭啊!”
對于幾個人的來意,岳陽雖然不大清楚,可也知道這幾位絕不是特地找自己喝酒的,否則你當這幾位手握重兵的宣大將領真的吃飽了撐的啊。
看著幾位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領,岳陽笑道:“不過雖然不知道諸位來找小弟什么事,但既然來了小弟的地頭,小弟自然要盡地主之誼。幾位若是不嫌棄的話就請隨小弟到偏廳吃頓便飯,咱們便吃便聊,這樣總行了吧?”
看到岳陽真誠的moyàng,這幾位對視了一下,楊國柱這才點頭道:“好,既然岳老弟如此盛情,老哥我若是再推辭就太虛偽了,哥幾個。咱們這就打擾岳老弟一頓!”
“這就對了嘛,走!”
岳陽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邀請這幾位到了偏廳。
偌大的侯府自然有專門為侯爺服務的廚子,不到兩刻鐘的功夫,桌子上便開始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岳陽端起酒杯對眾人道:“幾位老哥,自從京畿一別,咱們也好幾個月沒見了,這才大伙能夠在這里齊聚可不容易的,來……小弟敬幾位老哥一杯!”
“好……干!”
這第一杯酒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辭的,眾人齊刷刷的站了起來。舉起了酒杯同聲喊道:“干!”
“這一杯是為了久別重逢,干!”
“這一杯是為了大伙的緣分,干!”
菜一上桌,岳陽便拉著眾人一連干了三杯。當岳陽再次舉起酒杯時,王樸趕緊擺手道:“好了岳老弟,你先放過我們吧,等我們跟你談完了正事我們再陪你喝個tongkuài,這樣總成了吧?”
“hēhē……當然可以!”
岳陽笑著放下了酒杯,說實話。昨晚忙碌了一夜,今天早上又指揮人般了一早上的貨,早就累得不行了,這幾杯酒也是他強撐著喝下去的。估計再喝幾杯他就要倒下了。
放下了酒杯,岳陽笑著看看這幾位,等著對方先說話。
楊國柱、虎大威等人面面相窺了一會,最后作為在場的人除了岳陽之外地位最高。資格也是最老的楊國柱一咬牙先說話了。
“岳老弟,既然如此,老哥也就不瞞你了。咱們幾個人今天來找你確實是有事的,而且需要老弟幫忙,如果老弟不拉我們一把,咱們哥幾個估計是真撐不下去了。”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楊國柱神說得那么嚴肅,岳陽也斂起了笑容,正色說道:“楊老哥你們幾個先別急,慢慢說,這世上沒有賣不過去的坎,只要咱們一塊想法子,bànfǎ總比問題多嘛!”
“是這樣的。”楊國柱嘆道:“這兩年的世道想必岳老弟也很清楚。這幾年應州府、渾源州等北路在岳老弟的治下可是越發的興旺,收攏流民、發放種子農具、開墾荒地,甚至還訓練軍士,總之是一副生機勃勃的moyàng。可老哥幾個在宣大的日子卻是一年比一年難過,現在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仔細點!”岳陽不禁好奇心大起,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讓這幾位手握重兵的將領喊著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
“是糧食!”楊國柱苦笑一聲,終于吐出了一個詞。
“糧食?”
“正是,如今我們宣大鎮、宣府鎮等幾地軍中就要斷糧了!”楊國柱很是不好意思的看了岳陽一眼。
“怎么可能?”岳陽失聲喊了起來,yihuo的看向了王樸等幾位,發現這幾位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還有這事。”岳陽不解的問道:“老哥幾位吃的可是皇糧啊,朝廷每個月都有糧餉發下來的,怎么會斷糧呢?”
