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姚軍輝這樣一介紹,蒼浩心里有數了。
按照之前蘇志凱的描述,既然均平地產獲取了這么大利益,毫無疑問跟杜先生有關系。
只是王均平這個人卻不姓“杜”,蒼浩懷疑可能他像嚴月蓉一樣,都是在給杜先生做事。
也有可能,“杜先生”只是一個代號,可能是王均平本人,甚至可能還是嚴月蓉。
姚軍輝這幫人在地產行業摸爬滾打這么久,當然覺察到了嚴月蓉與王均平之間的這張關系網,但他們又不以為意,因為這種情況在政界商界很常見。
當然,他們更沒有意識到,這張關系網只是更大一張關系網的組成部分。
畢竟這是連廖家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們又怎么可能知道,估計鄒峰到死都不知道其實還有一個對手是杜先生。
說起來,如果不是阿芙羅拉偶然見義勇為,蒼浩同樣被蒙在鼓里。
那么蒼浩也就理解了,嚴月蓉對付鄒峰是因為觸動了均平地產的利益,如今處處找自己麻煩同樣也是因為自己妨礙了她的利益。
姚軍輝見蒼浩悶聲不語,問了一句:“話說你突然打聽這家地產公司干什么?”
蒼浩敷衍了一句:“這張官商勾結網可能會`一`本`讀`小說`www.ydu.om妨礙到我們,我覺得還是早作準備比較好。”
“未必吧。”張玉杰大大咧咧的道:“社會就是廣闊的海洋,有的是資源可以享用,一定要針鋒相對?”
姚軍輝突然沉下臉來:“你還別說,我想起一些事,看來蒼浩的顧慮有道理。”
張玉杰愣了一下:“什么事?”
“當年,均平地產賺了那么多錢,有兩家公司曾經暗中搞事攻擊均平地產,結果這兩家公司不知道怎么就被搞破產了。”點上雪茄抽了一口,姚軍輝冷冷的道:“那時,業內已經形成潛規則,凡是均平地產志在必得的地塊,大家都不去競標。但這個潛規則又是怎么形成的呢?有幾家公司倒是競標過,結果不是被稅務查賬,就是被人控告幾年前某筆爛賬違約了,反正是都遇到了麻煩。雖然均平地產如今式微,但如果認為我們構成阻礙,不是沒有可能先下手為強。”
陳廣龍若有所思的問:“姚總你是不是可以做點什么?”
“過幾天有個聚會,王均平可能也會去,我跟他套套近乎……”姚軍輝思忖片刻,又道:“至少我要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朋友多,就是有好處,當蒼浩遇到問題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去幫忙做事。
要想了解王均平這個人和均平地產公司,沒有誰還能比姚軍輝這伙人更加適合,因為再也沒誰比他們更懂地產行業。
如果當初蒼浩沒有一念之仁,而是全滅了姚軍輝團伙,眼下只怕更要頭疼。
“專業優勢,任何人都無法取代……”蒼浩長呼了一口氣,心里想到:“暫時放一下杜先生的事,我可以專注紅魔集團那邊了!”
同一時間,在周大宇的別墅。
周大宇一邊喝著紅酒,一邊悵然說道:“這兩天太風平浪靜了,怎么不出點事呢,讓我好好賺上一票。”
短斧手抽了一口雪茄,笑著問:“你現在還缺錢?”
“當然不缺,只不過,誰嫌錢多?”周大宇聳聳肩膀:“我現在賺錢尋求的是成就感!”
“鄒峰死后,廣廈空氣變得很微妙……”短斧手深吸了一口氣,有點憂慮的道:“如果真的出什么事,沒準就是大事,不知道又有何方神圣要殺過來!”
“話說,短斧手,你如今膽子變小了啊!”周大宇似笑非笑的看著短斧手:“如果真的了亂了起來,你不是又可以大開殺戒了嗎?”
短斧手得意的笑了起來:“那倒是!”
“這個社會總是需要有人統治的,鄒峰死后,肯定要有人取而代之。”周大宇又喝了一口紅酒,說道:“可就算有哪路神仙殺過來又如何,蝍蛆甘帶,我還真就不怕!”
短斧手愣了一下:“蝍蛆甘帶?什么意思?”
“所謂‘帶’是嶺南一種大蛇,專好食人,而‘蝍蛆’是蜈蚣,雖然個子非常小,卻偏偏能附在要害上殺掉大蛇。”如今周大宇讀了很多書,總能侃侃而談很多典故:“我周大宇是個小人物,就是蝍蛆而已,但我偏偏擅長收拾那些大人物。”
“沒錯。”短斧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至少鄒峰是被你收拾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手下進來匯報:“嚴月蓉來了。”
“趕緊請。”周大宇急忙收起紅酒,又收拾了一下儀表,端正的站在門前。
如今嚴月蓉是自己的保護神,周大宇自然不敢慢待了。
嚴月蓉進來之后,半句客套沒有,也不落座,直接吩咐周大宇:“你跟我出去一趟。”
周大宇一愣:“什么事?”
