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場火拼終于被制止的時候,在距離岳陽等人十多里的一個西北角角落上有一條小溪,在小溪的邊緣扎著一座藍白相間的小帳篷。一個苗條的背影正坐在小溪邊的一塊石頭上,背對著帳篷輕輕的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歌謠。
“誒呀……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這時,從帳篷方向的遠處跑來了一個纖細的身影,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急促的聲音,很快這個纖細的身影便跑到了小溪的旁邊這才放慢了速度。
這是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姑娘,圓臉蛋紅潤潤的,眉毛很黑,條長的雙眼閃動著爽直的,熱乎乎的目光。她走路時把身子的重心放在足尖上,總象要蹦跳、要飛。
隨著這名姑娘的叫聲,原本坐在石頭上的身影也轉過了身子,隨著她的轉身,周圍的風景仿佛也跟著亮了起來似地。只見她臉朝花束、身形苗條,一頭烏黑的長發披于背后,只用一根藍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身雪白的羊皮棉襖穿在她的身上是那么的合體,旁邊的小溪更是把她秀麗異常的美貌容顏映襯得粲然生光,看她模樣只是二十左右的年紀,但是最難得的是她一雙炯炯有神的鳳目上斜飛著的眉毛,顯得是那么的英姿颯爽。
只見這名麗人微微一笑開口道:“小蠻,你怎么了,都這么大的人了還這么風風火火的,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這名名叫小蠻的蒙古姑娘嬌嗔的不依道:“海蘭珠姐姐,前面真的發生了大事,人家好心來告訴你,你還笑人家。”
原來,這名坐在石頭上的麗人正是科爾沁部落最美麗的一朵花,也是寨桑最寶貝的女兒博爾濟吉特·海蘭珠。這朵號稱最美麗的草原之花今年二十三歲,這個年紀在后世看來正是大學剛畢業的花樣年華,但是在這個時代里,絕大多數二十三歲的女人早已是孩子滿地跑的母親了,但海蘭珠卻是個例外,此時的她依舊是小姑獨處。
只見海蘭珠美麗的鳳目眨了輕笑道:“好了小蠻,你告訴我,前面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海蘭珠姐姐,前面發生大事了!你知道嗎?有一隊從大明來的商隊竟然和后金的人馬打起來了,聽說死了不少人呢,現在寨桑首領和烏達木大人都趕過去了,你說這算不算是大事?”
海蘭珠聽后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情,“咦……這可真是奇怪了,明朝來的商隊竟敢和后金來的人馬打起來,他們哪來的膽子?小蠻,你說的那支商隊是不是那個從山西過來的姓李的商隊?”
“才不是呢!”小蠻笑了起來得意的說道:“海蘭珠姐姐,這回你可是猜錯了,我聽普利勒大叔說,這回跟后金的人打起來商隊是新來的,帶頭的是一名姓岳的年輕人!要我說啊,這家伙的膽子算是大到沒邊了,連代善大貝勒的人都敢打,還打死了不少人呢,這下有得熱鬧瞧了!”小蠻一邊說,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
“新來的商隊?跟后金的人打起來了?”海蘭珠低聲嘀咕了兩句后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解的神色,“不對啊,代善大貝勒也算是究竟戰陣的人了,怎么會去為難一個小小的商隊呢,這不是在打我們科爾沁部落的臉嗎?這不像是代善大貝勒能夠干出來的事啊?”
“誰知道呢,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寨桑首領肯定很生氣,我倒要看看后金那些人還有沒有臉提出聯姻的要求!后金的大汗也忒不要臉了,都快四十的人了,也好意思跟大首領說要娶姐姐,這擺明了就是老牛吃嫩草嘛!”小蠻一邊說著,臉上還露出了不滿的神情,看來對于這樁婚姻小蠻是很不滿意的。
海蘭珠“撲哧”笑了,玩味的看著她道:“小蠻,我看你是不想陪我嫁給后金的大汗才這么說吧?”
“哪有……”小蠻拉長了聲音,抓著海蘭珠的衣袖撒嬌道:“海蘭珠姐姐到哪小蠻就到哪,小蠻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海蘭珠姐姐的!”
“你這小丫頭,明明是口不對心,但卻死不承認。”海蘭珠轉過了身子,伸出纖纖手指在小蠻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就不說話了。只是很快臉上便泛起了一絲愁容,淡淡的說道:“老牛吃嫩草又如何,就象我的姑姑博爾濟吉特·哲哲,我的妹妹博爾濟吉特·布木布泰,她們都嫁給了皇太極,現在又該輪到我了,這恐怕就是博爾濟吉特家女人的命吧!”
說到這里,這個原本開朗的少女明亮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愁意。
看到海蘭珠這個樣子,從小就和他一起長大的小蠻眼眶也紅了,她拉著海蘭珠的手安慰道:“姐姐,你別難過了,事情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嗎,明天就是叼羊大賽了,咱們科爾沁部落的習俗就是如果能在叼羊大賽上找到的如意郎君是受到長生天的祝福的,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您只要在明天的叼羊大賽上把您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不就沒事了嗎?”
海蘭珠明知道小蠻是在安慰自己,她還是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摸了摸小蠻的小腦袋就不說話了。只是她明白,想要在叼羊大賽上找到如意郎君談何容易?且不說能不能找到自己心目中的他,即便是找到了可在后金強大的壓力下部族有哪個年輕小伙子能夠和后金的大汗掰手腕呢?
“還是等待命運的安排吧!”海蘭珠暗暗嘆了口氣,正想說話,突然間一聲聲連續不斷的號角聲隱隱從前方傳了過來,這種號角聲和平常的不同,不但連續而且非常的急促。
海蘭珠的神情一凝,不解的問道:“小蠻,前面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阿爸怎么會讓人吹響部落勇士緊急集結的號角呢?難道真有大事發生了?走……我們趕緊去看看……”
是的,寨桑命人吹響了部族的集結號,因為岳陽又和代善扛上了。
走到陣前的岳陽瞇起了眼睛看著代善,面上的肌肉總有種抑制不住的抽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岳陽要是還不知道剛才那一切就是這個大貝勒弄出來的他也可以買塊豆腐一頭撞死了。
看著這名神情不善的年輕人,代善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的冷笑淡淡的說道:“年輕人,我不得不說,你的膽子很大,大得讓我驚訝。看來你真的是不把我大金國放在眼里啊!”
“哈哈哈……”
岳陽突然間覺得有股抑制不住的笑意涌上了心頭,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這個代善還不忘擺自己大貝勒的譜,難道他真以為自己神仙下凡了。
看著眼前這個留著一根金錢鼠尾巴,穿著一身合體棉甲的老頭,岳陽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殺意,停止了笑聲后問道:“大貝勒,這件事你應該說反了吧,該交待的應該是你才是吧,你不但擅自派兵來搜查我的貨物,時候還試圖搶劫貨物,事情失敗后還想殺人滅口。這種行徑跟強盜有什么分別,哦……我忘了,你們本來就是一群強盜,這種事你們天生就會,倒是我給忘了!”
“你放肆!你真以為本貝勒不敢殺你嗎?”代善大怒,這么多年以來,除了他的父親和皇太極,再也沒人敢用這種口吻跟他說話了,而且還是一名被他看不起的來自明國的商賈。
正當代善想要翻臉的時候,一旁的寨桑也喝道:“夠了……代善大貝勒,這位年輕人說得對,你有什么權利在我的部落里對我的商隊進行搜查,誰給你的膽子,你真以為我不敢向大汗控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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