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
眾人皆是茫然無措,呆了般瞧著葉鋒,心中又是震撼,又是疑惑:這富家公子哥兒莫不是腦袋有問題?但見葉鋒神情凜然不可侵犯,言辭犀利,且條理清楚,心中又產生另一個念頭:他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湯沛生來最好名聲,猛聽得葉鋒誹謗,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血口噴人,胡說八道!你……你不想活了?”
葉鋒冷笑道:“我乃東岳華山派掌門代表,豈是胡說八道之人?再者,就算我胡說八道,又哪輪得到你來治罪,你眼中還有沒有福大帥?你眼中還有沒有咱大清王朝?!”
頓了頓,恍然道:“是了,你勾結紅花會叛黨,野心自然不小。怕是一心想要推翻咱大清朝,自己做那開國功臣,拾掇我還不是小菜一碟。”
這罪名可就大了,別說坐實,只有跟紅花會,跟謀反搭上邊兒,別說他是甘霖惠七省,就算他是甘霖惠七百省,都是無用。
千言萬語,化為一句:天下地下,都沒人救得了你了。
湯沛冷汗連連,怒罵道:“混小子,你究竟是誰?說!你受何人指示,誣陷于我?東岳華山掌門年逾古稀,哪是你這毛頭小子?哼,不明不白,上來就是一通胡攪蠻纏,我瞧你才想攪亂福大帥的天下掌門人大會,你才是叛黨!”
福康安、張召重等人皆望向葉鋒,福康安微微一笑道:“閣下氣質不凡,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漢?”
湯沛緊跟著道:“對,臭小子趕緊將來歷報上來!”
胡斐、程靈素、袁紫衣等人,皆心急如麻地瞧著葉鋒,心中悲哀嘆道:今日他可要栽了!
哪料葉鋒冷笑一聲,自懷中拿出一份文件以及掌門人大會邀請文書,厲聲道:“湯沛,你狼子野心,死到臨頭,還想渾水摸魚!不錯,本官并非華山派弟子,本官名叫瓜爾佳·脫脫,就職粘桿處,奉乾隆爺密令,暗中保護福大帥安危,同時確保天下掌門人大會順利進行,任何圖謀不軌者,無需審判,就此處決!”
胡斐程靈素等人眼珠子掉一地,相視一望,嘴角同時苦澀一笑:果然,就知道自己擔心多余。
嘩然一片。
瓜爾佳氏是滿族八大姓氏之一。此人所言若真,身份高貴,自是不必多說。他本身既是滿洲人,怎肯謀反,匡扶漢室?湯沛口中所謂叛黨,純粹無稽之談。
更恐怖的是,他來自“粘桿處”!
在場諸人,聞者無不臉色劇變。
清世宗雍正帝當年為了爭奪帝位,大肆網羅天下高手,組建特務機構“粘桿處”,探聽各個皇子、大臣的信息。勢力之大,遍及全國。隱秘程度,更是一等一的。
乾隆皇帝繼位以來,繼續依仗這天下最恐怖的特務機構,給予了極大特權。更恐怖的還在后邊,粘桿處的上司只有皇帝本人,誰也無權過問,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行!
福康安一聽,立即和善笑道:“原來是粘桿處的大人,失禮失禮!”說著話,揮了揮手,已有人去接葉鋒手中的文牒。
葉鋒賠罪道:“福大帥,屬下有任務在身,未提前打招呼,萬望福大帥莫要怪罪。”
福康安一邊接過文牒,細細觀摩,一邊笑著道:“哪里哪里,都是在皇帝陛下辦事,本帥何以責怪?”
瞧完文牒,確定無誤,福康安又命人將文牒交付給葉鋒,雖出了這等大事,心中卻歡喜極了,萬料不到,皇帝陛下非但派出了御林軍,更命粘桿處暗中保護。
湯沛雙腿打顫,冷汗連連。
福康安的神情,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這人的身份當是確鑿無疑,只是不知為何會誣陷自己,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念頭猛地冒了出來:莫非福大帥準備鏟除自己?
不等福康安命令,一眾衛士已將湯沛包圍,福康安厲聲道:“湯沛,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反?!來人,拿下了!”
眾衛士和海蘭弼就要動手,張召重老謀熟慮,不為所動,警惕掃過四周,仍舊守在福康安身旁。
湯沛使了一招“大圈手”,內勁吞吐,逼開了幾人,叫道:“且慢!”向福康安道,“福大帥,小人忠心耿耿,何來謀反一說?暗中勾結紅花會云云,更是無稽之談。倘若福大帥能拿得出真憑實據,小人束手就擒,死而無怨!”
他這時已隱隱認定是福康安想要鏟除他,臨死還想掙扎一番,希望福康安能回心轉意。
葉鋒冷笑道:“湯沛,你死到臨頭,還想狡辯!證據?哼,既然你想要,那本官就給你證據,好讓你知道粘桿處的厲害!圓性,此事既然是你負責,那你就來告訴大伙兒,湯沛這廝究竟是如何暗中勾結紅花會的。”
袁紫衣先是一愣,隨即又道:“是,大人。”轉向湯沛,眼光鋒銳,“我問你,你湯大俠的點穴手法另具一功,旁人再也無法解開。縱然可以,也須費時許久。可是適才你點了那紅花會匪徒心硯的穴道,何以大廳上燈火齊熄?那匪徒身上的穴道又何以忽然解了,得以逃去?”
湯沛張口結舌,道:“這個……這個……想是暗中有人解救。”
袁紫衣厲聲道:“暗中解救之人,就是你湯沛湯大俠。當時除你之外,還有誰站在那匪徒心硯身旁!”
袁紫衣又道:“福大帥,貧尼暗中跟隨,才知他竟跟紅花會暗中勾結,并且已經議定好對策。先前,他假裝擒獲逆賊心硯,放在你身旁,待同伙兒打滅蠟火,他暗中再解開心硯穴道,心硯便趁亂向你行刺。他既已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自然不會有人防他行刺。天幸福大帥洪福齊天,逢兇化吉。眾衛士又忠心耿耿,防衛周密,賊人的奸計才不得逞!”
湯沛大叫:“你胡說八道,哪有此事?”
福康安凝眉思索,果然回憶起來,那匪徒正是陳家洛的書童心硯,數年前,他被紅花會擒住,曾有一面之緣,不由暗道:好險!
臉色登時無比鐵青,厲聲道:“湯沛,你還有何話可說?”
湯沛急道:“福大帥莫偏信奸賊的一面之詞,小人忠心耿耿,怎會謀反?”轉向葉鋒,又恭敬問道,“敢問這位粘桿處的大人,這小尼姑又是什么身份?要死,湯某也不愿死的不明不白。”
葉鋒瞥了袁紫衣一眼,道:“哦,你說她啊,我也是昨兒晚才認識。昨兒個逛完怡紅院,在路上散步,一不小心就偶遇了。她說你跟紅花會暗中勾結,并且有確鑿證據。此事非同小可,本官自然要調查一番,怎奈情勢危急,已刻不容緩,唯有先拿下你再說。咱們粘桿處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自然容你不得。”
所有人臉上布滿黑線,全都思密達了。最后幾句,則令所有人心中泛寒。
葉鋒前邊兒幾句說的有趣,卻無人敢笑。
所謂偶然碰到,自然全是謊話,當然,在場諸人也沒誰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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