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浪為其襯托。
玄月為其點綴。
漫天的巨浪化為暴雨瓢潑而落,在這其中,楚鳴負手而立,站在不斷顫抖的鐵狼蛟頭頂,那殺氣凜然的鐵狼蛟這一瞬竟然如同聽話的孩童,帶著楚鳴劈浪而來。
鳳鳴亭內的眾人早已愣在原地。
鷹眼滿臉的震驚之色,他想不明白,蛟這等生物可是極為兇殘的,凡是認準的,哪怕死也要將其吞掉,這事歷史上都有不少記錄,尤其還是鐵狼蛟,根本沒有服軟的說法啊。
干尸老者也是滿臉的震驚,望著楚鳴與足下的鐵狼蛟,身體都是微微顫抖了起來。
還有奇石,他的震驚最濃,甚至直接站了起來,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已經泛起了驚天巨浪,他昔日見過一頭蛟獸,還不是蛟中王者鐵狼蛟,他本欲要收為坐騎,但那一頭蛟獸最后乃至死亡也沒有妥協,可楚鳴,竟然輕而易舉的做到了,甚至沒有動手!
“這不可能啊。”奇石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即眼中精光一閃:“莫非!!”他心中暗道:“相傳蛟怕龍,不論多么強大的蛟獸在面對神龍的時候,唯有俯首稱臣,莫非,莫非此人身懷龍族至寶不成!!”想到這,奇石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來:“一定是這樣,剛剛那一股異樣的氣息,莫非便是龍威!!能散發龍威的龍族至寶,此寶,此寶!!”奇石眼中閃過一抹濃郁的貪婪之色。
奇石的前身很少有人知道,在他遇到師傅,成為修士之前,乃是一處落草之中的賊寇,后開始修真,一路飛黃騰達,他為了不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去,故意將這歷史抹去,但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在場之人幾乎全都知道奇石的背景,所以要說是尊敬奇石,倒不如說是懼怕此人。
“老夫好久沒有做過殺人越貨的勾當了。”奇石眼中閃過一抹猙獰和貪婪,淡笑再次恢復了尋常模樣。
二皇子也是雙眼微瞇,隨即微微皺眉,一絲別人看不出的思緒浮現,他起身一笑,對著眾人抱拳道:“既然人到齊了,還是先落座吧,王沖前輩,您也請。”
顯然,楚鳴這一手動作也讓一些心思不純的人收斂了一下心思。
楚鳴望著二皇子半晌,還是沒有開口,在鐵狼蛟頭頂一躍而下,落在了鳳鳴亭中,抱拳一拜:“王沖,見過二皇子,見過諸位。”
鳳鳴亭內的人望著楚鳴,都是雙眼一凝,有些人抱拳回應,有些人卻是直接落座,沒有理會,對此楚鳴也沒有在意,直接坐在了最靠外的地方,也算是人到齊了。
楚鳴的目光在人群一一所過,那奇石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目光,從奇石那若有似無的目光之中,楚鳴感受到了一絲邪念,隨即在看鷹眼,這鷹眼陰沉的看了自己一眼直接無視。
第三個目光落在了干尸老者身上,從這老者體內,楚鳴感受到了一股比奇石還有明顯的貪婪之念。
最后,楚鳴的目光落在了二皇子之上,二皇子還是那般,傲然,仿佛天地為尊的樣子,沒有看自己,但楚鳴卻是眼中閃過一抹復雜,嘆了一口氣,直接將酒水一飲而盡,沒有開口。
“哈哈哈,人也來齊了,我今日也沒有什么其他意思,就是想跟諸位見見面,聊聊天,諸位可別嫌棄啊。”
二皇子起身,手中端著酒杯,在這月光下,一副風liú倜儻之樣貌,但這一幕卻讓楚鳴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也隨著眾人拿起酒杯,嘴角含笑,眾人一飲而盡。
“哈哈哈,二皇子說的哪里話,圣上看得起我們,我們自然鞠躬盡瘁。”
開口的是奇石,他一說話,眾人頓時附和了起來。
二皇子嘴角一直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而這笑意看在楚鳴眼里,卻讓他心中那一絲古怪越來越濃,在他認識的二皇子,應該不會露出這種笑容,哪怕是笑,也是那種藐視一些的笑容。
楚鳴笑了,這笑容內充滿著釋然。
“二皇子!”
與此同時,突然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入了眾人耳畔,只見鷹眼緩緩起身,嘴角掛著一絲輕蔑,望了望楚鳴,隨即對著二皇子抱拳道:“這位王沖道友,讓在下有些疑問,不過區區羽化巔峰,憑什么進踏天閣,說受傷么,無憑無據,我到不是不信,但至少也要露兩手讓我們信服吧,這是踏天閣,不是楚鳴小兒那過家家的擎天閣。”
此言一出,不少人暗暗點頭,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二皇子的目光也落在了楚鳴的身上,沒有開口。
與此同時,突然一道疾馳的破空聲急促而來,將這湖水吹出兩道漣漪,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一個狀如牛般的青年直接踏入了這鳳鳴亭內,聲如洪鐘,抱拳一拜:“虎目來晚了。”
虎目,鷹眼的弟弟!
