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對于黎晨的神色，眾人只當是故作鎮定，甚至還有人不屑狂笑，尤其是那四名涅劫老怪。
在逃命眼中，不過半圣修為的黎晨，雖然有著足以碾壓姬海峰的驚人爆發力，卻根本不放在他們眼里。
即便是申公屠這等足以掌控全局的強者，也看不出黎晨有什么法子，能夠扭轉局勢。
畢竟，黎晨不過半圣修為，實力再強頂了天去也不過是達到高級圣尊而已。
若他想，甚至吹口氣都能弄死的‘螻蟻’。
哪怕，黎晨身上的氣運濃厚的有些異常，可在申公屠這等能夠連氣運都詛咒的強者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裝神弄鬼。”
順著黎晨的手指下意識望去，看到的卻是毫無異常的漫天星辰，申公屠微微搖首，打算不再插手。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大哥申公豹已經開出了條件，就必須執行，但卻不能由他出手，否則的話，事情必然還會出現變故。
“嗯。”
可就在他退后半步之際，申公屠白色的眉毛驀然顫了下，再次望向天際。
呼呼。
一股看似尋常，卻不本不該在眾強環伺，已經圍的水泄不通的空間中出現的風閃過。
甚至，透過他那一雙能夠看透世間一切的詛咒法眼，天際竟然出現了一絲閃爍。
這一絲閃爍極不明顯，若在平時，申公屠甚至會當做錯覺，可偏偏他看的極為真切，真切到即便沒有以詛咒法眼的最高力量去看，也知道那是真實的光景。
幾乎在那絲閃爍消失的剎那，昏暗星空一眨一眨的漫天星辰中，驀地閃現一道紅光。
“那是什么。”
這道紅光的出現，瞬間便引動了申公屠心神深處的一根弦，使得他不由脫口喝問。
這喝問，既是不相信，又是不敢相信，卻又想迫切得到答案，來安撫自己受到極大震動的心神。
因為，之前星空一剎那的閃爍，還有那道突兀閃現的紅光，像極了他深埋記憶最底處，不愿提起的一則往事。
“什么。”
所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入眼的卻是毫無變化的昏暗星空。
呼呼。
但就在他們滿是狐疑的看向申公屠之時，卻陡覺眼角余光紅色光華一閃，再次看向天際時卻發現，漫天紅光耀目。
就好似，一滴紅色的墨水落入清澈見底的水盆中，整個星空豁然化作一片血海，遮天蔽日。
“生生魂祭天。”
申公屠老臉瞬間就綠了，失聲驚呼，猙獰無比的看向黎晨，“無知小輩，你有何本事膽敢逆天而行，向天地獻祭。”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黎晨之前所言，他們不過是還給天地祭品的話是什么意思。
所謂生魂祭天，就是要拿他們做獻祭啊。
世間萬物生靈修煉，無不以逆天而行為口號，但對天地的敬畏卻從未有分毫減弱，畢竟任何生靈都是仰仗天地而活。
可自古至今，每一代總有那么幾個狂人，倒行逆施，做那自以為能夠向天地反饋的事情。
其中最有出名的強者，莫過于發起伐天之戰的蠻神。
后世雖然說蠻神狂傲，想要向天挑戰，最終落得個形神俱滅的下場，但只有一些經歷當年最核心一戰的老人，尤其曾經是針對蠻族氣運進行詛咒的申公家，才知道真正的一絲隱秘。
那便是，蠻神發動的這場伐天之戰，不過是要向天地獻祭，返還自身從天地間得到的一切，從而達到平起平坐的地步，進而施展那種逆天改命，起死回生的逆天之術。
簡單的來說，就如烏鴉反哺，羊羔跪乳。
天地生養萬物生靈，生靈不滿足于現狀，在無數年中形成的修煉系統，被統稱為逆天而行的第一步，便是改變自身命運，向天地奪取壽數。
而一次次的改變，生命等階的提升，壽數的不斷遞增，這一切證明，若這般成長下去，是否可以達到與天地同壽的地步。
這一步，被尊為本源天道。
可惜的是，這個問題，從來沒有人得到真切的答案，因為世間巔峰，無外乎三皇五帝。
但自當蠻神超越這八大頂尖強者，坐實了寰宇星空第一強者之名，便成為所有人公認的離天道最近的超級強者。
可蠻神并不滿足于此，亦或者所有人都不希望他止步于此，才在種種陰謀詭計的推擠下，造成了當年蠻神勢在必行的伐天之戰。
究其緣由，還是那自太古更前，早已無法考證是否真的存在過的荒古，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傳說中，萬物生靈得天地庇佑，可享生死循環，命運往復，又有修煉之法，可逆天而行，卻妄想與天地共尊，著實可笑。
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獨獨缺一，乃是天地給萬物生靈的一線生機，同樣是留給萬物生靈達到這一步的契機。
而這個契機，便是償還天道庇佑生靈的恩情，才能補足這一道，形成圓滿之數。
如何償還這個恩情，視個人而定，同樣因人而異，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方法。
蠻神的方法，便是發動伐天之戰，以億萬生靈的血肉精華，來償還自身從天地間以逆天而行的修煉方式所強奪的那些能量。
可惜的是，最終蠻神沒有成功，但這種瘋狂的方法，卻被視為禁忌。
當年的血光漫天，遮掩了整個寰宇星空，雖然如今星空中的血光，根本沒法比擬當年，卻是如此的相似，如何不讓申公屠震驚。
震驚的同時，甚至讓他忘記了，黎晨怎么會有發動生魂血祭的方法。
事實上，黎晨并不知道，這僅僅是他沿著自己的路，在種種機緣巧合下，達到了啟動生魂祭天的標準罷了。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撥弄著黎晨的命運，也說不定。
一切說來話長，但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罷了。
“生魂祭天，你區區不過半圣修為，高級圣尊的實力，想要發動生魂祭天，簡直是不自量力。
只要殺了你這主持獻祭之人，儀式自然會中斷，而你則會因為天地沒有得到祭品，神魂俱滅。”
申公屠不管黎晨用什么法子弄出如此詭異的事情，但他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決不能放任黎晨繼續下去，否則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