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我是你秦阿姨……你還知道喊我阿姨呀？……嗯，我知道……原來是這樣，我說呢……”
秦鳳儀拿到許可的號碼后，立刻就撥了電話過去，一連說了七八分鐘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會埋怨，一會喜悅，說說笑笑的，看起來兩人關系確實不簡單。
方曉在她們通話的時候，也掏出手機，搜了一下“沈山博”，他的手機很舊，用的是2G網絡，網速很慢，植物園這邊的數據信號也不算好，等了好一會，搜索結果才顯示出來。
沈山博，中國著名企業家，中國十大富豪之一……1984年受改革開放的政策鼓舞，辭去公務員職務，輾轉來到香港……1986年以27000元的資本創辦了嘉石公司，生產電視機零配件……現任嘉石集團董事長，2005年第一次進入福布斯全球富豪榜，排名917位，當時資產總額約為11億美元……
嘖嘖，這是個超級大富豪啊，9年前就有11億美元了，現在豈不是更多……
許可真是含著金鑰匙出生，這家世，比現象中還要厲害很多……
再去搜索嘉石集團。
嘉石集團，中國最大的民營高科技企業之一，世界三大計算機和消費電子準系統生產商之一……1986年成立于香港……在中國擁有20余個科技工業園區，在全球擁有110余家子公司和派駐機構，員工總數超過80萬人……產品涉及計算機、通訊、消費電子、新能源、新材料開發應用等多個產業領域……連續8年雄踞中國企業出口100強榜首、連續7年躋身《財富》500強之列……
我愣個去！
這不就是富士康的翻版么……
難道郭臺銘也穿越了？
方曉關閉瀏覽器的省流量設置，打開“在任何網絡環境下都自動加載圖片”選項，然后再搜索沈山博，等了好一會，出來的圖片讓他很無語……
這TM不就是暮色酒吧的那個沈叔么！
他就是沈山博？中國十大富豪之一的沈山博？
他是許可的爸爸？但是許可為什么喊他沈叔？
他的相貌和許可一對比，還真有那么一點相似，尤其是輪廓，沈叔是個撲克臉，方方正正的，許可的臉型也不夠圓潤，多了幾分英氣，少了一些嫵媚。
但是許可從不講她的家世，叫他為沈叔，看起來這對父女之間，似乎隔閡很深，背后應該另有故事……
他在那小酒吧里干什么？
他貌似很講究規矩，我雙飛了他女兒，被他知道了，豈不是很糟糕……
“方曉。”秦鳳儀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把電話遞過來，說道：“小珂要和你說話。”
方曉站起來，接過電話，走開了幾步，然后才把手機放在耳邊。
“方曉，你干嘛要告訴秦阿姨我的電話？”
“你不是要買她的歌么？我幫你預熱啊。”
“你也不算太呆嘛。”許可的聲音很軟，說道：“買歌的事，你不要講，等她寫好了，我再去和她說。”
“好。”
“剛才秦阿姨和我通電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在旁邊聽？”
“聽了幾句。”
“那你現在一定知道我爸爸是誰咯？”
“嗯啊。”
“是不是很有壓力呀？”
“壓力好大。”方曉微笑，說道：“我擔心我的肚子不夠大，軟飯吃不完。”
“我撐死你！就知道吃軟飯。”許可嬌嗔了一句，然后說道：“不許告訴秦阿姨我們的事。”
“好。”
“就這樣吧，我掛了，還要去搞公司合同的事。”許可雖然這么說，卻沒有馬上掛電話，沉默了一會，又說道：“不準偷吃！早點回來。”
掛掉電話，方曉走回來，把電話還給了秦鳳儀。
“方曉，你和小珂……現在該叫她小可了，這丫頭，不僅把姓改了，連名字都改了，真是倔強。你和她關系很好？”
“以前不怎么好，最近幾天比較好。”方曉微笑，說道：“我正在和她一起搞一個樂隊。”
“那不錯，你會寫歌，她會彈琴，珠聯璧合。”秦鳳儀笑著說道：“她從小就跟著媽媽學彈鋼琴，現在水平一定很高。”
“她在樂隊里不彈鋼琴，彈的是貝斯。”方曉摸了摸下巴，說道：“許可說她畢業后打算去經商，做個女強人。”
秦鳳儀微微一愣，然后大笑起來，說道：“這丫頭，表面上討厭她爸爸討厭的要死，心里卻崇拜的不得了，她這是要女承父業呀，沈山博知道了一定很歡喜。”