此人一身肌肉如鋼筋水泥澆灌,似還有青筋如同,人剛到,一股鋪面熱浪便是隨之而來。
二皇子嘴角一牽:“不晚,來了就好。”說罷,卻是玩味一樣的看著這虎目,而虎目的眉頭也是漸漸皺了起來,原因很簡單,此地,少了一副桌椅,他沒地方落座!
鷹眼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猙獰,正好借著虎目的到來挫挫這楚鳴的銳氣,況且管他受傷沒受傷,此刻正是滅他的最好機會,他猛然起身,對著虎目隨意笑道:“此地乃是踏天閣二皇子的夜宴,二皇子看重的是實力,自然是有實力的人落座,弟弟,若是你有本事,可以在在坐之人中挑戰一人,若是贏了,自然有地方坐,也算是給我等助興一番。”
說著,這鷹眼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看了看楚鳴,仿佛在示意虎目找此人。
虎目看似呆蠻,實則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修煉到踏天,他一下子便會意,嘴角掛起了一抹冷笑,微微昂頭,傲然的走到楚鳴面前,冷笑道:“王沖是吧,今日虎目倒是想與你切磋一番,既然是二皇子設宴,你我二人便來一番雅斗助興可好。”
此言一出,人群的目光也紛紛落在了楚鳴身上,淡笑不語,似在等待看戲。
楚鳴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沒有抬頭,但一個聲音傳出,卻是讓所有人一愣:“不斗。”
不,不斗?!!
這是什么地方,二皇子夜宴,這楚鳴竟然直接一句不斗,這是打了自己的臉嗎,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隨即鷹眼哈哈大笑了起來,眼中寒光四射:“算了弟弟,既然他不敢,你也就別勉強了,但,這位置卻是要讓出來的。”
虎目不屑的望著出,對方一句不斗,也讓他更加藐視起了這王沖:“既然不敢斗,那么王沖,滾開吧,這地方屬于我了。”
楚鳴依然喝著酒,又是一句:“不讓。”
這……
這一下眾人都是苦笑不得了,這楚鳴也太不要臉了,不敢戰,還不讓坐,這是什么情況,就這也算是踏天強者嗎,他的尊嚴何在,簡直是踏天之人的恥辱!
虎目眼中不屑更濃,同時閃過一抹寒光,一步踏前,那熱浪直接朝著楚鳴撲了上去,連酒杯內的酒水都是冒其了泡,仿佛要被煮沸一般:“你滾還是不滾。”
楚鳴端著酒杯,沒有抬頭,只不過眼中卻是露出了一抹殺氣,他之所以不戰,是因為此刻心中有所想,他沒有心情去戰,之所以不讓,是因為自己不能走,因為二皇子……
他本就心中有些煩亂,對二皇子身份的猜測拿捏不定,這虎目還步步緊逼,頓時讓他有些怒了起來,他看的出,這虎目不過千里神界,但這熱浪卻是不尋常,雖然自己要戰勝他有些困難,但對方要殺自己,也是斷然不可能,用盡所有手段,應該能打平。
可既然對方也是用火的,這便給了楚鳴一個機會。
“什么東西,簡直恬不知恥。”鷹眼在一旁譏諷開口。
那虎目也是滿臉的戲謔,望著楚鳴:“王沖老頭,你真的是踏天嗎,不會是只是一個羽化,一直在招搖撞騙吧,若是如此,你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今日,我大可以將你斬殺于此。”話音未落,一股殺氣撲面而來。
鷹眼滿意一笑,弟弟這帽子扣的好啊,這樣若是楚鳴不敢戰,說明他本就是羽化,那是欺君,殺了更好,若是戰,那么受傷之體,更加不會是弟弟的對手。
“哼,沽名釣譽之輩。”
虎目冷笑一聲,隨即一步踏前,神界之力如同火山爆發一樣撲面而來,面露寒光,在所有人的眼中,張喝:“王沖老頭,你,到底敢不敢跟我一戰!”
怒吼沖天,仿佛這鳳鳴亭都是震了三震。
那雙雙譏諷的目光都落在了楚鳴的身上,等待其答復。
二皇子也是瞇著雙眼,等待起來。
而與此同時,楚鳴一直飲酒的酒杯,突然破碎,那是被虎目震碎的,而杯碎的那一刻,楚鳴的身體也是一頓,在人群的矚目內,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