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來,先是宴請毛總管,隨后是與葉真的對峙和沖突,回來之后,又與毛總管商量一應事宜。
待毛總管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之后,郭彰又設宴款待毛總管。
平日酒宴,他這個國君乃是主角,縱情享樂即可。
但今日的這兩場酒宴,名義上的主角還是他這個侯國國君,但實際上,卻是來自桓王府的毛總管。
不能失了國君的身份,還得恰得好處的奉承眼前這位毛總管幾句,與這位毛總管打好交道。
而且酒宴中他還不得小心翼翼,畢竟宴請毛總管這樣的閹人太監,無論是言語還是動作以及酒菜,都得格外的小心。
例如往日他這個國君最喜愛的三鞭湯,是絕對不能上的。
你給太監上三鞭湯,那不是自個找不痛快嗎?
反正今天就是一個字——累!
不僅累,壓力更大!
“王上,要不去湯池那邊,泡泡湯,解解乏,正好有兩個新送進宮的美女。”郭彰王宮的內監總管建議道。
“呃,也好.......”畢竟女人是男人減輕壓力的最佳選擇。
“王上,這邊請.......”
“報!”
還不等海原侯國國君郭彰移步,一聲焦急無比的報訊聲,就將海原侯國國君郭彰給嚇的一哆嗦。
“大膽,還有沒有規矩,驚擾了王上,你該當........”看到進殿的是海原侯國禁軍左統領,內監總管明智的閉上了嘴巴。
海原侯國國君郭彰的神情卻是一變,在他的記憶中,他的親信,這位禁軍的左統領可從未如此直接擅闖過宮禁。
難道是生了什么驚天大事?
一念及此,海原侯國國君郭彰臉色陡地劇變。
納頭拜下去的禁軍左統領的聲音同時響起,“啟稟君上,大事不好,巡天司西巡狩第二路巡風使副使柳楓,此時正在王城之中大肆捉拿我侯國官員。
臣來之時,禮部尚書、刑部尚書、工部尚書、刑部左右侍郎、左都御史等十一名大臣已經被那個柳楓盡數鎖拿。”
“什么?”
郭彰的神情陡地變得鐵青,“這柳楓好大的膽子,他這是要干什么?對了,可知原因?”
禁軍左統領的神情此時變得有些詭異起來,“回君上,那柳楓雖然肆意捉拿我侯國重臣,但被他捉拿的每一位侯國重臣,似乎都有確鑿的罪名。”
“確鑿的罪名?”
海原侯國國君郭彰神情一變,立時就想到了什么。
他這個侯國國君,也不是傻子,未敕建侯國之時,也任過職司,也與巡天司的人馬打過交道,自然明白這當中的緣由。
更明白這是葉真的反擊手段。
他之前與毛總管倒是考慮過這一點,但當時他和毛總管都認為葉真剛剛接管海原侯國,壓根沒這個能力。
可現在.......
“罪名確鑿,這可如何是好?”思忖了一下,海原侯國國君郭彰忙交待道,“去,馬上請丞相和大將軍即刻進宮,商議要事。”
“是,奴婢遵命。”內監總管馬上就去傳旨了。
旨意傳的很快,但是這位內監總管,卻是一臉惶急的回轉的。
“怎么了?”海原侯國國君郭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回大王,奴隸玉簡傳急旨之后,得到大將軍的回報,大將軍他.......”
“大將軍怎么了,快說!”海原侯國國君郭彰急了。
“大將軍他剛剛被第二路巡風使副使柳楓以私蓄禁器的罪名給捉拿了。”內監總管答道。
“什么?私蓄禁器?到底怎么回事?”郭彰急問道。
“據大將軍府的回訊說,巡天司的人馬在大將軍的府內搜出了二十架炎靈爆魔弩。另外,大將軍的長子,正向著王宮疾馳而來,要面見大王。”
“什么.......”
連大將軍都被端了,海原侯國國君郭彰有些急眼了,但人被巡天司捉了,還有罪名,還是人贓并獲,短時間內是撈不出來了。
“那丞相呢?”郭彰再次追問道。
“回大王,丞相接到急旨之后,言道會馬上趕過來,半刻鐘之內,就會趕到。”
聞言,海原侯國國君郭彰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丞相算是他們海原侯國的智囊,只要丞相到了,商議之后,應該能夠想出解決之法。
半刻鐘的時間,轉眼即過,海原侯國國君郭彰急切的看著殿門,卻沒有看到侯國丞相的身影,神情更加的焦急。
一刻鐘之后,郭彰等不住了,催道,“都一刻鐘了,丞相怎么還未到?快帶幾個人去迎一迎。”
可是那內監總管還離開還沒多久,就帶著一個下人服飾的男子屁滾尿流的返回了大殿。
“報大王,丞相府下人來報,巡天司第二路巡風使副使柳楓在半路上,直接捉拿帶走了丞相大人。”
“什么?”
