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緊,烈風熾,風及體,就是寧風身著金縷衣,亦有渾身燃燒起來般的灼熱感覺。PxS<-》
風過處,星輝熄滅,熒惑搖落。
寧風死死地盯著烈風源頭,那天邊鳳凰展翅。
在九天之上,直墜而下,翻滾無數次,他的目光須臾不曾移開過。
“喝!”
寧風一聲大喝,熒惑旗再次落于掌中,星光再起,矢志如前。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寧風對那烈風源自鳳凰于飛處,不驚,亦不怒。
一直到此刻,他猶自處在得知事實的震驚當中。
天云子那一指彈出,已經將所有寧風想知道的,所有疑問的答案,直接打入了他的腦海當中。
短短片刻之間,寧風一遍遍地了解,前因后果,心扉痛徹。
原來,陳昔微并不是此界中人,至少,有一半不是……
十六年前,在此界中人名之為天外天的秘界當中,有一個以鳳凰為氏的靈族,為一方霸主。
所謂靈族,即是傳承了某一個種太古靈種血脈或是烙印的家族,鳳凰氏顧名思義,當知其傳承的就是天下四靈之一,鳳凰的血脈。
當其時,鳳凰氏公子——公子歧下界游歷,結識了凡間一個陳姓女子,雖不曾在意,卻珠胎暗結,十月懷胎后,留有一女。
公子歧游歷結束,衣袂飄飄。駕鳳而歸,只是留下了一枚代表著鳳凰氏子嗣身份的玉佩給剛出生的孩子。
那個女孩子,便是陳昔微。
陳氏家族,亦是修仙大族,深以為恥,又不敢得罪天外天鳳凰氏,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下,陳昔微慢慢成長,一直到展露出驚人天分,尤其是鳳凰血脈后。才得到改觀。
本來如此。卻也罷了。
不曾想,意外的是公子歧離去十三年后,陳昔微再次得到了這個從未謀面父親的消息。
天外天,靈族征戰。
鳳凰氏公子歧為支祁氏公子白重傷。PNxS傷及本源。縱用上天材地寶。再難孕育出子息來。
公子歧是鳳凰氏嫡系血脈,這一傷,子息問題就變得重之又重。甚至影響到他將來繼承家主之位。
這個時候,他就想到了已經拋諸到腦后十余年的女兒。
陳昔微,這個當初一時興起留下的血脈,竟成為公子歧唯一的一個子嗣。
從那個時候開始,公子歧就開始露出要接回她們母女的想法來。
只是想法,并不看重。
原因很簡單,血脈是其一,但在靈族當中,只有覺醒了的血脈,方為血脈。
無論是在鳳凰氏當中,還是在公子歧想法里,混雜了下界血脈的陳昔微,幾乎不可能覺醒鳳凰血脈。
靈族,甚少與靈族之外通婚。
有那極端的,一族當中,甚至于親生兄妹,通婚者亦不再少數。
血脈二字,純凈一念,不知摻雜了多少罪惡在其中。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知道,她的鳳凰血脈,其實早早就覺醒了!
陳昔微,她身上的鳳凰血脈之濃,甚至超過了其父公子歧。
只是,她在猶豫。
對這個父親,對這個家族,乃至于那個上界,陳昔微并無好感。
但她知道,那是躲不開的宿命。
其母倚門而待,十余年來,朝思暮想著那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過去的三年間,陳昔微只是在任性,在逃避,在做最后的叛逆。
她自己一直清楚,她逃不掉。
無關天外天鳳凰氏勢大,而是她的母親,時時刻刻,想要回到那個人的身邊。
身為人女,陳昔微沒有選擇。
終有一日,她要帶著母親一起,回歸鳳凰氏;
終有一日,她要證明,她這個意外的產物,勝過鳳凰氏所有人;
終有一日,她要公子歧以她為傲,從而善待她的母親……
這一切,本該自三年前開始,但是陳昔微下不了決心,特別是在竹林中,看到那個叫做寧風的少年后,這個決心,分外難下。Pns.om
“命……,這都是命……”
陳昔微不忍心地看著遠方那道熒惑星光一次次墜落,一次次地攀爬而起,從九天之上,一路跌入塵埃……
她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陰陽鎮中發生的一幕幕。
在那里,形勢所迫,陳昔微第一次徹底激發了鳳凰血脈,鳳凰涅槃。
于是乎,在同一時間,天外天鳳凰氏萬年梧桐樹上,憑空鑄就了一個嶄新的鳳巢。
鳳凰于飛,棲落梧桐!
舉族,震動!
陳昔微的離去,便是定局。
鳳凰氏長老親上太陽神宮,求取自家血脈回歸。
陳昔微固然沉默,一路沉默,一直沉默,在母親哀求與歡喜夾雜的目光下,終究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于是,太陽神宮沉默了。
于是,有了眼前這一幕。
當陳昔微受下屬于她的那一滴鳳凰真血——這是每一個鳳凰氏覺醒先祖血脈者都有的賜予,其血燃燒,化為鳳凰血,一息之內,直破筑基。
當其時,一切光與熱歸于新生的鳳凰,太陽神宮之內,一瞬素縞。
銀裝素裹,陳昔微卻感覺不到壯美,只覺得一如心中冰涼一片,全無暖意。
別了……
陳昔微以為,在宗門安排下,她將再不能看到那個少年,不曾想,卻在一陣陣烈風摧殘下,看得越來越是清晰。
她寧愿看不到!
“夠了!”
“八伯祖,放過他吧。”
陳昔微再也忍耐不住。抓住前方一個滿頭紅發老者的衣袖,哀求著。
八伯祖,即為這次鳳凰氏派出,前來與太陽神宮交涉者,一位金丹巔峰的老怪物。
在一身鳳凰血脈的支撐下,真的論戰,他未必就會弱于各有傳承的神宮九脈之主。
因為鳳凰血脈純化時候出了茬子,這個老人家一生無望元嬰,而且受血脈影響,不僅是一頭紅發。且性子暴戾。
尋常時候。即便是家中子弟,亦不敢在他面前多說話來,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烤成了焦炭。
對上陳昔微。他的態度卻是不同。
八伯祖扯出慈祥的笑臉來。摸著陳昔微的頭道:“丫頭。你可是我們這一脈,鳳凰血脈覺醒的最早,最純者。你是天上的嬌女,那些塵土螻蟻一類的東西,忘了便是。”
他,甚至都不知道寧風的姓名。
在他看來,那就是妄想吃天鵝肉的塵土,螻蟻罷了,連蛤蟆都算不上。
說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