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住了嗎?”蔥綠草原上這處原本為匈奴右賢王庭帳所在地的區域此刻已經成為了高陽的中軍大營。
在自己的那頂碩大無比的軍用指揮型帳篷里,精神奕奕的高陽端坐軍帳正中。一手端坐做工華麗的夜光杯,一手扶在腿上,目光炯炯看著下面前來匯報軍情的校尉,沉聲問道。
“回太尉大人話。”那名滿臉風霜之色,但是眼神之中卻充滿了掩飾不住喜意的校尉大聲應道“征北將軍在北春河畔纏住了那匈奴左賢王所部!”
“好!”高陽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力的一拍大腿,滿意喊道。
此時正是冰雪消融,萬物復蘇的春季。這茫茫草原上因為冬季冰雪的消融造成了許多流向稀奇古怪的季節性河流在草原上肆意流淌。
對于急需逃亡整個匈奴部落來說,往日里這些水流湍急的大河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在此時此刻這種危機關頭那可就真的是要命了。
右賢王去卑敗亡,整個庭帳都被占領之后。得到了消息的劉豹沒有一絲的猶豫就立馬帶著此時能夠集結起來的所有力量向著北方亡命奔逃,意圖去投奔鮮卑部落的首領檀石槐。檀石槐歷史上于公元一八一年已經死了。死后兒子和連繼位,和連無能直接導致鮮卑部落分裂。本書中檀石槐未死,鮮卑也未分裂。便于一次性解決草原問題。
只可惜有一條水流湍急,奔騰不休的大河暫時阻擋住了劉豹的北逃的腳步。在通過無人偵察機大規模搜尋之后,高陽很快就找到了劉豹所部的位置,同時將那條暫時阻擋了劉豹所部北逃的河流命名為北春河。派遣趙云領兵快速突進去纏住劉豹,不讓他順利逃脫。
高陽之所以暫時將麾下兵馬停留在這里,只派遣趙云所部去纏住劉豹。那是因為高陽麾下的大軍是從漫長的邊境多路出擊,在廣闊的南匈奴領地之中四處掃蕩,想要將他們集結起來需要時間。
十萬大軍的確非常多,但是撒在茫茫的草原上之后想要集結起來卻非常麻煩。辨別方向和尋找道路都是異常困難的事情。這里可沒有北斗系統。
同時,各處出擊的兵馬都繳獲極多。這些東西都需要妥善安置。包括人口和牲畜都一樣。尤其是大量的馬匹,這是高陽和大漢帝國此時最為急缺的物資。
騎兵的推進速度太快,近十萬騎兵已經在草原上秋風掃落葉了,后方的大批步卒們還遠遠未到。步卒們甚至都未能參與一場上規模的戰役。
高陽趕到右賢王庭帳的時候加上趙云麾下的兵馬也只有三萬余人。他們要看守十余萬頭繳獲的大牲口和數量更多的婦孺們。至少在短時間之內無法對已經聚集了超過二十萬之眾的劉豹所部發起突擊。高陽只得派出趙云領兵前往劉豹處纏住這只規模龐大的匈奴部落。
在趙云暫時纏住劉豹所部北逃之后的幾天時間里。從河西郡出擊的騎兵集群在張遼等人的統領下終于依次趕來與高陽匯合,使高陽麾下的騎兵迅速超過五萬騎。剩下的騎兵軍團也在向著這邊趕路。
而且,移動相對緩慢的步卒兵團也在快速靠近右賢王庭帳所在。高陽手中的兵力在短短幾天的時間里迅速擴充起來。
在張遼所部抵達之后,高陽很快就決定立刻出擊北上攻打劉豹的部落。他的部落里有許多被擄掠去的漢民。
雖然趙云一直在不斷的騷擾著劉豹,但是每時每刻依舊會有一些匈奴人通過各種方式渡過北春河繼續逃亡北方。要是劉豹能夠下定決心舍棄自己的部落逃跑。那高陽出擊草原的第一戰就會變的不完美起來。
在古典軍國主義時代的華夏,經過嚴格訓練的職業軍隊日常行軍的速度能夠達到接近每日百里的水平。
而如果是魏武卒那種程度的精銳的話,全負重的情況下日行百五十里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而在魏國強盛的時候,這種水平的魏武卒足足有十萬之眾!戰國之后的華夏軍隊實際上是在不斷退化的,各個方面都是。昔日的輝煌已經成為了絕響。
如果換做騎兵的話,日行百五十里是標準成績。高陽在右賢王的庭帳所在繳獲了大量的大牲口,其中各種馬匹足足有數萬匹之多。這放在漢地絕對是一筆富可敵國的財富了。高陽也不客氣,迅速為自己麾下兵馬添加馬匹。哪怕不能立刻成為戰馬使用,但是作為馱馬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高陽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追上了擁堵在了北春河南岸的劉豹部落。
實際上就算是沒有趙云的牽制,劉豹帳下如此之多的人馬牲畜想要度過北春河這種季節性的河流絕對是一件噩夢一般的事情。草原上原本就沒有什么木材。更加沒有什么大船了。至于匈奴人的水性完全就是個笑話。
往日里這種時候他們是絕度不會靠近河邊的。反正要不了多久之后這種季節性的河流就會自己自然消退,牧民們在河畔放牧就好了。但是現在不行啊。
漢軍以一種百多年來前所未有的龐大軍力悍然出擊草原,打了匈奴人一個措手不及。
漢軍這一次出擊的軍勢軍威遠遠超出數十年前北上攻打鮮卑人的那場戰役。在右賢王的部落幾乎全軍覆沒之后,還殘存著的匈奴人都拼命的匯聚到劉豹麾下意圖一同北上逃亡。漢軍已經拒絕了任何形式的歸順。
劉豹其實也不一定是要去投靠檀石槐。他此時麾下部落的實力在這草原上絕對已經算得上是一個非常龐大的部落了。只要能夠有一個休養生息,沒有大規模干擾的所在,那他就有信心重建匈奴人往昔的輝煌。
只是,看著遠處那草原深處密集猶如黑云一般的漢軍騎兵集群,劉豹那張帶著巨大刀疤的臉上就滿是陰云。
劉豹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這支規模龐大的精銳騎兵一直都是在遠處盯梢,不時的沖過來騷擾一番之后就退走。這是典型的盯梢行動。
如此龐大的一支精銳騎兵只是來盯梢的。劉豹只要一想到當那些恐怖的漢軍主力追上來的時候會是怎么樣一種讓人絕望的場景,就會整夜整夜的閉不上眼睛!