方曉想起許可前幾天對講那些“我爸爸說的話”時候的表情和語氣，也忍不住笑了。
“朵朵，晴君，慢點跑，小心摔跤！”
他還準備再打聽一些許可的事，就聽到喬雅丹的聲音，抬頭一看，只見花詠妍舉著一卷畫紙在前面跑，齊晴君在后面追。
她們寫生的地方，是在一個湖泊前的草坪上，地勢平坦開闊，雖然游人很多，卻不擁擠，花詠妍看起來瘦弱，身體卻很好，很有活力，她靈巧的在或坐或站的游人之間穿梭，躲避齊晴君的追捕，很快就跑了過來，把畫紙遞給秦鳳儀，一邊喘息一邊笑著告密：“媽媽，你快看，這是晴君偷偷畫的畫。”
“花朵朵！”齊晴君追過來，站在草坪旁邊，一手叉腰，一手戟指，嚷道：“這次你死定了！”
然后她就沖了過來，卻沒注意到草坪和外面的石子路之間有一個小小的落差，一腳踏空，踉蹌著就要摔倒，方曉反應快，立刻一個大踏步上前，攔腰把她抱起來，凌空繞了半圈，卸掉沖擊力，然后才放下來。
“晴君！說了多少次了，走路要注意，看著點，你就是不聽，總是慌慌張張的，前天才磕了膝蓋，今天又要摔跤！你看看，地上全是石子，摔跤了有的你好受……”
齊晴君不知道是嚇著了還是剛才跑熱了，臉紅撲撲的，她不理會秦鳳儀的數落，在陽光下仰著頭，微瞇著大眼睛看方曉。
“你沒事吧？”
齊晴君給了方曉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后扭頭對秦鳳儀說道；“小姨，你別羅嗦了，我一點事都沒有，方老師剛才把我抱住了。”
“那要是沒有方老師呢！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帶你出來玩了……”
齊晴君回頭，伸著舌頭對方曉做了一個“她好啰嗦”的鬼臉，然后又轉身，大喊一聲：“花朵朵，都是你的錯！快把畫還給我。”
“畫在我媽媽那。”花詠妍躲在秦鳳儀身后，也對她做鬼臉，說道：“和我沒關系，來追我呀，追我呀。”
“好了好了，別鬧了。”方曉見秦鳳儀眼角含怒，眉毛倒豎，于是打圓場，笑著說道；“讓我看看你們爭奪的是什么絕世名畫。”
“什么名畫，肯定又是瞎畫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秦鳳儀把手上卷著的畫紙遞給他，無奈的搖頭，說道：“方曉，你真不合適當老師，就會寵著她們。”
喬雅丹這時候也跑過來了，說道：“秦姐，對不起，我沒看好她們。”
“和你沒關系，這兩個小鬼一刻都不讓人省心。”秦鳳儀擺了擺手，又在石頭上坐了下來，說道：“你能讓她們倆老老實實的畫一個小時的畫，已經很了不起了。來這邊坐一會，我看你剛才一直站著，也累了吧？”
“不累，我經常站，習慣了。”
秦鳳儀和喬雅丹坐在一邊聊天，兩個小姑娘就都湊到方曉這邊來了，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邊，完全沒了剛才喊打喊殺的架勢。
方曉把畫紙攤開一看，忍不住笑了，按照秦鳳儀的安排，她們應該畫湖邊的桃樹或者對岸的亭臺，而這張畫上，畫的卻是一對偎依著坐在一起的男女背影。
畫是用鉛筆畫的，很簡略，寥寥幾筆，就把人物的姿勢畫的栩栩如生，方曉抬頭，游目四顧，很快就發現了目標——在兩人寫生的不遠處，有一對鴛鴦正坐在草坪上，低著頭卿卿我我。
“方老師。”齊晴君靠在方曉身邊，小聲的問道：“我畫的好不好？”
“畫的很好。”方曉卷起畫紙，遞給她，笑著說道；“不過讓你小姨看到了，你就要悲劇了。”
“切，我才不怕呢。”
“切，你不怕剛才追我干什么？”花詠妍推了推眼鏡，嘲諷道：“而且追的差點摔了個四腳朝天，要不是方老師，你這會肯定在哭鼻子。”
齊晴君把畫紙對方曉懷里一塞，瞪著眼睛就準備上去和她打鬧，花詠妍笑嘻嘻的往方曉身后躲。
“別鬧，別鬧。”方曉伸開手臂，隔開兩個精力過剩的小姑娘，他想起在車上喬雅丹用視頻讓兩人安靜下來的手法，于是說道：“你們不是要學吉他么？我就用這幅畫寫首歌，教你們彈吉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