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無名頓時感到抽身而去之勢猛地一頓,竟然抽不動。︽頂點小說,x.
在他面前,巨龍鯨血肉收縮,好像是被蚊子咬時候繃緊肌肉,結果蚊子竟然拔不出口器,于是被隨手拍死一樣。
此刻的天妖無名,就是那只蚊子。
“嘭!”
一輪小太陽,僅剩的那一輪在天妖無名身旁浮現出來,再炸開,化作一只純由太陽神光凝成的手掌,向著天妖無名狠狠地拍了過來。
其勢如怒,如天崩。
天妖無名一掙不動,被巨龍鯨血肉鎖住的瞬間,就注定了結果。
“啪”
當小太陽化作的巨掌散開,巨龍鯨表皮上出現了一個焦黑的人形,嗯,扁平的。
天妖無名生生被拍成了年畫一般,徐徐地滑落了下來。
“呼”
寧風收起了巨龍鯨化身,畢竟是海中霸主,在陸地上存在壓力還是很大的,僅僅是讓他懸浮在空中不墜落下來,把琉璃島和九曲黃河大陣一起壓平,就花費了他絕大氣力。
現出真身后,他神情凝重地望向腳下地面上,脫落年畫般的天妖無名,不敢放松警惕。
“嗯?”
寧風神色,瞬間一變。
“不對,太弱了。”
他說的弱不是天妖無名剛剛表現,那種絕殺情況,就是再強橫的大妖都有可能被陰死,畢竟誰能想到寧風還有巨龍鯨化身這一招呢。
問題是,天妖無名留下來的尸體,氣息太過微弱了。
“如此大妖。肉身怎么可能孱弱如此?”
寧風能清晰地感覺到。天妖無名的氣息還在不斷地衰弱下去。用不了一時片刻,就是連尋常生靈的尸體都不如,腐爛成空。
“即便是不如上古妖圣們一般,肉身蘊含著大日都不能消融的力量,亙古不毀,但也不會衰敗如此。”
“有問題。”
“他沒死。”
寧風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就算是沒有手段盡出,也半點沒有收著打的意思,對方竟然還不死。這確定是天妖,不是蟑螂嗎?
寧風心中吐槽,目光如電橫掃。
突然——
“嘩啦”
距離寧風最近的一片黃泉真水炸開,一個人影裹挾在黃泉真水當中,向著他合身撲來。
“天妖。”
寧風瞳孔驟縮,向著他撲來的不正是天妖無名嗎?
“這是天妖,那剛剛死的又是什么?”
眼前的天妖無名依然是原本模樣,猙獰笑容,普通相貌,與一開始出現幾無二致。
不過這一回。他當是吸取了教訓,不再拿他那只妖爪出來說事了。當空撲來時候雙臂張開,猶如要將寧風抱住。
一撲未至,腥風與妖氣如山而倒。
“吸呼”
寧風不閃,不避,悠長呼吸之間,雙臂一齊高高地舉了起來。
在頭頂上頭,兩只手臂保持高舉,掌心在最高處相對著合攏,十指交叉,整個看上去如同水瓶般形狀。
“九曜。”
寧風沉聲一喝。
“星現!”
二喝間,一高一下,一撲一凝,天妖與寧風,只有近在咫尺。
九天之上,白日星現,金、木、水、火、土、太陰、太陽、計都、羅睺,九曜星辰浮現。
星光乍濃。
“轟天擊地!”
寧風最后一聲喝出,九天之上,九曜齊爍,粗壯的星光從天而降,其速絕倫,籠罩在他的身上。
此時,天妖無名一撲而至。
“嘭!”
寧風要不是駕馭九曜轟天擊地大陣已經耗費了絕大精力,不然非得笑出聲來不可。
天妖無名整個人貼在星光柱上,不僅僅是此前猙獰合抱的動作看上去可笑無比,連臉上的五官都給擠平了。
“轟!”
星光柱豁然一震,星光勃發,天妖無名直被震開,直接向著斜上方彈飛了出去。
“咻”
一聲異響,堂堂天妖被彈飛到空中,瞬間成了一個小黑點。
恰在此時,寧風高舉著的雙臂,轟然揮落了下來。
“九曜轟天擊地大陣!”
天上九曜,連成玄奧星圖,隨即澎湃星力,化作一道紫色的星光流瀑,又好像是銀河倒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轟在了成了小黑點的天妖無名身上。
寧風窮極目力,只見得在無窮無盡星光當中,天妖無名一點一點地氣化,湮滅無蹤。
“這回該死了吧?”
寧風放下雙臂,抬頭看著天上九曜轟天擊地大陣漸漸隱沒下來,天崩般地一擊,讓九曜星辰看上去都暗淡了幾分。
這一擊轟下,他才明白為什么叫轟天擊地大陣。
這陣法,簡直不是拿來對付生靈的,其磅礴之力,就是天都能轟開,地都能擊沉,恐怖到無法言述。
當先前那一擊從九天之上轟下來時候,寧風有那么一瞬間感覺天都被轟出了一個豁然大洞。
天若是生靈,此刻當在淌血。
“這回應該是死了吧?”
寧風明明應該篤定的,可是想到之前一幕幕,想到天妖無名詭異處,又不是那么有把握了。
他唯一能確定的事情是,先前那一擊,要是絕世劍神令東來正面挨上了,那絕對是死得妥妥的。
這天妖無名未必是令東來的對手,可是……
寧風很快就不可是了,而是臉上黑如鍋底,就差破口大罵了。
百里之外,寧風目之極處,一個面目普通者,再此出現,抬頭,獰笑。
“域外妖魔,先玩到這里。”
天妖無名一邊說著,一邊轉身,一步一步地向著外面走去。
“回頭的,我們再玩下一局。”
一字一步,一步十里,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天地間明明還有聲音回蕩,身影卻渺然不可見,仿佛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嘶”
寧風覺得牙疼。
他是真走了,還是真走了,還是真走了?
寧風坐在琉璃王座上,手揉著眉心,覺得后面的日子不好過了。
以后,即便是跟任何強者放對時候,只要天妖無名一日沒有出現,他就得防備在骨子里,一步留神,就沒有然后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寧風郁悶了半晌,只好暫時放下了。
接連的激烈過后,一時閑下來,竟然有無所事事之感。
他手肘靠在王座扶手上,以手托腮,心想:
“下一個,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