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當當當”
寧風睜開心神之眼,只見得天地之間朦朧一片,惟有一枚金鈴懸浮在中心處,無風自動蕩出聲波如水波。
他眼睜睜地看著聲波及體,聽著鈴聲入耳,隨后整個人如被冰凍了一般。
一息,兩息,三息……
好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寧風猛回頭,看著聲波遠去在天地邊緣,臉上不由得浮現出駭然之色。
“心神凝固,動作停滯。”
“這就是攝魂?!”
寧風咋舌不已,在剛剛他的知覺當中,覺得時間過去不過一瞬,然而回頭望,卻見聲波遠千里。
“這中間的時間,丟了!”
寧風咽了一口唾沫,只是稍稍地想下在戰斗中出現這種情況,該是如何要命,望向攝魂金鈴的目光頓時就不同了。
屬于戰斗的直覺,立刻在他心中萌發出來,寧風不由自主地盤算起來。
“攝魂金鈴在這里有如此逆天效果,想來因為此處是攝魂金鈴的內部,我又是心神入內的緣故。”
“到外,對敵,即便效果只有如此之萬一,對方只有一剎那恍惚,也足夠用了。”
“好寶貝!”
寧風喜滋滋地想著,心中動念,在這個攝魂金鈴的空間中只是一步,便出現在它的身邊。
緩緩地抬手,緩緩地按落下來,在攝魂金鈴和寧風的手掌之間,氣流陡然加劇,灰蒙蒙氣流似一層層地屏障,在抵擋著他手按落下來。
“啪啪啪啪”
氣爆聲聲,寧風手掌緩慢但堅定地按在了攝魂金鈴體上。
“當!”
一聲清音,悠揚回蕩。
寧風整個人衣袂向后飄蕩。如被颶風迎面撲在了身上一般。
他的手掌亦被震開,攝魂金鈴體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掌印烙在其上。
下一刻,掌印扭曲著,如水一般不住地蔓延。最終籠罩在整個攝魂金鈴體上。漸漸地沁入其中,了無痕跡。
金鈴上無痕。寧風的心中有跡。
這個過程完成,恍惚間,他似乎能感覺到在自己心中和攝魂金鈴之間,多出了一種無形的聯系。
這個聯系依然很薄弱。很脆弱,就好像一條蠶絲系在雙方之間。
“呼”
寧風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無法言述的疲憊感涌上心頭,整個身形朦朧著,從攝魂金鈴的空間中淡去。
再睜開眼睛,清溪還在潺潺地流淌著,在陽光下如水狀的黃金在流動。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停止了動作。溪流重新平靜下來,看上去幾乎是透明的小魚兒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環繞在寧風腳邊,啄一下。游得遠遠地,又返過身來,如是反復。
寧風動了動浸泡在溪水的腳,嚇得魚兒們四下逃散,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笑容來。
他手掌一翻,小巧玲瓏的攝魂金鈴掛在了腕間,為衣袖遮掩住。
寧風揮了揮手臂,表示滿意。
“這樣弄平日里不會發出聲音,真正要動用時候,應聲而出,攝魂奪魄,防不勝防!”
“真心好寶貝!”
寧風不知道第幾次贊嘆此寶,若不是在攝魂金鈴里面打上烙印耗費精力太多,他現在都有立刻用星辰煉寶訣,將攝魂金鈴好生祭煉一番的沖動了。
“等等,再等等,路上漫漫呢。”
寧風戀戀不舍地將心神從攝魂金玲上抽出來,雙腳依然浸泡在溪水里,從懷中掏出了另外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通體紫金鑄就的盒子,上面還纏繞著一圈圈纖細的藤條。
“值得師尊大費周章從掌教真人那里弄來訊息,又說對我有大用,通天鼠的這到底是一件什么寶貝呢?”
寧風好奇心就跟要從洞里面冒出來的地鼠一般,摁都摁不下去。
這件寶物源遠流長,先后經過天下七宗之魔宗,再被南方魔宗,接著落入通天鼠手中,最后才被寧風所得。
“為什么他們都將之起來,卻從來不曾動用過呢?”
寧風懷著疑問,仔細地解開藤條盡量不傷不斷,然后緩緩地打開盒子。
在通天鼠寶庫中見得這件寶物的時候,寧風就大致判斷出來,怕這件所謂與他大有機緣的寶物,決計不會是什么攻防利器,甚至不是有任何實用價值之物。
若不是如此,前后魔宗和南方魔宗,后有通天鼠,他們便不會都將其束之高閣了。
伴著寧風緩緩打開盒子的動作,從裂開的縫隙里,奪目光輝噴薄而出。
光輝先映照在寧風的胸前,奪目白光里,書生袍樣式不變,金縷浮現出來,盡顯其金縷衣本質。
白光繼續向上,映照在寧風的臉龐上,莫名地就增加了幾分莊嚴肅穆神圣的味道。
“咦!”
寧風眼睛陡然增大,原本緩慢的動作瞬間加快,幾乎是用扔跟甩的動作,把盒蓋徹底打開。
盒子寶物再無遮掩,完全曝露在他眼前。
霎時間,方圓數十丈內,比白晝還要亮,比太陽更炫目,純粹到極致的光線排斥一切,周遭所有一切都顯得黯然失色。
“光明之山!”
寧風脫口而出,幾乎是以驚呼的方式。
盒子當中,一掌心大小,晶瑩剔透的山形石靜靜地躺在那里,奪盡天下光彩,散出絢爛明亮。
“真的是光明之山!”
“哈哈,怪不得師尊認為這是適合我的寶物,再適合沒有了。”
寧風雙手將光明之山捧在手中,有手舞足蹈的沖動。
所謂光明之山,并不是特指某一件寶物,而是對一類寶物的通指。
品質最頂尖,最純凈,最適合用來煉制成適合太陽法增幅的太陽石,其形狀定然是如山而剔透,名之為光明之山!
寧風手上這塊,其底部如掌心大小,即便是在光明之山當中,亦是難得之極品。
“我記得天月童姥貌似還欠我一個承諾。”
寧風喜笑顏開,想起的是當日青銅古樹下,天月童姥承諾出的親手為他煉制一件法器。
還有什么,比光明之山更合適的材料?
寧風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自家師尊,怕是也將此事算在其中。只要帶著光明之山回到天都山脈,上天月峰,一件最適合他的法器妥妥的會新鮮出爐。
愛不釋手地把玩良久,他才戀戀不舍地光明之山收起,重新放回盒子里,束縛上藤條,再妥善地收妥。
緊接著,寧風長身而起,眺望廣袤平原,手掌一翻,熒惑旗在手。
“是時候了,南疆大地,我來了。”
其聲猶自回蕩,溪水中驚散的游魚還沒有回魂呢,一道拖拽著星光尾巴的流光便向著南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