這下,海原侯國國君郭彰徹底急眼了,“又是這柳楓!對了,丞相一向潔身自好,哪來的罪名?”
內監總管踢了一腳帶來的那個丞相府的下人,那人才哆哆嗦嗦的答道,“回大王,那柳楓使以丞相大人縱子行兇,強搶民女的罪名,鎖拿了丞相大人。”
“縱子行兇.......”
海原侯國國君郭彰聞言呆了。
給他侯國的丞相羅織別的罪名他不信,但縱子行兇這一條,他相信,因為丞相雖賢,但丞相的那個獨子,實在是紈绔,有一次竟然膽大到調戲他宮里的宮女。
隨后,在短短的半個時辰之內,前來報急的各府家人一波接著一波,聽得海原侯國國君郭彰頭都快炸了。
也傻眼了。
從傍晚到現在短短兩個多時辰的時間內,他海原侯國的重臣,幾乎被一網打盡。
應該說不是幾乎,而是真的被一網打盡了。
遍觀滿朝文武,在海原王城的二十七名黑袍高官,除了守在他這個國君面前的禁軍左統領之外,竟然全部被柳楓給鎖拿了。
而就是這位禁軍左統領,此時的情神也是不安之極,因為他的家人來回報,巡天司西巡狩第二路巡風使副使柳楓已經下了限期投案通牒。
罪名嘛,販賣軍品通關文牒。
“這......這.......滿朝文武竟然........”
滿臉驚惶之色的海原侯國國君郭彰,一屁股坐到了玉階上。
以前,他聽父輩說過巡天司有多恐怖,有多威風,但也只是傳說。
但今天,他是真真正正的體會到了。
他一個侯國的重臣,竟然被抓完了?
雖然說巡天司拿出的好多罪名,并不大,像丞相的縱子行兇,主要懲治的還是丞相的兒子,但是丞相本人卻得受牽連。
而且在判斷沒下來之前,丞相就得被一直關著。
換言之,無論罪名大小,這未來一段時間內,他的海原侯國怕是要癱瘓了。
更重要的是,他這個國君可以連夜提拔一些人頂上要職。
但問題是,他連夜提拔的官員,屁股下就干凈了?
郭彰沒那個信心。
但這件事,卻不能拖。
他海原侯國的官員一天要處理的事務簡直是車載斗量,一旦沒了這些官員處置,半天就要亂套。
一旦侯國機構癱瘓過一天,那帶來的損失,壓根無法估量。
更要命的是,到現上為止,巡天司第二路巡風使副使柳楓還在照單抓人。
而且抓的人,全是要害機構的。
戶部的商稅司正副使,海貿司正副使,海原城海港統領等等。
這些人要是被抓,用不了一天,只需要半天,做為東部沿海邊境貿易中轉中心的海原城,就要徹底亂套。
最讓郭彰無奈的是,有些官員哪怕沒有罪名,也被柳楓給請走了。
理由是協助配合調查。
至于協助配合調查幾天,那就得是柳楓說了算。
但對于這種情況,郭彰沒有任何辦法。
當然,郭彰可以上告,可以申訴。
但按大周的規矩,封國上告和申訴一應事宜,俱歸司宗府的大司宗府管轄。
他們海原侯國,歸左宗令管。
要先向左宗令申訴上告,然后左宗令受理查詢,左宗令能處置的,就會直接處置,無法處置的,就要奏報給仁尊皇姬隆下旨處理。
很明顯,巡天司不是左宗令能夠處置的。
這事走完一切程序,等圣旨下來,快則十天半個月,慢一點打打嘴炮半年都有可能。
而現在,別說是半年,就是十天半個月,他們海原侯國就要徹底亂套了。
怕了!
海原侯國國君郭彰這一次是真的怕了。
他這會,才真正的體會到了巡天司的恐怖!
為什么各大封國見了巡天司的官員都跟孫子似的。
他才明白在此之前,丞相為什么每年都要給西巡狩洗千古送上一高達上百萬塊上品靈石的重禮。
也才明白丞相之前為什么一直反對他與桓王府合作,反對他與巡天司第二路巡風使葉真做對。
可笑他竟然......
郭彰此刻是真的后悔了。
不過海原侯國國君郭彰也是有幾分見識決斷的人。
“第二路巡風使葉真還未離開吧?”
“回大王,沒有。”
“去,請第二路巡風使葉真,就說本王在宮里設宴以待.......”
話沒說完,海原侯國國君郭彰就搖頭苦笑起來,“算了,事已至此,還是寡人親自去見那葉巡風使的好。”
海原侯國國君郭彰帶著一票人急急的離開,但還未出宮,就碰上了急急趕過來的桓王府毛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