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瓠就是來搗亂的,根本就沒想和這些豬頭人發生正面沖突,一見豬三閑動了,立刻就蹬翻一座屋頂跳出圍欄就跑向了村外。那些豬頭人剛開始被虎娃的聲音給嚇驚著了,盤瓠趁機進村引發了一片混亂,他們又被激怒了。
受驚被激的豬頭人果然很可怕,除了那些正在村中圍堵豬的族人,有幾十名最強悍的豬頭人已經沖了出來追逐盤瓠,豬三閑就跑在最前面。除了豬三閑是邁開雙腳狂奔,其余人都是手腳著地發出怒吼,速度飛快聲勢嚇人,口中伸出的獠牙閃著寒光。
虎娃看著盤瓠朝自己這邊跑來,心中也暗暗駭然。假如是三境八轉高手豬三閑,率領一百名豬頭人,以這種聲勢沖向白溪村,那些村民是肯定擋不住的。
那些豬頭人的速度非常快,咬牙切齒追得越起勁,一路傳來灌木被折斷的聲音,枝葉與土石橫飛,但盤瓠的速度更快。它穿過村外的一片灌木叢,沖上一面高坡,前方居然是一道斷崖。
巴原周邊一帶的深山布滿谷壑斷崖,此處斷崖雖不像路村外的那條深壑那么夸張,但也有好幾丈寬、黑夜中顯得深不見底。盤瓠輕盈地縱身一躍就跳了過去,那些狂奔的豬頭人紛紛收住腳步,以頭拱地減速,在巨大的慣性下甚至刨出一條條淺溝,沖在前面的人差一點就摔下去了。
豬三閑跑得最快,他大喝一聲騰空躍起,也追著盤瓠跳過了斷崖。斷崖那邊是一片較為平坦的開闊地,遠處是密林,密林外又是高山陡坡。盤瓠跑過開闊地卻沒有鉆入密林,它轉身站住了,回頭挑釁似的還汪汪叫了幾聲。
原來是這條狗找著主人了撐腰了,有一個人站在密林邊,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個子比豬三閑矮了兩個頭,正朗聲喝道:“豬三閑,山膏族大禍臨頭了!我是來勸你的,還不放下武器。好好聽我說話。”
聽聲音,正是剛才黑暗中喊話的那個人,豬三閑怒喝道:“原來是你在這里裝神弄鬼,這條狗也是你養的,居然敢跑到山膏族來搗亂!”
豬三閑被氣壞了,這附近沒有別的部族,肯定是白溪村的人來搗亂,這些家伙也太欺負人了,放了條惡狗把村寨搞成這個樣子!豬三閑怎么可能和虎娃好好說話,還有那么多族人就在斷崖那邊看著呢。他可是他們最崇拜的偶像——英明神武的族長!
豬三閑在族人中一直自詡長得最帥、最為聰慧有才,是這片蠻荒間百年間也難得一遇的天才。他身為族長擁有三境修為,無論站在哪里都是威武、英俊與智慧、勇猛的象征,迎接的皆是尊敬與崇拜的目光,真是既寂寞又驕傲啊!今天在族人們的注視下。他豈能不大展威風。
面前這小子居然帶了條惡犬到山膏族的地盤來撒野,還躲在斷崖這邊,以為山膏族人沒辦法追過來,他豬三閑不就跳過來了嘛!心里這么想著,他大吼一聲,揮起手中的家伙向著虎娃凌空擊出。
豬三閑的武器很怪,也算得上是一件中品寶具了。長長的木桿有雞蛋粗細、一丈二尺多長,經過了法力煉制,堅韌而有彈性。頂端有兩根一尺多長鋒利的獸牙,向前彎曲如鉤子一般,卻不是綁在木桿上的,而是以法力煉制。直接嵌入木桿融為一體。
這件寶器平時可以當是當鋤頭用,刨起地來十分方便,一耙子下去就是一道深溝,地下有山薯什么的都能給挖出來,在狩獵時也非常好用。它是豬三閑以多年心血打造的得意之器。但用來與人斗法還是第一次,因為平時在蠻荒中也沒有哪位修士來找他切磋。
二齒長耙揮出,竟然有兩道凌厲的白光先聲奪人激射而至,就像一頭野豬挺著獠牙沖至,聲勢犀利無比。使出這一招的豬三閑自我感覺也是得意無比,而斷崖那邊的豬頭人則齊聲轟然喝彩。
這位豬頭人族長的本事不小啊,但對面的盤瓠卻沒什么害怕的樣子,反而歪著腦袋露出興災樂禍的神情,仿佛在說——你要倒霉了!
