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的存在……”
;;;;寧風猶自處在震撼當中,耳中回蕩著沈兆軒對陣老來歷的解說,眼前全是在陣法當中如魚得水,無所不在的陣老背影。百\度\搜\經\典\小\說\更\新\最\快 ;;;;陣老這個存在他的不滅,固然是以“舊陣”不滅為前提,卻已是寧風所見的,最接近于永恒的存在。
;;;;頓時,陣老連普通人都比不上的背影,在他心目中無限地高大了起來,連他身上那種舊入塵土的味道,也變成了歲月獨有的滄桑感覺。
;;;;沈兆軒的聲音在繼續,寧風對陣老的特殊存在了解愈發深刻,方才真正明白沈兆軒口中的不可復制瑰寶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來,陣老的存在,本來就是意外。
;;;;太陽神宮最向外擴展的年代,舊陣的前身,一個個跨越千山萬水,澎湃著破開虛空力量的大型陣法,以耗費無數奇珍異寶的代價被建設出來。;;;;因為方便管理、維護、保護等等因素,它們都被集中在一個地方,漸漸地就形成了現在的舊陣。
;;;;在這個過程過半的時候,一個意外發生了。
;;;;如此多的陣法集中在一起,互相之間再是如何預防,再是如何綢繆,終究難免有互相影響的時候。
;;;;這樣的影響并沒有對陣法使用造成什么不良后果,畢竟太陽神宮中主持舊陣建設的本就是當世最頂尖陣法師,這樣的錯自然不會犯下。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多個大型陣法互相影響下。竟然會誕生出一個特殊的陣靈來。
;;;;陣靈的存在。古而有之。
;;;;上古時候很多強大的陣法。皆需要以一件強大的靈寶作為陣眼。
;;;;其中既有以靈寶之威鎮壓陣腳,增幅陣法威能之意,亦有借靈寶當中器靈為陣靈,主持陣法之意。
;;;;問題是,靈寶有數,而陣法所需是無限的。
;;;;這就注定了一陣一靈寶是不可能實現的,于是乎上古之修以各種方式,或是是以人入陣主持。或是殺天地異獸,抽取其魂靈來主持等方式來解決。
;;;;各種陣靈,應運而生,依托著陣法,隨著陣法的衰竭與破壞而亡。
;;;;舊陣所在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傳送之用的陣法,無論其威能再是可怖,再是能洞破兩界,其實都沒有注入陣靈的必要。
;;;;陣靈也不是那么穩妥的,萬一出了什么問題。傳送的神宮弟子之命,是要。還是不要?
;;;;沒有人想到,亦沒有人能解釋,更沒有人能復制的是,舊陣處各種強大陣法,外加材料影響,諸多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因素,竟然誕生出了一個陣靈出來。
;;;;這個陣靈,就是陣老。
;;;;它不是任何一個陣法的陣靈,它是舊陣所有陣法集合在一起誕生的存在。
;;;;任何一個陣法出現問題,于陣老而言,就好像任何一個人被蚊子咬了一下似的,只要有哪怕一個陣法不滅,陣老就不滅。
;;;;舊陣存,陣老永恒!
;;;;在寧風這個時代之前,一代代神宮前輩當中不少人曾放言,即便是太陽神宮不在了,只要這方世界不毀滅,陣老也不太可能隕落。
;;;;陣老誕生之時,太陽神宮正值最強盛的時候,其心胸自然無比寬闊,當然不會生出滅生這樣存在的想法,反而悉心教導之,將這個異類徹徹底底地變成了屬于神宮的存在。
;;;;這么多年以來,哪怕舊陣如其名般,幾乎是處在一個半廢棄狀態下,只要有陣老存在,舊陣當中的任何一個陣法就還能夠運轉。
;;;;只要時機合適,只要太陽神宮雄心再起,一日亙古里每日升起的太陽一般,太陽神宮依然是一個日不落的宗門,它的觸角可以在任何時候,觸及到這方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寧風耳旁,沈兆軒的聲音不知道什么停止了下來,他本人則還處在震撼當中,久久不能平息。
;;;;陣老永恒,神宮日不落,聽在耳中就讓人心潮澎湃,如何能夠自已。
;;;;寧風處在一個心情激蕩的狀態下,也就沒有聽得太清楚沈兆軒的一個嘆息:“可惜,陣老什么都好,就是年紀大了些,忘性重。”
;;;;“好了。”
;;;;陣老的聲音突然傳來,寧風激凌凌一下,清醒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接觸到陣法的陣老與之前在柜臺里面埋入黃土的味道完全不同,感覺仿佛年輕了不少。
;;;;這種感覺恰似鄉間的老農,你讓他享福不用勞作,他渾身上下哪里都出問題怎么都不對勁,讓他下會兒田再上來,年輕十歲有沒有?!
