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開門見山:“好消息是,我賬戶里現在有一億美元,翠峰村那邊可以繼續開工了。”
“確實是好消息,雖然從長遠來說,一億美元只能算是矩陣工程的零頭,不過眼下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了。”望了一眼蒼浩,墨師深深的一笑:“我來猜測一下吧,壞消息應該是,這筆錢來源有問題?”
“沒錯。”蒼浩長嘆了一口氣:“找你商量是對的,什么事都瞞不住你。”
“說說是怎么回事吧。”
蒼浩大致講了一下經過,又道:“事情很明顯,老雷澤諾夫留了個后手,在他失敗之后,讓我和謝爾琴科惹上被賄賂的嫌疑。”
“看起來是這樣。”
“其實,我跟謝爾琴科都可以被洗清,被栽贓的痕跡太明顯了。但事情又不是這么簡單,我們兩個人都涉及到了自己陣營內部派系斗爭,我們兩方的反對派必然拿這事來大做文章……”嘆了一口氣,蒼浩非常無奈的道:“一億美元,別說拿來整一個人,就算弄死幾百人都足夠了。”
墨師也很無奈的道:“老雷澤諾夫顯然早有預料,就是要充分利用這種內部矛盾來搞事,他死了都不讓你們安生。”
“所以才說老雷澤諾夫這個人太過狡詐。”
“你現在有什么想法?”
“必須妥善處理那一億美元。”蒼浩毫不猶豫的道:“花錢是小事,給矩陣隨便采購一批設備,這錢也就沒了。問題是銀行那邊的交易記錄怎么辦?”
“這件事有兩個細節我想不通……”墨師皺起眉頭,費解的道:“首先、謝爾琴科為什么會支取過那筆黑錢,如果這是不能有合理的解釋,就算他長了一萬張嘴來辯解,受賄這事也坐實了。老雷澤諾夫在聯邦情報局滲透太深入,我估計他們內部現在草木皆兵,稍有嫌疑都要盤查,何況這么一筆巨款;其次、老雷澤諾夫一死,謝爾琴科馬上被舉報了,為什么卻沒動你?”
“第一個疑點我也想不清楚,但我相信謝爾琴科是清白的。很簡單,當他給我講述那個被割斷手指的音樂家的時候,我能夠感到他的真誠和憤怒,他不會跟老雷澤諾夫同流合污;至于第二個疑點嗎……”蒼浩哀嘆了一聲:“我就更想不清楚了!”
“先不管謝爾琴科,很顯然,老雷澤諾夫的余黨沒有舉報你。”長嘆了一口氣,墨師提醒道:“但這筆錢仍然很麻煩,吳東晨和嚴月蓉那邊也好,劉雙勝和羅清武那邊也罷,由于各種原因跟你都不對付。一旦他們監控了你在銀行的信息,進一步追查下去,你麻煩就大了。當然,是你親手殺了老雷澤諾夫,而且一直堅定不移的跟這個犯罪團伙作斗爭,但他們完全可以解釋成為內訌,指責其實你是想獨占所有利益。”
“沒錯。”蒼浩點點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這筆錢還真是麻煩。”墨師搖了搖頭:“如果只是一筆黑錢,洗干凈倒是沒問題,但老雷澤諾夫留下那么多交易記錄,這都是最充分的證據。”
“所以我來問你了。”
“我這邊呢,或許有辦法……”
蒼浩微微一笑:“直接說但是!”
“但是……”墨師瞥了蒼浩一眼:“我不能十分肯定,而且就算是能行,也只能勉強應付一陣。如果人家真要找你痛腳,還是能夠發現蛛絲馬跡的。”
“無論如何,你先盡力吧。”思忖片刻,蒼浩又道:“本來,我回來之后想見見那個姜睿,不過現在看來倒不著急了,還是先想清楚事情應該怎么辦。”
“這個姜睿知道的多嗎?”
“我和她談的不多,又是在電話里,看不到她的眼神和表情,所以無從判斷。”頓了頓,蒼浩又道:“不過從現有跡象來看,她應該只是把我當做普通大客戶。”
“那就好。”墨師點點頭:“廣廈是經濟重鎮,各種各樣的隱形富豪非常多,銀行交易也非常繁忙,一億美元在其中只是九牛一毛。更重要的是,在這些隱形富豪中,很多人的財富是見不得光的,所以監管部門平常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關鍵還是有沒有人找麻煩。”
“那就先這樣吧,暫時我也沒更好的辦法……”蒼浩也沒問墨師到底有什么打算,只是嘆了一口氣:“拜托你了!”
正說著話,萬鵬急匆匆的沖過來,嘴里一個勁的嚷:“不好了!老大,出事了!”
蒼浩心中一驚,忙問:“什么事?”
“有人找你……”
蒼浩嘆了一口氣:“你造嗎,如果你不是我兄弟,我就一刀捅死你!”