每當情緒激動的時候。劉豹臉上那道在他南下劫掠的時候被一名普通漢軍軍士在他臉上留下的巨大刀疤就會顯的異常猙獰!
“把那些奴隸們都拖過來!”看著遠處那支龐大的盯梢漢軍,再看看河畔那里緩慢的渡河隊伍。劉豹的眼皮不斷抽搐,咬著牙厲聲喝道。
渡河慢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草原上原本就沒有什么大型木料。匈奴人更加沒有什么造船技術。在這種湍急到根本無法涉水的河流面前他們只能是眼巴巴的看著。使用那些擄掠來的漢人工匠們用少量的木料建造的木筏和羊皮筏子一點點的渡河。
至于劉豹讓部下們拖出來的那些奴隸。則是他歷次南下劫掠來的普通漢民。
這些被匈奴人搶來的漢民生活極其悲慘,作為地位最低下的奴隸完全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之中。這一點看著他們那骨瘦嶙峋,布滿了各種猙獰傷痕。身形猶如骷髏一般的身子就能看出來。
這些漢民奴隸大多都是斷手斷腳,或是被挖去了雙眼,割下舌頭鼻子耳朵。總之就是生不如死的一群人。
在劉豹擄掠的漢民之中除去那些作為稀缺技術人才的工匠。被當做營妓的女人之外。其他的那些漢民抓回來純粹就是為了做奴隸的同時虐待取樂的。
畢竟此時的匈奴早已經不復往日的輝煌,心中對于一手將他們推入深淵之中的大漢帝國異常仇視嫉恨。在無力對抗大漢帝國的情況下。去虐待一些大漢子民就成了他們發泄內心自卑的最佳途徑。
在劉豹的部落里,那些還沒有成年,身子還沒有車輪高的孩子都會拿著刀子去肆意凌辱漢民奴隸用以證明自己的武勇。與右賢王相比,常年與漢境打交道的劉豹所部更加的兇殘狠毒。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民族世仇。
劉豹之所以敢對大漢帝國這么做,直接的原因就是從二十多年前大漢帝國三路出擊鮮卑人卻幾乎全軍覆沒的那場悲劇戰役開始。察覺到大漢已經開始衰弱的劉豹興奮若狂的開始了對漢境的殘酷報復。這也是高陽執意要將劉豹所部消滅的主要原因。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更何況劉豹部落就在大漢帝國的邊上。
隨著劉豹的命令,數百名神情麻木的漢民奴隸被連拉帶拖的拉扯出了軍陣,正對著遠處趙云所部的位置上。
嘴角露出一抹獰笑,面色猙獰的劉豹猛然揮手,百余名匈奴人拎著利刃走了過去。
這些兇殘的匈奴人在奴隸中挑挑揀揀一番之后。拉出幾名奴隸前出幾步摁跪倒在地上。對著遠處的趙云所部用漢話高聲呼喝道“對面的漢狗們聽著!你們不配做武士,你們的部眾們落在咱們手中都不敢過來救援!你們都是廢物!都是無用的兩腳羊!好好看著!”
說完,手中利刃一番,熟練的捅入幾名神情麻木的漢民胸膛之中。熟練的一拉一劃,頓時就被開膛破肚。
這是常年殺羊宰牛練出來的手法,此刻卻被他們用在了殺人上。被活生生開膛的漢民各種內臟瞬間就混合著鮮血噴了出來,將附近一大片的區域染成血紅色。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血腥氣味頓時彌漫開來。
看著對面的漢軍毫無所動,微微停頓之后,這些匈奴人很快就繼續下手。一時之間這片草地上血光閃動,血腥味彌漫。到處都是慘死的漢民尸首。
等到幾名還沒有車輪高的匈奴孩子拎著刀子在奴隸身上割耳挖眼之后。對面的漢軍軍陣終于開始微微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