虎娃站在那里沒動,手中飛出一枚石頭蛋,在空中竟也發出轟然之聲,就如飛瀑注入深潭,蓋過了那些豬頭人的喝彩。石頭蛋從那兩道白光之間穿過,帶著流水飛卷之力將白光擊碎,在空中化為磨盤大小的光團,砰的一聲打在了雙齒之間那根木桿的頂端。
長耙是脫手飛出來的,竟被這一石頭蛋給崩回去了,木桿啪的一下彈在豬三閑的腦門上。豬三閑被砸得有些發懵,但他的反應也很快,意識到今天遇到了高手,雙手一招又將彈飛的二齒長耙抄在手中,向前疾沖掄耙橫掃。
又聽呯的一聲,那枚石頭蛋飛在空中一拐彎,仍然砸在兩根長齒間木桿頂端的位置,力量就像一座小山的撞擊,木桿疾顫將豬三閑震退了好幾步。
豬三閑也有著豬頭人的野性,此刻發了狠,狂吼著再次揮耙而上,彎齒間又有兩道凌厲的白光劈出,飛旋著襲向虎娃本人。這飛旋的白光是他的天賦神通,宛如兩根獠牙射出。
虎娃的石頭蛋在空中盤旋一卷,無形的勁力擊碎了兩道白光,仍然又一次砸在長耙頂端。而且石頭蛋攻擊的角度非常巧妙、非常準,不論長耙從什么方向揮出,它都是凌空向下砸中,就像一座小山撞下來。
豬三閑一心想將虎娃掀翻在地,可不論他如何揮舞二齒長耙,卻總是被石頭蛋砸在同樣的位置,震得他兩臂發麻,就是沖不過去啊。而那石頭蛋也不再發出光芒,就是飛空穿梭撞擊,黑暗中只能憑神識感應,肉眼是看不清的。
斷崖那邊的豬頭人還在歡呼喝彩,可是叫著叫著也覺著有點不太對勁。只見他們的族長威風凜凜地揮舞著武器,連聲怒喝動作快的像一陣風,空中傳來呯呯的撞擊聲,卻不知道他在跟誰打架,而遠方的那個人和那條狗就一直站在那里沒動。
豬三閑不是想這么威風的在原地亂蹦,而是那枚石頭蛋實在太厲害了。現在是他揮舞長耙運轉御物之功,抵擋那枚石頭蛋接連的攻擊。
蹦來蹦去舞了半天長耙,豬三閑終于有點招架不住了,突然大喝一聲向后蹦出兩丈多遠,長耙脫手飛出在空中盤旋直掃,兩人以法寶凌空交擊。
豬三閑已經沒法再后退了,再退幾步就得掉到斷崖下面去,趁著這個功夫,猛然用力往地上踢了一腳,在身前掃出了一條溝。他所站之處浮土很淺,下面就是巖石,將自己的腳也踢得生疼,但有法力護體倒也沒受傷。
這一腳踢出的碎石都飛了起來,向著虎娃呼嘯砸去。空中的那枚石頭蛋又再度光華大盛,重重的擊在長耙上,竟將這件寶器擊飛,遠遠的落在了斷崖深壑中。緊接著石頭蛋在空中畫了個圈,又是一股如流水飛瀑般的旋轉之力,將砸來的碎石都卷向了周圍。
此時又聽見一聲震耳的巨吼,豬三閑全身的衣服都碎了,全身被一層紅光包裹,手腳著地已經向著他直沖而來。
豬三閑因分心施展御物之功,踢起一片碎石擊向虎娃,所以法寶被砸飛,脫離控制落到了深崖下。他求勝心切,終于施展了最厲害的絕技,這是異獸山膏的天賦神通。兩根長長的獠牙帶著鋒銳之力,仿佛能將前進道路上的一切撕碎,那紅光包裹的身體似無堅不摧。
見到豬三閑如此沖來,虎娃不慌不亂,他見過這種場面,那如小山般狂奔的犀渠獸可比豬三閑嚇人多了。但低頭伏地的豬三閑與犀渠獸不同,就是那么一團紅光罩體,并未露出什么可攻擊的破綻。
虎娃的石頭蛋也化為一團光芒砸了過去,攻擊位置應該正是豬三閑的前額,卻沒有真正打中他的身體,被包裹他的那一層紅光擋住了。豬三閑身下以及周圍的雜草土石陡然飛濺而出,前沖之勢頓了頓,但仍然手足蹬地沖來。
不愧是得自異獸祖先的天賦神通啊,不僅仗著皮糙肉厚筋骨強悍,而且周身神氣凝為一體,運轉法力成為護體紅光,石頭蛋打在紅光上,力量傳到了他腳下的地面,這一擊竟沒有破得了豬三閑的護體神通。
虎娃剛才和豬三閑的那一番激斗,倒不是故意逗這個豬頭人揮舞著長桿跳舞,因為他并不想取豬三閑的性命,只打算先將其揍趴下再好好說話。不料這個豬頭人卻越斗越兇悍,最后竟使出了這么蠻橫的手段。
虎娃想破他的天賦神通倒也不是不行,但豬三閑沖來的速度太快,在其撞到自己之前當然是來不及了。假如換一個人肯定會飛速后退或閃避,但虎娃卻仍然沒動,石頭蛋被彈飛了也沒再管,伸手從從背后抄出一根棍子來。
這根棍子原有九尺,抽出來的瞬間就化為一丈八尺長,但這個變化沒有任何人發現。它只有一根手指粗,顯得細長而有彈性,黑暗中看不清顏色,正是一根五色神蓮的長莖。虎娃并沒有揮棍去打沖來的豬三閑,而是將這根細長的棍子斜插向身前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