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隨著治療神術落在她的身上,碧萊斯痛苦的失聲尖叫,臉上的肌肉擰的有些猙獰,完全沒有了剛剛那種可愛的樣子,看上去倒像是一只惡魔般可怖。
神術的光芒散盡,碧萊斯也漸漸的安靜下去,恢復到原本的樣子。只是她看著姜君明的眼神充滿了畏懼,哭泣著說道:“爸爸,我怕。”
姜君明見治療神術落在碧萊斯的身上的位置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灼燒過一樣,有些發黑。碧萊斯身上的黑色氣息開始修補那個位置的損傷,很快就恢復了。
來自深淵的氣息很重,竟然可以自行修復,難怪其他神官會束手無策,這根本不是神術能醫治的疾病。除非不管碧萊斯的生死,直接凈化。
凱昂議員夫婦心疼的看著碧萊斯,凱昂議員輕聲安慰著自己的妻子,“正義之神的神官一施放神術,碧萊斯的血肉便直接化為灰燼。君明神官施放完神術后,沒有出現這種情況,應該算是好事。”
姜君明聽到凱昂議員的話,心里苦笑。凱昂議員已經亂了手腳,剛剛的情況哪里是見好,分明是自己的神術等級和正義教會的神官相差很多造成的。不過聽凱昂議員的意思應該是碧萊斯有強大的再生能力,肢冇體的血肉被燒成灰燼之后,被深淵氣息侵染的血肉會再生,恢復成從前的樣子。
這應該和神力差不多吧,姜君明想到。
接下來呢?姜君明依稀把握住了一些什么。站在碧萊斯的床前想了很久,努力找到自己腦海里的思緒。最后,姜君明終于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靈光。是這樣。自己的神力要比正義教會的神官差一些,所以碧萊斯的肢冇體只是受到了灼燒,并沒有化為灰燼。那么自己減少神力的施放呢?會不會好一些?
碧萊斯很痛苦,姜君明能清晰的感覺到,但面對病人的苦痛,自己有些事情依舊是必須做的。姜君明狠下心,又施放了一道治療神術。
和上一次一樣。甚至碧萊斯的慘叫聲要比上一次還要凄慘一些。姜君明全神貫注的觀察碧萊斯裸露在外面的胳膊,見沾染到治療神術的位置的確像是被火焰冇灼燒過一樣,但比剛剛的那一次要輕了許多。
估量著兩次治療神術中蘊含的神力的差別。姜君明毫不遲疑的再次施放治療神術。這一次施放的治療神術中蘊含的神力比之前的神力更弱了一些,光芒暗淡,在黑屋里都并不耀眼。
碧萊斯不斷的痛苦尖叫,而姜君明面無表情的施放著神術。神術的光芒把姜君明的臉照的或明或暗。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凱昂議員夫婦二人聽著碧萊斯不斷地慘叫。心疼的要碎掉了一樣。之前正義教會的神官對碧萊斯的治療也只是施放了一次治療神術,見到不行之后,就停手不做了。可是這名關懷教會的少年見習神官竟然一下接著一下的施放治療神術,這不是治病救人,這是虐待!在碧萊斯臨死之前還要虐待她,這和傳說中的亡靈魔法師、黑暗巫師有什么區別?難道他信仰的是痛苦之神?從別人身上獲取苦痛折磨提高自己的力量?
在碧萊斯的痛苦尖叫中,凱昂議員的夫人終于忍不住了,想要阻止姜君明的“虐待行為”。凱恩斯見夫人要沖到姜君明的身邊。連忙攔在兩人之間,低聲說道:“請稍等一下。”
“還等什么!他分明是在虐殺我的女兒。我只希望碧萊斯再臨死之前能得到一點點時間的安寧。可是你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凱恩斯!”凱昂議員的夫人已經變得瘋狂,像是保護小獸的母獸一樣,頭發散亂,披在肩上,眼睛哭得紅腫,直勾勾的盯著凱恩斯,大聲的說道。
“君明是在醫治碧萊斯,請您一定要相信我。”凱恩斯對姜君明有著無比的信心,這時候也顧不上低聲勸阻,以免打擾了姜君明的醫治,攔在凱昂議員的夫人的面前,急促的說道:“當時君明醫治我父親的疫病的時候,他用刀切開我父親的肚子,但最后怎么樣?我父親的疫病不一樣好了?”
“凱恩斯。”凱昂議員在后面輕輕抱住他的夫人,沉聲說道:“我說過,碧萊斯是被深淵的氣息魔化,而不是疾病。我也聽斯洛爵士說過這件事情,但碧萊斯和斯洛爵士并不一樣。讓他住手吧,我不想見到碧萊斯再臨死之前還要承受這種痛苦。”
凱恩斯聽到凱昂議員的話,有些猶豫。連碧萊斯的父母都放棄了最后的希望,自己要是再堅持的話,會不會有些過分?