“這個人可不得了……”萬鵬果然是烏鴉嘴,本來沒多大一個事,讓他說得好像天塌下來一樣:“是……是你女朋友!”
“我哪有女朋友?早特么黃了!”蒼浩眼珠一轉:“難道是井悅然?”
“對!就是她!”萬鵬一個勁點頭:“這些天她經常來找你,我們都不敢跟她說話……”
“她有那么可怕嗎?”蒼浩撓撓頭,回想起來,覺得井悅然其實還是挺不錯的,尤其是屁股。
“不是……主要是吧……”萬鵬一臉為難的道:“這女人口活兒太厲害……”
“你說什么玩意兒?”蒼浩準備掏槍殺人了:“你體驗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見蒼浩要發火,萬鵬有些緊張了,腦門一個勁的冒白毛汗:“我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嘴巴太厲害,我們回答的要是有一句讓她不滿意,她能損的我們恨不得立即投胎重生!”
“哦。”蒼浩呵呵一笑:“很正常。”
蒼浩信步來到前院,兄弟們都站在正院旁的抄手游廊下,看來這一次井悅然鬧得很厲害,不信禪師、格桑和封禪子已經頂不住了,結果大家全都被吵出來了。
還沒等弄清楚什么情況,蒼浩就感到眼前人影一晃,緊接著“啪”的一聲,臉上火辣辣的疼。
切爾諾貝利的核輻射太厲害,蒼浩感到自己的身手明顯下降了,反應速度也跟不上。
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又是“啪”的一聲響,蒼浩另一邊臉也跟著疼了起來。
是井悅然,穿著一套修身裁剪的粉紅色連衣裙,把誘人的電臀完美襯托出來。
此時她怒氣沖沖的看著蒼浩,揚起手又要來一記耳光。
“夠了。”今野晴看不下去了:“有話你好好說話,干嘛動人呢!”
“我們男女朋友之間的事情,跟你有關系嗎?”井悅然看向今野晴,冷冷一笑:“聽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今野晴一挑眉頭:“我是東瀛人!”
井悅然直接丟過去一句:“那你這會兒應該高喊一聲,,雅蠛蝶!”
聽到這話,幾個兄弟忍不住想要笑,又不敢笑出聲,只好轉過身去。
今野晴火了:“你說什么呢?”
“我說的有問題嗎?”井悅然一臉的無辜:“雅蠛蝶是東瀛語‘不要’的意思,你是東瀛人講東瀛語很正常,難不成你是想歪了?”
今野晴臉色一紅:“我……”
“想歪了也正常,畢竟你們國家盛產某種小電影嗎,就是那種場景很簡單,沒有幾個角色的電影。”
今野晴氣得直跳腳:“你不要胡說八道!”
井悅然呵呵一笑:“東瀛電影演員都不多,為了控制成本嗎,我說的有問題嗎?”
這幾句話下的來,今野晴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滿臉通紅的站在那里。
自從今野晴第一次來到多林寺,血獅雇傭兵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這種語言上的交鋒就經常發生了。
很顯然,井悅然作為蒼浩的前女友,以這里的當家人自居,而這幫兄弟全都無可奈何。
不過,井悅然倒沒有頤指氣使什么,那種暴發戶的做派才不是這位白富美能干得出的,她只是關心蒼浩的去處,要是沒人能給出答案,各種難聽的話就來了。
于是,她此后每次來多林寺,血獅雇傭兵全躲了起來,讓不信禪師、格桑和封禪子上去招呼。
這兩僧一道專擅行騙,各色人等都見過,多少能應付一下。
不像這幫兄弟,打仗個個都能獨當一面,若論語言功夫,哪里是井悅然的對手。
蒼浩咳嗽兩聲:“那個……你聽我說……”
井悅然抬手把第三記耳光抽了過去,隨后指著蒼浩的鼻子說道:“你給我聽著,以后不管你去哪,不管你做了什么,都必須如實向我匯報!”
說著,井悅然的眼圈就紅了,片刻后,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是真的心痛了,為蒼浩難過,擔心蒼浩回不來,這份情真意切是那么的真實,絕對裝不出來。
蒼浩也難過了:“我……”
“我是你女朋友,聽到沒有!”井悅然喊了一聲,隨后摟住蒼浩的腦袋,用力的吻了上去。
很顯然,這對戀人終于冰釋前嫌,接下來肯定是要一番激吻了。
兄弟們覺得沒什么事,嬉笑著互相使了個眼色,轉身就要離開。
也就在這個時候,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蒼浩一把推開井悅然,跑到草叢那里嘔吐起來。
井悅然愣住:“蒼浩你什么意思?”
蒼浩根本無暇回答,跟開了閘的洪水一樣,胃里的各種東西全部傾瀉了出來,包括油麥菜、杏鮑菇、鯉魚等等。
血獅雇傭兵也傻了,萬鵬喃喃說了一句:“接個吻比吃催吐劑還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