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認真看著方運。
“我是張龍象。”方運如尋常一般說道。
“什么?”數以十萬計的人驚呼,他們也做著同一個動作,身體前傾,想更清楚聽到方運的話,因為每個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因為……方虛圣是張龍象?”許多人喃喃自語,復述方運的話,可這些人目光滿然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哈……”宗午源大笑,但是僅僅笑了一聲,突然止住笑容,流露出細微的震驚之色,不知在竭力回憶什么。
不止是宗午源,即便是在場所有的大儒,臉上都出現或震驚或深思之色。
衣知世的右手一直捏著茶杯,遲遲沒有放到桌子上。
姜河川本來背對著方運面向宗午源,但這時候身體緩緩扭過去,驚訝地看著方運。
雷廷真緩緩張大嘴巴,雙目失神,隨后急切地回憶與張龍象相關的點點滴滴,越想,臉色越差。
宗甘雨眼神發木,直直地看著方運,明明想要說什么,但好像喉嚨被什么堵住,發不出聲音。
全場寂靜,似乎連江水也停止流動。
“什么鬼?”遠處露出半個腦袋的洞庭蛟王竟然說了一句人話,而且是象州方¥∞長¥∞風¥∞文¥∞學,w★ww.cfw※x.ne↘t言,換做平常時候能把人笑死,可現在沒人理會它說什么。
足足過了十幾息,才有人交頭接耳。
“這是……什么意思?”
“鬼才知道。”
“看看那些大儒,似乎都想明白了,可他們都不說。”
“我看,他們不是不說,是被嚇到了。”
“我他么……這么笨嗎?我畢竟是一國舉人,把十三經背得滾瓜爛熟,可怎么就無法理解這句話呢?什么叫‘我是張龍象’?誰告訴我,方虛圣為什么說自己是張龍象?打破文膽我也想不明白!”
方運的圣墟友人一桌成了附近人的焦點,甚至有幾個人直接走過來,想要聽他們的結論。
李繁銘眨了眨眼睛,道:“這是什么意思?我猜猜,難道是說,文界人張龍象被關押的那些年,跑到圣元大陸來偽裝成方運?”
“不對不對。張龍象年過三十,而且當年已經是進士,若是進圣元大陸重新科舉,會被三位半圣考官一指頭捏死。”
“聽說半圣有一念三千夢之能,難道張龍象身在文界,夢在方運?”
“你還不如說張龍象死在文界,然后神念重聚奪走方虛圣的軀體。”
“咦?這個想法不錯,當年方虛圣昏死過去后,突然靈智大開,會不會就是張龍象附體?”
“少扯淡,當圣廟是擺設嗎?當眾圣是傻子嗎?若方虛圣是被人附體,進進出出圣院這么久,被眾圣關注這么多年,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好吧,這種說法否定。那么,真相只有一個……”顏域空說完,看著眾人。
方運的圣墟友人們輕輕點頭。
旁邊聽他們說話的人腦袋已經成了一團漿糊。
“什么真相?你們到底知道了什么?”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顏域空道,“真不愧是方虛圣啊,玩了全人族還不夠,順便玩了一把全妖界。明天,估計妖界眾圣樹能炸鍋。”
數息后,雷廷真難以置信地大吼:“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張龍象出現之時,方運在閉關!怪不得方運出現后,張龍象開始閉關!無人知道你三上書山遇到何事,現在老夫才明白,你三上書山后,進入文界,化身張龍象,守護兩界山!你便是張龍象,張龍象便是方運!”
雷廷真的話把許多人從迷茫中驚醒。
其余大儒輕輕點頭,或面帶微笑,或輕輕松了口氣,或繼續沉思。
衣知世把酒杯緩緩放下,喟然一嘆,不知道在嘆什么。
姜河川又驚又喜,但是沒有犯雷廷真一樣的錯誤,在方運沒有親口承認,在結果沒有確定之前,他什么都沒說,只是靜靜地望著方運。
姜河川的雙目中有一片海洋在涌動。
大儒和世家子弟們知道足夠多的秘密,所以當方運說完后,他們隱約能猜到原因,可是絕大多數人即便聽到雷廷真解釋完,還是迷糊,包括一些翰林甚至大學士。
“怎么回事?三上書山跟文界有何關系?”
“誰能解釋清楚?”
“知世大儒,現在恐怕只有您能說清了!”
“衣文豪,請解惑!”
“知世先生!”
許多人大聲喊著衣知世,希望他能出面解釋。
衣知世輕輕搖頭,若是那些官員求問,他根本懶得理會,但現在很多百姓發問,他卻不知如何拒絕。
熟悉后,衣知世字斟句酌舌綻春雷。
“據衣某猜測,方虛圣的三上書山最終考驗,便是化身文界人張龍象,率軍前往兩界山,幫助人族獲得畢參之戰的勝利。自始至終,便只有方虛圣,從無張龍象。”
眾人仔細思索,隨后恍然大悟。
數以百萬道熾熱的目光望向方運。
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只是望著方運,只是想聽方運的答復。
“知世先生果非常人,全部猜中。”
岳陽樓上的方運,衣衫飄蕩,身體挺直,面帶微笑。
此刻,所有人都感覺,方運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舉世無雙!舉世無雙!”花君老人興奮地大喊,滿面通紅,全然失態。
“好!好!好!”姜河川已經不知道用什么來表達自己的激動,只能不斷說同一個字。
這位老先生的眼角,溢出一絲水光,但很快消散,又變成景國的文相。
武君猛地一拍桌子,把侍從嚇了一跳。
“好!不愧是方虛圣,怪不得老子一起喜歡這兩個人,不是沒道理的!文界怎么可能會出現如此天才,既然是方虛圣,那一切就說得通了!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身邊的武國眾官直翻白眼,武君連“朕”都不自稱了,開始自稱“老子”,回武國后定然會被御史罵得狗血淋頭。
大兔子張著大嘴,無比迷茫,完全想不通方運怎么變成了張龍象,它還想等張龍象來的時候,嘲笑張龍象是慶犬吠雪。
慶君癱在椅子上,無力地看著方運。
他的手一直在抖。
他無法相信這個事實,更無法承受這件事帶來的后果.
馬上會發一張萬民、真龍和學海三文臺的圖片,發了那么多儒道相關圖片,這是第一張我覺得畫比我書中描述更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