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山,坐落在楊家村五里外,從一路上楊老頭的口中,蘇林和葉鴻業得知,那魑魅就盤踞在這狗頭山當中。
因為整座山的形狀,遠看起來,仿若一只狗的腦袋趴在那,故得其名。
而從楊家村到狗頭山,還要穿過一片密林,所以蘇林等人就不得不在這片密林前將蘇林車給停了下來。
“楊村長,遠處那一座,就是狗頭山了?”
收起了蘇林車,蘇林遙望過去,眼前的這一片密林也有兩三里那么深,背后便是被一片煙霧繚繞當中的山峰,看樣子便是楊老頭口中的狗頭山了。
“世子大老爺,正是那一座。二位大老爺一路上可得擔心,這密林里的蛇蟲鼠蟻很多。我們村子里的人,一般是不敢穿過密林上山的。”
下了車以后,楊老頭整個人的神經便也有些繃緊了起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蘇林也知道,這一座狗頭山上的魑魅,估計給整個村子是帶來了上百年的恐懼了。
所以,才會讓人人都談之色變,根本就不敢反抗,甘愿被魑魅世世代代這么“圈養”著。
“一般是不敢上山的?”
聽到這話,葉鴻業倒是疑惑了起來,問道,“那什么情況之下,村民才敢上狗頭山的?就比如……那個病榻上的楊水生,他為什么上山的?”
“這……這個……”
被葉鴻業一問,楊老頭便吞吞吐吐遲疑了起來。
“楊村長,你但說無妨,莫非這里面,真的有什么隱情么?”
蘇林本來并不注意這一點的,但是葉鴻業問起來了,他便也好奇了。
畢竟,這一片山林當中,可是有他們談之色變的魑魅呀!正常人不應該是躲著繞著這狗頭山的么?怎么楊水生明知山有虎還偏向虎山行呢?
“不瞞二位大老爺,也是我……是我害了這楊水生一家啊!”
搖了搖頭,楊老頭也是一臉嘆息道,“昨日我不是說過么?楊水生的娃兒是給我家虎子當了替死鬼。然后,他倆就一直沒有再懷上,眼看著楊水生年過半百了,膝下無子……”
“所以,這和上狗頭山有什么關系?難道說,來狗頭山,他還能抱一個孩子回去不成?”葉鴻業皺眉質疑道。
而蘇林卻似乎有些懂了,問道:“楊村長,是不是這狗頭山上有什么辦法,或者是楊水生聽說有什么辦法能讓他繼續生育?”
“對!世子大老爺英明啊!”
楊老頭點了點頭,指著前方不遠處的狗頭山說道,“每次祭祀童男童女的時候,我們都是將兩個娃子從狗頭山上的一處山崖推下去。祖祖輩輩的傳聞,只要從那山崖下撿來一塊童男童女的尸骨,回來研磨成湯水給女子喝下,就保管能生個機靈的娃兒……”
“原來,那楊水生竟然是為了去撿那童男童女的尸骨?”
聽到這,蘇林也是忍不住心中猛地一寒,他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傳聞。
“荒謬!簡直是荒謬……生養,靠的是福分!還有夫妻雙方的身體是否安康,哪兒有吃死人骨頭然后就能懷孕的?”
對于這種傳聞陋習,葉鴻業是破口大罵。
“大學士大老爺,這……這也是我們這楊家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據說,據說還真的很管用。”
楊老頭也是苦笑一聲,說道,“而且,生下來的孩童,要么體壯如牛,要么聰慧不已,這是實實在在記載在我們楊家村的族譜里的。”
“還真有這回事?”
蘇林也來勁兒了,“難不成,他們去偷尸骨,就不會被魑魅報復不成?”
“這可就要看心誠不誠了,求子心誠的,魑魅是不會來勾魂的。但是如果心中不誠,對魑魅有所褻瀆,七日之內,必然被魑魅勾魂,暴斃而亡,就像這楊水生一樣。”楊老頭解釋說道。
“豈有此理!”
聽到這話,蘇林便也忍不住罵道,“一個吃人的妖物,竟然還真把自己當做神明了不成?還要心誠?哈哈……今日我蘇林不將你除掉,就誓不為人。”
“不可說!不可說啊!”
楊老頭聞言大駭,趕緊攔住蘇林,勸道,“世子大老爺啊!你們是不知道這魑魅的厲害,你在這里這么說,它怕是已經都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我們來這里,就是要滅了它的。既然它聽到的話,最好就老老實實過來,和我一決勝負,免得我跑到深山里面去到處找它。”
蘇林倒是倘然,若是這樣便能將魑魅給激怒,他反倒是更省心了。
“哎!看來今日我這老命,怕是要搭在這里了。”
看到蘇林的態度如此堅決,楊老頭也只能搖搖頭,繼續在前面帶路了,他知道這一趟自己定然是兇多吉少,只求魑魅不要遷怒,害了整個楊家村的村民們。
“到了!世子,這里就是狗頭山的山腳了。再往上,可都是山路了,而且山間的瘴氣多,地形也復雜,咱們要做一些準備了。”
走到了山腳下,大學士葉鴻業再次把他那制陶刷給拿了出來,然后看了看這山間的霧茫茫的一層瘴氣,便將圣力法術集中在了自己的口鼻之間,然后猛地深吸一口氣……
呼呼呼……
周圍山林間的這些瘴氣,一股腦的就朝著葉鴻業涌了過來。
“啊!世子大老爺,快……快拉住大學士大老爺啊!這……這林里的瘴氣可毒著呢!我們真要進去,都要用豬血腸蒙住口鼻呢!”
說著,楊老頭把早就準備好的豬血腸給掏了出來,可以說是一種簡易的口罩。
但是,緊接著,葉鴻業的舉動卻是將楊老頭給嚇了一大跳,只見葉鴻業猛吸了一大口的瘴氣,然后直接就朝著手中的制陶刷吐出了一口黑色的墨水來。
“以瘴氣為墨?”
蘇林眼前一亮,便看到葉鴻業手中的制陶刷上已經沾染滿了這瘴氣凝做的墨水。
“世子!閉眼!”
說罷!葉鴻業便用那制陶刷,在蘇林的身上前后刷了一下。
瞬間,蘇林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外面,仿佛包裹了一層保護膜,似乎又和這整個山林融為一體了,根本就不會受到山林當中瘴氣的絲毫影響。
“老葉這一手妙!用瘴氣為墨,覆蓋在身體之外,便等同于是山林的一份子,在山林當中仿佛是隱身了一般,甚至是那些山林當中的野獸也不會發現我們。”蘇林暗暗嘆道。
“楊村長!閉眼!”
葉鴻業也照例在楊老頭的身上刷了一下,然后再在自己身上刷一下,便將制陶刷給收了起來,笑呵呵地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安然的進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