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莫山勒緊韁繩，看了看天色，宣布，“大家停下歇一會吧。”
一行人將兩匹騾馬系在樹邊，圍在四周坐下，紛紛取出干糧來吃。沒有人大聲喧嘩，也沒人亂跑，顯出良好的紀律性。
唐海一路上就注意到了，這些村民能夠服從命令，讓干什么就干什么，沒有人有怨言。再加上一個個帶著刀劍鋼叉，完全是一個準軍事組織。
“來，師傅，喝水。”
莫棉將皮制的水囊遞了過來，唐海沒有客氣，接過就喝了起來，走了半天，他也累壞了。
山路崎嶇，那真不是開玩笑的。當初他在山里迷路，都是揀比較平坦的地方走。不像這次，都是盡可能地抄近路，山都是直接翻過去。
最麻煩的是，中間還遇到一條山澗，沒有橋，要趟過去。這天寒地凍的，一個個脫了衣服，用繩子栓成一排，由莫山打頭，拉著一匹騾馬先下水。那水可不淺，最深的地方都快淹到胸口了。
想到回去時還要走一趟，他就有點頭痛。
“噓！”
忽然，莫山站了起來，示意大家噤聲。側著耳朵側聽起來。
其他人很默契地放下干糧，抽出武器分四面站好，將唐海圍在中間。出發前，莫山便吩咐過，不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將唐海給保護好。
唐海見大家都如臨大敵的樣子，受到氣氛感染，心臟咚咚狂跳起來。手伸到腰包里，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神經陡地繃緊。
沙沙……
難熬的沉默中，一陣腳踩到枯葉的聲音傳來。
唐海看到站在前面的一個村民已經將弓箭上弦，拉滿。不由屏住吸引，將手里的東西握緊。望向莫山。
莫山面沉如水，目光冷厲，手里握著鋼叉，整個人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
腳步聲越來越近，其中夾雜著騾馬打噴鼻的聲音。
終于有幾個人出現在視線中，穿著與莫家村的村民類似，身上都帶著武器。
來人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發出一聲尖厲的呼嘯聲，一陣短暫的吵雜聲后，十來個人出現舉著各式武器對著他們。
戰斗，一觸即發。
這時，莫山開口了，“是巨木村的吧？我是莫家村的莫山。”
對面一個領頭的人物走了出來，“果然是莫山，我是巨木村的石濤。”
唐海松了一口氣，既然認識，那估計就不用打了。他轉頭看去，果然見到旁邊幾個人臉上都輕松了下來，只是武器都沒有放下。依然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兩個頭領說了幾句話后，石濤忽然一揮手，帶著人退走了。
唐海有點奇怪，既然認識，為什么不匯合起來一走趕路呢，人多更安全啊。他忍不住問莫山。
莫山語氣沉重地告誡他，“在這片大山中，如果不想死得太快的話。那除了自己人外，不能信任任何人！”
這句話聽得唐海心驚肉跳，這個世界到底有多混亂啊。
…………
休息了一會，一行人接著趕路。唐海明顯感到隊伍的氣氛要緊張許多，想著剛才莫山的話，心中沉甸甸的。
天黑后，他們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準備過夜。莫山安排人輪流守夜，所有人都有份，唯獨唐海是例外。
聽了莫山的安排，唐海提出異議，“我也要參與守夜。”
莫山聽了沒有多說什么，同意了。
唐海可不是自找罪受，他很清楚，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單靠他自己是不行的，得有幫手。但是別人憑什么為你賣命？這就得一步步收買人心。
很快，他就敏感地發現，幾個村民看著他的眼神有了些許變化。他知道，自己做的沒錯。
在緊張與戒備中，漫長的一夜過去了。
…………
第二天快到中午時，烏石鎮到了。
唐海走上一個坡頂，剛喘了一口氣，眼前就豁然開朗。群山環繞間，有一片狹長的平原，旁邊一條蜿蜒的大河。
“怪不得這里會成為集市，地理位置不錯。”他暗道。
集市四周用高高的木樁做成圍墻，只有一個幾米寬的大門供人進出。今天正是集日，前來趕集的人很多，門前有好幾支隊伍加起來幾十個人等著進去。
唐海他們也排了上去，跟前面的隊伍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過看得出，大家雖然依舊保持著警惕，神情卻輕松了不少。
“到了集上，大家要小心點，外出要幾個人結伴，不要單獨行動，以免發生什么意外……”趁著還有時間，莫山再一次強調紀律。
唐海知道，這多半是說給自己和莫棉聽的，整個隊伍只有他們兩個是第一次來的新人。
正說著，前面門口那邊一陣騷動。
“發生了什么事？”
“難道是山賊打來了？”
后面的幾支隊伍不知道情況，一下子都警醒起來，不約而同地抽出兵器，將財貨護在中間。
莫山一手按在唐海肩膀上，神色沉穩，點了一個人的名，“莫石，你去打聽一下，小心點。”
一個高高瘦瘦的人二話不說，竄了出去。
唐海眺望過去，見到臨近大門的兩支隊伍都很平靜，心中有數了。
過了一會，去打探情況的高瘦男子回來了，道出了原因，“是洪山村的人，跟烏家的守衛起了沖突。”
“洪山村的人是瘋了嗎？”莫山失聲道。
在莽莽群山中，集市是人口與財貨的集中之地，容易引得山賊的覬覦。所以，一個集市背后往往有強力人物支撐，否則是維持不下去的。
烏石集背后站著的是同胞三兄弟，人稱烏氏三霸。
烏氏三霸兇名遠播，自身實力深不可測，手底下還有一支五十幾人的悍卒，人手一把精鋼長刀。要知道，整個莫家村，連莫山都用不起一把精鋼長刀。除了坐擁集市的勢力外，沒幾個人供得起這樣的勢力。
正是有這支武裝震懾，才護得烏石集平安，沒有山賊敢打這里的主意。
洪山村的實力比莫家村雖說要強一籌，但跟烏氏三霸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居然敢跟烏氏的人起沖突？
那高瘦的男子臉色有點難看，“據說是因為現在入集，要繳納的費用提高了一倍。”
“什么？”聞言，除了唐海外，人人都變了臉色。
PS：異世界正式進入劇情了，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