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
水印測試”
“南方魔宗?”
寧風對這個名稱陌生感到很陌生。
沈兆軒再嘆一聲,看著被攥得緊緊的衣角,再看上面還沒有開始小比的意思,索性罷了離開心思,詳細道來。
“魔宗根基本在北方,千年前血袍老祖破門而出,于南方萬魔窟創立南方魔宗,自認南方魔宗之祖。”
“魔宗天下七宗之一,魔焰滔天,在天下七宗也是蓋壓同儕,是最頂尖的宗門。誰知千年前血袍老祖破門而出時候,魔宗不知因何各位老祖都不曾出現,鏖戰十年竟是剿滅不能,最終坐視其做大。”
沈兆軒道來輕描淡寫,一個破門而出,一個鏖戰十年,最終結論不過是剿滅不能,仿佛是在說兩個村子爭水械斗一般。
寧風聽在耳中,毫無困難地還原出那一場歷時十年的戰斗究竟是何等激烈,何等的風雨如晦,怎樣的血海滔天,多少的魔宗強者為之隕落。
“后來呢?”
寧風忍耐不住脫口問道。
“后來?”沈兆軒淡淡地道:“魔宗一分為二,老魔們坐看魔宗基業崩塌不曾現身,定然是出現了什么外人不知的變故,于是天下七宗蠶食試探,千年以降,昔日七宗居首的魔宗淪為七宗之末,威風不再。”
“這樣啊。”寧風悠然而神往,聽聞種種秘聞,恨不能早生千年,參與其中。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對?”
寧風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師兄,我們說的是魂境事情。你的意思是南方魔宗有魂境?”
“我們神宮打算對他們下手?”
沈兆軒理所當然地點頭。解釋道:“千年前,血袍老祖破門而出時候。據說卷走了魔宗寶庫近半庫藏,方才能支撐過那場十年鏖戰。”
“不久前我們魂境出了問題,老祖們一番打聽得到消息,說是當年血袍老祖卷走的庫藏當中。就有天下頂尖魂境之一的云夢境。”
沈兆軒說到這里,拍拍寧風肩膀,道:“師弟莫要擔心,三年之內,我們神宮便會上南方魔宗,求取云夢境。”
“求取?”寧風咽了口唾沫,嘆息一聲:“是強搶吧?”
“咳咳咳”沈兆軒干咳幾聲。道:“我們太陽神宮堂堂天下七宗,怎能用一個‘搶’字?”
緊接著,他的聲音微弱下來:“當然,必要時候。還是得做過一場,方才好求取。”
這話沈兆軒說完自個兒也覺得太過不要臉,扭過頭,不想看到寧風臉上表情。
“好吧。”
半晌,寧風消化完沈兆軒的話,遙想在三年以內,太陽神宮和南方魔宗即將發生的大戰,直覺得渾身都開始發燙,仿佛太陽神光將一身血液盡數煮沸了一般。
“太短,時間太短了。”
寧風再是期待,倒還不至于湮滅了理智。
短短三年時間,他能進步幾何?如何能有資格參與到這樣與滅門無異,僅次于天下七宗之間爭鋒的大戰?
“咚咚咚”
玉磬聲聲,驀然響起,其聲悠揚,回蕩在天都山脈,神宮九峰的每一個角落。
霎時間,無論是下方新晉的神宮外門弟子們,還是宮殿腳下寧風等人,精神皆是一振,齊刷刷地望向在宮殿前長身而起的申不疑。
神宮掌教聲音悠揚,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修行一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三年一比,上考親傳,下挈后進。”
寧風他們這一代剛剛成為神宮親傳的弟子,無論是早知端倪,或是一頭霧水者,皆全神貫注地聽著申不疑聲音。
“原來……,需要小比的不僅僅是我們。”
寧風望了一眼沈兆軒,發現他一臉苦色,似是很不甘愿,很不想參加。
“不知道他們小比是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內容?”
寧風三年前初入神宮外門時候,親眼見證了當時新晉弟子的小比,便一直以為小比就是指的這個。
現在聽申不疑道來,他才明白原來每一個神宮親傳都要參加小比,不同的是按照入門時間,修為境界等等不同,所比的跟他們完全不同罷了。
寧風暗暗提醒自己回頭要向沈兆軒打聽一下他的小比是什么內容,旋即便收斂精神,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上首處,申不疑手一揚,數十個朦朧光團沖天而起,彼此追逐,彼此碰撞,向著寧風等人所在的方向飛來。
“這是……”
寧風好奇地抬頭望向光團,只見得這些光團約莫是三十之數,顏色各異,即便是同為紅色,亦是深淺有別,濃淡不同,生生分出了三十種不同的顏色。
數清楚數量的那會兒,寧風等人就明白這是做什么用途的了。
“抽簽……”
寧風撇了撇嘴,沒想到仙門小比,竟然也玩抽簽這一套,枉費他還一直在期待該是什么樣子的呢。
三年之前,遠遠觀看,寧風壓根就看不清楚細節,注意力更是集中在個一場場激烈戰斗上,哪里留意得是如何排出對手的。
“諸新弟子,此時不選,更待何時?”