“一言難盡啊!”楊國柱長嘆一聲,將事情的原由娓娓道了出來。
岳陽一邊聽一邊張大了嘴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聽到最后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感情這還跟自己還有guānxi呢。
原來,宣大鎮兵馬的糧餉來源有兩部分,一部分是朝廷撥發,一部分則是由宣大自籌。但這只是理論上的,宣大雖然也早在大明初年就搞軍屯,但兩百多年下來這些軍田早就被下面的各級軍官給瓜分得一干二凈,到了萬歷年間,宣大鎮兵馬已經沒有了一絲的造血能力,完全依靠朝廷的調撥才能生存。
不過宣大畢竟是重鎮,肩負著抵御蒙古人和滿人的重任,因此朝廷即便是看他們不爽,但也捏著鼻子每年都下撥一定數量的糧餉給他們。就這樣大家湊活著過下去,而籌集糧餉這種事也全都是宣大總督來操辦,畢竟宣大總督的全稱可是“總督宣大、山西等處軍務兼理糧餉”,可今年情況卻出現了yiwài。
盧象升被調去了湖北河南一帶剿匪去了,新來的陳新甲也被岳陽割掉了耳朵趕回了北京,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怪象,偌大的宣大鎮竟然沒有一個總管軍政事務的總督。沒有了總督,自然就沒人督促糧餉,這下楊國柱等人傻眼了。他們都是帶慣了兵的老人,這軍中無糧的后果他們比誰都清楚,士兵們得吃飯,得養家,沒有糧餉發給下去你jiu侍天王老子也不行。鬧餉算是輕的,搞不好嘩變都有可能,眼看著軍中的糧倉漸漸見了底,楊國柱等人急了,有心向朝廷要糧食,可朝廷jiu侍沒有回音。眼看著糧食就要吃完,而一旦沒有糧食部隊就要亂起來,最后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岳陽zhègè有名的財神爺,在zhègè火燒眉毛的節骨眼上,他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一群人likè聯袂來到了渾源州求援來了。
一聽到是這件事,岳陽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捏著酒杯mo不語。
楊國柱見狀后也趕緊說道:“當然了,親胸di還明算帳。zhègè規矩我們懂,岳老弟你先將糧餉借給我們,等到朝廷撥發下來后我沒呢一定會如數奉還。”
“還會加上利息!”一旁的虎大威也趕緊補充。
“岳老弟,你總不會見死不救吧?”王樸也可憐巴巴的說。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斷勸說著岳陽。
“好了。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岳陽擺了擺手,不動聲色的說道:“你們無非jiu侍看著胸di我有點糧食,想先借過去,可是你們想過沒有。若是我真將糧餉借給你們,朝廷會怎么看我,皇上會怎么看我?今后我將如何對皇上解釋。難道你們忘了昔年沈萬三幫太祖修建城墻后的下場了嗎?”
岳陽說完后,眾人都mo了。明初的沈萬三堪稱富可敵國,后來jiu侍因為被財富迷昏了頭,竟然提出幫朝廷修筑金陵的城墻接過被朱元璋同志給狠狠敲了一筆竹杠,沒曾想沈萬三還不醒悟,竟然又想替老朱同志犒賞三軍,結果徹底激怒了沈萬三,被抓了起來發配到了云南,最后死在了半路上。
而岳陽現在要做的事情和沈萬三也沒什么區別,出錢替朝廷養軍,要是讓崇禎和朝廷的大臣們知道了估計又會鬧地震了。
良久,楊國柱才苦笑道:“看來是老哥魯莽了,這事確實做得欠妥,可老哥也是沒bànfǎ,一旦軍中斷了糧餉,恐怕宣大數萬大軍就會崩潰啊。”
“那是朝廷的問題,不是我zhègè小小忠勇侯能夠操心的。”
岳陽斷然的jujué了,他很清楚,前些日子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讓崇禎對他很是反感,只不過看在銀子和糧食的份上才不得不捏著鼻子封了他爵位并給了開府建牙的權利,但是如果他再不知好歹再出錢養著宣大數萬大軍的話,崇禎jiu侍泥菩薩也會發火的,因為那就代表整個山西和宣大防線已經掌握在岳陽的手中,這是崇禎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難道說真的沒有法子了嗎?”楊國柱有些絕望的自語道。
“不……你們還是有法子的。”岳陽搖搖頭:“關鍵是你們舍不舍得那么做而已,比如說你們的軍田。”
“軍田?”眾人先是一愣,但隨后同時苦笑了起來,宣大確實有軍田,而且數量還不少,這些軍田的產出也足以養活宣大數萬大軍綽綽有余,可這些軍田精guo了兩百多年的變化,早已變成了無數將領軍官的私人財產了,現在讓他們拿出來養活朝廷的軍隊,其難度不亞于讓他們割自己的肉。
看著眾人為難的樣子,岳陽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些人啊,都什么時候了,連一點虧都不肯吃,真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錢啊。
“好吧,既然諸位心意已決,那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過,咱們jixu喝酒!”心中有氣的岳陽舉起了酒杯就要給眾人敬酒。
“別……別這樣!”看到岳陽不愉的神色,王樸趕緊攔住了他說道:“岳胸di,我知道你在生我們的氣,可你也得體諒一下老哥們的難處啊!咱們都是帶兵的人,如今的軍田早已被瓜分得七七八八,讓手底下的那些丘八把軍田的收成交出來不亞于要他們的命,老哥我不象胸di你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若真是強行這么做的話恐怕第一個造反jiu侍那些人了。”
“那些人不好說話,難道我就好說話了嗎?”岳陽的臉色十分難看,說的話自然也不是很中聽:“感情他們的糧食是命根子,我的糧食jiu侍一堆垃圾!”
岳陽的聲音在偏廳里回蕩,一眾將領卻每一個人敢吭聲,大家也知道岳陽心里不tongkuài,畢竟任是誰被當成冤大頭來宰心里都不舒服。
“岳老弟,你說吧!到底要怎樣才借給老哥糧食,只要老哥有的,絕不推辭!”楊國柱也是急紅了眼,拍著胸脯吼了出來。
“真的嗎?”岳陽冷眼看了他一眼,
“當然!”此時的楊國柱也豁出去了,拍著胸脯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