“到了你就自然知道了。”嚴月蓉見周大宇很是忐忑的樣子,輕松笑了笑:“放心好了,我不會害你的,正相反,還是好事。”
周大宇眼睛一亮:“什么好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嚴月蓉依然是剛才的說法,不過又多透露了一下:“是賺錢的好事,只要你辦成了,賺到的錢相當于你過去全部的總和。”
“好。我現在就去。”周大宇說著,沖著短斧手使了一個眼色。
短斧手并不把嚴月蓉當做一回事,懶洋洋地坐在那里,看到周大宇的暗示,這才起身準備一起去。
“等一等。”嚴月蓉馬上說了一句:“這位……短斧手是吧,沒必要一起去,留在這里吧。”
周大宇急忙道:“不管什么事,我倆都是一起。”
嚴月蓉明白,周大宇是不放心安全,要帶著短斧手保護。
于是,嚴月蓉也沒說什么,帶頭走到了外面,周大宇和短斧手很自然的跟在身后。
嚴月蓉帶來一輛考斯特,三個人坐進去之后,嚴月蓉只是在那里閉目養神,也不說話。
車子發動起來,用了半個多小時,來到近郊一處工業區。
這里有一棟寫字樓,最近兩年經濟不太景氣,很多企業搬走了,寫字樓里空蕩蕩的。
嚴月蓉用紗巾包住頭,又戴上一副太陽鏡,拿出隨身梳妝鏡照了照,確定別人認不出自己,這才打開車門下了車。
周大宇又是很自動的跟在后面,不過等到短斧手也要下車,嚴月蓉卻再次阻止了:“你就留在車里等著吧!”
短斧手冷笑著呲了呲牙:“什么意思?把我當成保鏢了?”
“當然不是,不過這件事不太方面讓你直接參與,如果你感到好奇,回去之后可以問周大宇。”嚴月蓉表情很淡然,說罷,轉身進了寫字樓。
周大宇沒說什么,只是沖著短斧手點了一下頭,示意留在這里。
短斧手把自己看做周大宇的合作伙伴,其他人卻真把短斧手當成周大宇的保鏢,而周大宇一直都很巧妙的維持著自己跟短斧手的關系。
嚴月蓉把周大宇帶到一處辦公室,說辦公室是因為掛著“某某公司辦公室”的牌子,實際上里面的裝修更像是會客室,有著奢侈的歐式風格,到處都是金燦燦的,跟外面的蕭條破落完全是兩個風格。
周大宇倒也沒在意這家公司到底是個什么公司,想來也是個幌子用來打掩護的,根本不重要。
等到周大宇坐在沙發上,嚴月蓉親自泡了一杯咖啡,給周大宇端了過來:“從現在開始,你知道的每一件事,都必須高度保密。當然了,我知道你跟短斧手的關系,這個人說起來也算是可靠的。如果你要告訴他什么,哪些話能說,哪些不能說,你要有分寸。”
周大宇用力點點頭:“我懂。”
同時,周大宇的心懸了起來,因為好戲就要開場了。
“我現在要向你介紹一個人……”嚴月蓉打量著周大宇的神色,緩緩說道:“他叫杜先生,從此以后,你要為他辦事。”
周大宇急忙問:“那你呢?”
“為杜先生辦事,就是為我辦事。”嚴月蓉毫不猶豫的道:“你只需要聽話就行了。”
“好……”周大宇小心翼翼的問:“這個杜先生是什么人?”
“不要問那么多,總之,你聽他的話就是了。”
“我就是想知道,他是官員,還是商人……對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我是想給他留下個好印象。”
“完全不必。”嚴月蓉斷然說道:“杜先生非常了解你,你可以把溜須拍馬那一套省了,沒用的話就不用說了。還是那話,你只需要聽話就行。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直截了當,干脆利落。”
周大宇聽到這番話,感覺有點別扭,簡直是把自己當成狗了。
說起來,把小人物當成狗一樣吆來喝去的權貴還真不少,周大宇早就習慣了,對此不形于色。
“蝍蛆甘帶!”周大宇心里不住的這樣告誡自己,偷眼看了看嚴月蓉,嘴角掛上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
再說這個杜先生,能讓嚴月蓉如此恭敬,想來是不簡單,周大宇很有興趣認識一下。
就算嚴月蓉不肯詳細介紹又怎么樣,如今周大宇也是人面極廣的,只要見到杜先生其人,不難打聽出真實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