申不疑大喝一聲,三十個光團猛地一滯,如流星雨般從空中墜落。
寧風下意識地一抬手,距離他最近的幾個光團猛地懸停,似是行走在大街上的人突然聽到有人呼喚名字,愕然止步一般。
“原來是這么選的。”
寧風一下子就懂了,隨便選了一個,伸手一招。
頓時,一個靛藍色光團“嗖”地一下速度百倍,向著寧風掌中投來。
“啪!”
在光團投入掌中的一瞬間,寧風覺得掌心一痛。本能縮手。
“咦?”
“有意思。”
寧風張開手掌一看,只見有一條金色的小龍,如烙印般出現在掌心。
不同的是,這條小龍仿佛是活的。不住地在寧風手掌上游來游去。似是翱翔九天之上的神龍,在巡查自己領地一般。
“一龍為一。二龍為二……,以此類推。”
“新晉親傳小比分為四輪,第一輪一龍對戰三十龍,二龍對戰二十九龍……。勝者進入第二輪,依然是頭尾對戰,一直到決出最后的三強本代首座弟子為止。”
申不疑簡略地講解了一遍,本就是再簡單不過規則,在場所有人又有哪個是笨的,立刻心領神會。
寧風等人或是在尋找第一輪對手,或是還沒數清楚手上到底多少龍。天云子等長輩則是一瞬間就弄清楚對戰順序會是什么樣的了。
“作弊!”
第一個高喊的就是天云子。
“掌教師兄,眾目睽睽之下,你竟敢舞弊?”
天云子怒氣勃發,一振衣袖就要上前理論。
走沒兩步。天月童姥、天機子、天行子等人連忙上前,將天云子或攔或抱,方才將天云子阻了下來,免得在新晉外門弟子面前鬧出笑話來。
當然,鬧出笑話什么是寧風的想法,想來入門儀式時候,在有大日巡天法將景象傳遍但凡有大日起落處的前提下,這幫人還敢打上一架,何況是今天。
眼看天云子沒能沖上來,申不疑立刻放心了,干咳一聲道:“天云師弟此言怎講?”
“我徒兒寧風從頭到尾,怕是要將陸雪、曾醉墨、寶璽他們碰個遍,你徒兒陳丫頭呢?你自己說說,這不是舞弊是什么?”
天云子痛心疾首:“不過是打了一個賭,你堂堂掌教真人,怎地如此齷齪,莫攔我,莫攔我,今日我定不與他干休。”
他這么一說,寧風立刻反應過來,如果沒有出現黑馬的話,他要一路成為本代首席,真得將三英戰個遍。
其余幾個諸脈山主在腦子里過一遍,有那發現自家弟子吃虧的立馬對申不疑怒目而視,攔阻天云子的手不由放開。
這下好,又是一番混亂,天云子就差一步就要沖上宮殿,最后關頭被拖下來好一陣子勸說,才氣呼呼地走了回來。
“風兒,你過來。”
天云子余怒未消,喊寧風過去時候聲音里都帶著鏗鏘味道。
寧風縮了縮脖子,縱然覺得很有可能會被遷怒,還是乖乖地上前了。
“師尊。”
他剛喚了一聲,行禮動作都沒做完呢,天云子被將他拽了過來,恨恨道:“老匹夫不當人子,為師礙于大局今天沒法跟他算賬,風兒你好好用心,莫要失了為師臉面。”
面對天云子目光,寧風覺得肩膀沉得跟壓山一樣,氣都要喘不上來了。
“他們為了安撫為師,答應你若能在這種情況下為首席,我們幾個就聯袂上天擇峰找那老匹夫,將一個難得的機會予你。”
“莫要錯過了。”
天云子伸手,按了按寧風的肩膀,又拍了拍。
“咦?”
寧風豁然抬頭,心里面本來是疑問所謂的難得機會是什么?可當他對上天云子目光時候,這些念頭頓時散得干凈。
天云子竟然對他……眨了眨眼睛……眨眼睛……
寧風幾乎就要以為他是看錯了,天云子眨完眼睛后又恢復氣惱無比樣子,仿佛隨時可能挽袖子再殺上宮殿,與申不疑扭打一場。
“……我懂了……”
天云子交代完,都轉過身去半天了,寧風才恍然大悟。
“師尊這是假癡不癲,佯裝惱怒,逼其余山主為顧全大局只好安撫他,為我爭來那個機會。”
“真是……”
寧風想半天,沒想到更好的解釋,在肚子里小聲地補完:“……狡猾呀。”
“只是首席哪里那么容易?”
寧風目光掃過淡然地把玩著七夕環的陳昔微,分別站在天機子和天行子身后的寶璽、曾醉墨,乃至所謂的四杰,又有哪個易與?
“第一場:
寧風!
烏山!”
天擇峰的一位親傳代替講完規則便讓出位置的申不疑,高聲地喊著: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