;;;;陣老就是如此。
;;;;寧風抬頭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佝僂的背挺直起來的陣老一步步走過來,他的身后是完全亮起來,恍若是在剛剛入夜時候的繁華城市,家家戶戶亮起燈盞從高遠處望過去的感覺。
;;;;“你們有十息的時間。”
;;;;陣老明顯是惜字如金的性子,走到兩人面前,吐出這么一句話來,就閉嘴不言,全身上下都洋溢著一股子木訥勁兒來。
;;;;“煩勞陣老了。”
;;;;寧風和沈兆軒齊齊躬身行禮,對面前這個可能是這方世界在陣道上淫浸時間最長,造詣最高的存在保持著足夠的敬畏。
;;;;他剛剛出口的話,兩人都沒有半點輕忽的意思。
;;;;“師弟,為兄在天云峰上,等你的好消息。”沈兆軒側開身子,讓出直往亮起來的大陣通路,用鼓勵的目光望過來。
;;;;寧風微笑頷首,舉步而行:“七夜誠然是一個好對手,師弟卻也不差,師兄靜待佳音便是。”
;;;;“我去也!”
;;;;他一點都不想嘗試一下超過十息的時間再登上陣法是一個什么結果,用腦子想想就知道定然不會怎么美好。
;;;;三兩不間,寧風踏足陣法。
;;;;他原本還在想著,究竟要如何傳送,應當如此行止呢,不曾想這林林總總,在他踏足陣法的第一瞬間,便即有了答案。
;;;;“咦?”
;;;;“竟然是這樣……”
;;;;寧風眼中露出迷醉之色。
;;;;在他眼中,自其踏足陣法的瞬間開始,陣法上亮起的亮光便有了不同。
;;;;其余部分都顯得黯淡了下來,惟有一條通路上曲折變化,卻在不住的亮起,一如在深夜靠岸的漁船收到了岸上燈塔指引,水上浮燈標明了暗礁與安全路線一般。
;;;;“陣道之妙,玄之又玄,又是另外一番世界啊。”
;;;;寧風心中感慨著,依著陣法傳遞過來的冥冥中感覺與眼前指引而行。
;;;;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過后,他穩穩地站定,一種無比踏實的感覺傳來,陣法又在他站定的瞬間開始震動,這些無不在告訴他,就是這里了。
;;;;寧風剛剛在陣法劇震當中閉上眼睛呢,霎時間無法形容的澎湃力量爆發出來,上百方靈玉與各種珍貴材料爆開變成無用的粉末,陣法上的亮光驟然亮至太陽爆炸般的極致,繼而飛快地黯淡下來,黑如黑洞。
;;;;陣法之上,空無一人。
;;;;沈兆軒瞇了瞇眼睛,在強光過后望去,看到陣法上空蕩蕩樣子,松了口氣,正要對陣老告別呢,耳中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
;;;;“嗯?好像忘了什么?”
;;;;“刷”地一下,沈兆軒扭過頭,緊張地望著陣老。
;;;;“砰砰”地,他的心臟都開始劇烈地跳動,差點就要蹦到嗓子眼兒了。
;;;;這是開玩笑的嗎?
;;;;陣老好像完全忘了沈兆軒的存在,撓著頭,走到黯淡了下來的陣法面前蹲下來,將蒼老如雞爪子般的手按在了陣圖上。
;;;;下一刻,一道靈蛇般的亮光以陣老的手為源頭,倏忽之間游走遍陣法的每一個玄奧線路,最終又流轉回了陣老手上。
;;;;“陣老……”沈兆軒就差在額頭上寫著“緊張”兩個字,語調都不對了,“……我師弟他沒事吧?”
;;;;“沒事。”
;;;;陣老恢復了木訥樣子,無所謂地道:“老夫忘記檢查一下了,太久沒有動用這個陣法,偏差了一點。”
;;;;“偏差?”
;;;;沈兆軒幾乎是驚叫出聲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嗯。”
;;;;陣老無所謂地點頭,深處枯手,比劃了個頭發絲大小的距離,道:“就這么一點。”
;;;;沈兆軒一點都沒有好。
;;;;他心里明白,頭發絲大小的夾角偏差,在千萬里之外,會遠成一個什么鳥樣子……
;;;;沈兆軒深吸了口氣,再吸了口氣,以一種“我是打不過你不然打死你”的目光緊緊地盯視著陣老,等著他的下。
;;;;陣老木訥依舊,不過他似乎也能感受到沈兆軒的憤怒,難得地多補充了一句話:“還是在瀚海里。”
;;;;沈兆軒默默地一拱手,一轉身,毫不拖泥帶水地走了。
;;;;還在瀚海里就好,他還是頗為相信寧風的處理能力的,耽擱不了事也傷不了性命。
;;;;至于為什么走得快?
;;;;沈兆軒是怕控制不住脾氣,那也就罷了,更怕的是控制不住脾氣后,搞不好還打不過人家被揍一頓就劃不來了。
;;;;這頭,沈兆軒幾乎是拂袖而去,陣老一轉頭,又把這事給忘得徹底。
;;;;恰如沈兆軒所言而被寧風忽略了的那句話,陣老什么都好,就是忘性大了點……
;;;;“說好的宗門聚集點呢?”
;;;;“說好的開啟前面授機宜呢?”
;;;;寧風一屁股坐在漫漫黃沙上,屁股下起伏如優美臀線的沙丘,方圓百里,極目遠眺,杳無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