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玲瓏姐妹和海蘭珠,岳陽來到了前院的大廳,他一進門就看到鄭發奎正在大廳內焦急的踱著步,順寶和胡老三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水印測試水印測試 鄭發奎一看到岳陽到來,立即就急匆匆的過來道:“正宏……快……快做準備!”
岳陽奇怪的問道:“鄭大人為何這么著急,準備什么?”
鄭發奎急道:“適才唐師爺派人送來急報,說是許大人、盧督臣以及新任宣府巡按御史陳新甲大人以及宣大眾將官已經往五里寨而來,讓咱們速做準備!”
“什么?他們怎么都來了?”
乍聽這話,岳陽也被嚇了一跳。若說只是許鼎臣、盧象升或是這些人當中某個人單獨前來他還不會這么吃驚,但是這些人一旦聯袂而來這事情可就大了,這些人可是囊括了目前整個山西最高的軍政官員啊,一旦他們有了什么閃失,整個山西甚至是宣鎮防線都會陷入癱瘓。
想到這里,岳陽也坐不住了,趕緊說道;“那還等什么,趕緊召集人馬去迎接他們啊……”
五里寨北面十里外,以岳陽和鄭發奎為首,應州府的主簿、同知、僉事以及各級典吏還有岳陽麾下的順寶、胡老三以及吳成楓等各個防守、千總等軍官。還有海樓、岳來福等低級官吏也偷偷溜到了隊伍的末尾。對于他們來說,巡撫、總督這些大官那可是平日里在戲文中才能看到的人物,現在竟然聯袂到他們這個小小的五里寨來巡視,這可是能讓他們炫耀一輩子的大事。
不過也別說是他們了,就連岳陽從那個號稱人人平等的是時空過來的人也不能做到平靜對待。
許鼎臣不算,可盧象升、陳新甲可都是在明末的史書上留下姓名的大人物,還有一眾的宣鎮將領。幾乎整個山西的高層都來了。
岳陽看了看周圍,他旁邊的鄭發奎整理了一下衣冠和胡須,雖然故作鎮定,但岳陽還是能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了緊張。站在身后的順寶臉色也是有些發白。估計是緊張所致。胡老三則是緊緊握著腰間長刀的刀柄,手上的青筋也露了出來。
更后面站著的負責屯田的海樓一邊整理儀容嘴里一邊在喃喃自語。不知道在咕囔著什么。
再看看周圍,其他的人和都是大致相同,全都是一副緊張的樣子。看著眾人緊張的模樣,岳陽心中并沒有任何看不起的想法。畢竟憑良心說,在華夏,官本位制度已經存在了數千年,在老百姓的心里,當官最光榮,當官最有前途的想法已經深入到了骨髓里。別說是現在了,就算是到了五百多年后自己所在的時空。普通的百姓或是下級官員若是突然碰到省委書記、省長或是軍區司令等人聯袂來訪,能不緊張的人估計只有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孩和白癡了。
看著站在前面的岳陽,順寶把頭湊到了胡老三跟前用只有他們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聲道:“幸好有大人頂在前頭,否則若是咱們在前頭。我估計自己連可能連囫圇話都說不全。”
胡老三點點頭,表示很是同意這個看法。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時辰,大同府到應州府的官道上走來了一列聲勢浩大的旗牌儀仗。
“賜尚方寶劍”、“欽差總督宣大、山西軍務糧餉”、“兵部左侍郎”、“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總督山西巡撫”“宣大巡視御史”“大同總兵官”“宣大總兵官”等密密麻麻的旗牌開路,接著是好幾桿巨大的猩紅旗幟,上面分別繡大大的“盧”“許”“陳”“楊”等字樣,隨在旗幟后面的,又是一名名頂盔披甲的魁梧親兵護衛。
在這些護衛的后面是騎著一匹俊朗的五明驥駿馬的盧象升,許鼎臣、陳新甲兩人也一起騎在馬上,只是位置比盧象升稍稍慢了半個馬頭。(平南文學網)
在他們的后面則是楊國柱、唐通、王樸等十多位宣大的各個中高級將領,在后面就是一些耕地級別的官吏了。而在他們的周圍,則是被一明明身材彪悍的護衛所保護著,這些人都是盧象升一手訓練出來的“天雄軍”,這些人對盧象升最是忠心不二,如今他們也是盧象升直屬的都標營的人。
盧象升的眼神很好,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官道上迎接自己的岳陽一行人,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景致和建筑,這才說道:“許大人、陳大人,此次韃子犯關雖然異常肆虐,但很顯然并沒有進入到應州府地界,看來我們這位游擊將軍也是功不可沒啊。”
許鼎臣捋須笑了:“陸大人所言極是,本官也曾數次來應州府巡察,本官就發現,這個五里寨他每一次來都會變個模樣。這個岳正宏啊,每次都能玩出花樣來,令本官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啊!”
聽著許鼎臣很是隨意的評價,盧象升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而一旁的陳新甲心中則是暗暗好笑,岳陽是許鼎臣力保的得力干將,這點誰都知道。他和前任的宣大總督張宗衡不和,在前兩年流寇作亂時,由于張宗衡的使壞,弄得許鼎臣很是狼狽,而這個岳陽也正是這個時候才搭上許鼎臣這條船的。為了保舉岳陽上位,許鼎臣可是花了不少力氣,現在看到盧象升對岳陽也有感興趣的苗頭后,這個家伙便有意無意的在眾人面前炫耀他和岳陽的關系了。
而盧象升卻像是沒聽懂許鼎臣的話似地,點點頭道:“許大人所言甚是,本官前幾個月上任之前也曾來過五里寨,五里寨的繁華景象確實是讓本官大開眼界啊。”
“什么,盧大人幾個月前曾來過五里寨?”
許鼎臣大吃一驚,眼中立刻射出一道犀利的眼神。這個盧象升是什么時候到的五里寨,怎么他一點都不知道,而岳陽也并沒有跟他提起過這件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鼎臣神情的變化并沒有瞞得過盧象升,他微微一笑安慰道:“許大人不必多想,本官路過五里寨只是無意為之,并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故而命令岳守備不要四處宣揚。”
“哦……陸大人過濾了,本官只是在想,已經又有好幾個月沒有看到五里寨了,不知道這回岳陽又弄出什么名堂來。”盧象升解釋得很隱晦,但許鼎臣豈有聽不明白的道理,他打了個哈哈這才把事情揭過去了。
“諸位大人,前方應州府一眾官員已經迎上來了。”這時,前面一名護衛的聲音傳了過來。
盧象升點點頭:“嗯,你們讓開,讓他們過來!”
當岳陽、鄭發奎等人迎上來時,看著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旗牌儀仗,那聲勢喧威不可謂不隆重,看得眾人心中都有些膽寒,岳陽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看來這就是權利的威嚴與力量啊。
當為首的儀仗走到岳陽等人跟前時,儀仗分開,露出了后面騎著馬的盧象升、許鼎臣等人,岳陽和鄭發奎趕緊齊齊上前叩拜行禮,口中大聲說道:“末將(下官)恭迎盧督臣、許大人、陳大人等諸位大人,愿諸位大人福泰安康!”在岳陽等人的身后,也嘩啦啦的跪了一大片。
很快,盧象升沉穩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免禮,起來吧!”
“謝大人!”
當岳陽起身時,發現不管是盧象升還是許鼎臣,以及后面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看著眾人包含著各種深意的目光,饒是岳陽自詡心理素質還不錯,也變得有些忐忑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