可是凱恩斯回頭的一瞬間,治療神術的光芒閃爍,照在姜君明的雙眼中,折射冇出的光芒像是射到了凱恩斯的心里。凱恩斯忽然想到在正義教會的裁決之手前來奪取神殿的時候,姜君明說的那番話。
我是關懷女神的信徒,是關懷女神的神官,女神教導我們,一切行為的宗旨都是為了治病救人。我身為一名關懷教會的見習神官,一定會按照關懷女神的教誨去做每一件事,去忠實的執行。行走在物質界,把關懷女神的光輝播撒到人世間。
這番話是多么的震撼人心?在他的心里,似乎除了治病救人之外,根本沒有為自己考慮過。想想當時在教會學院救治自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隨時都會被判定成亡靈魔法師被殺死。可是他還是冒著風險救治了自己。在大疫病爆發的時候也是一樣,那時候連自己都動搖了,懷疑了,只有他還在堅持,最后把自己父親的疾病徹底治愈。
想到這一切,凱恩斯慚愧了。當時自己猶豫了,現在呢?怎么還在懷疑他?
作為請君明來看病的病人的親屬,自己不應該這么做。作為朋友,自己更不應該這么做。
君明是在治病救人,他那專注的眼神讓凱恩斯慚愧無比。轉過頭的一剎那,凱恩斯想了很多,當他再次面對凱昂夫婦的時候,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沉聲說道:“凱昂叔叔,請您聽我說。”
“你要說什么!”凱昂議員的夫人痛哭著說道。
“我一直把碧萊斯當做是我的妹妹,這一點你們也知道。這次的意外,我很心疼,和你們一樣,想要盡一切可能把碧萊斯治好。我們為什么要放棄機會呢?君明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我相信他。要是他做不到的話,他會告訴我。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他在專心的尋找辦法,而我們這些親人卻要阻止一個和碧萊斯毫無關系的人全心全意的去救治碧萊斯。”
凱恩斯越說越激動,揮舞著雙手,站在凱昂議員的夫人面前,毫不退讓,“你們說,這是不是很荒謬?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我們只是不想看到碧萊斯受苦。”凱昂議員的夫人被凱恩斯的氣勢壓倒,喃喃的說道。
“不!”凱恩斯肯定的說道,“碧萊斯的確是在受苦,可是這是治療的一部分。因為她被魔化,這是神靈對我們,對碧萊斯的考驗。如果一切都過去,我們回頭看看,這些痛苦折磨是她活下來必然要承受的。”
在凱恩斯和凱昂議員的夫人對話的時候,姜君明已經施放了十多道治療神術在碧萊斯身上。
溫德議員詫異的看著姜君明施放神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看上去姜君明的治療神術對碧萊斯造成了傷害,可是溫德議員清楚的發現,其實碧萊斯身上的灼燒越來越小,碧萊斯只是因為害怕所以叫聲越來越凄厲。那個少年見習神官正在試探,似乎找尋著一種平衡的方式。
更讓溫德議員驚奇的是姜君明施放神術的速度。溫德議員見過許多神官施放神術,但是沒有一個人比姜君明要快。雖然關懷女神的神力微弱,導致關懷教會的神官的神術效果要比其他教會弱了許多。可是那速度,真是快啊!溫德議員慨嘆著。
這是他的極限?怕不會是吧。他一邊施放神術,一邊在觀察碧萊斯手臂上的變化,只是在他確定碧萊斯手臂的傷勢愈合之后才再次施放神術。因為碧萊斯被魔化后愈合能力的強大才會讓這名少年見習神官不斷地快速施放神術。而他的極限……
關懷教會什么時候出現了這么強大的神官了?溫德議員雖然看不懂姜君明在做什么,但這么快速的施放治療神術暗示著他的能力強大。或許會有辦法吧,溫德議員心里想到。
姜君明全神貫注的注意著碧萊斯的手臂上的變化,凱恩斯和凱昂議員夫婦之間的對話竟然完全沒有聽到。
把治療神術上蘊含的神力降到很微弱的程度之后,碧萊斯手臂上才沒有被灼燒過的痕跡。鱗片被損壞,手臂的皮膚還保持完好。至于碧萊斯還在痛苦的叫喊著,姜君明認為是病人對治療神術散發出來的光芒的一種反應,這種痛苦的經歷讓碧萊斯記住,只要看到治療神術的光芒,就會下意識的覺得身體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