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贊同的點頭:“任何人在某個位子上,都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情,由不得自己選擇,哪怕自己并不情愿去做。”
“他們的終極目的,是以自己的文化為核心,建立起一個橫跨全球的超級帝國,這個野心全世界都已經看到了。”龐勁東告訴蒼浩道:“而任何跟他們有同樣文化的人,不管身處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會是他們的支援對象,以期幫助這個帝國的建立。很不幸,分離分子就是這樣的部分,如果他們能夠在泰南做大做強,未來必然成為這個帝國的一部分,我們辛辛苦苦這些年就等于是給別人打工了。”
蒼浩對此非常清楚:“雖然拉希德是我們自己人,但拉希德也不能決定所有事情,畢竟他上面還有父王,周圍還有其他王子,更有很多皇親國戚,這些人都對他有足夠的影響。所以,阿布扎比王室如果真的擴大在運河城的影響力,接下來還會做些什么,就不是拉希德自己能決定的了,阿布扎比那邊肯定有人有更大的陰謀,而拉希德倒是可能會被綁架。”
龐勁東沉重的點了點頭:“所以,絕對不能讓阿布扎比王室,與分離分子建立聯系,否則后患無窮,甚至我們與阿布扎比王室之間的聯盟可能都會被破壞。”
“阿布扎比王室想要在我們這里搞事業沒那么容易。”蒼浩淡定的笑了笑,說道:“現在真正值得我們操心的,只是暹羅王室和王家軍。”
龐勁東恨恨不已的道:“這個拔輪德怎么還不死呢?!”
“只能說他陽壽未盡。”蒼浩搖了搖頭:“閻王要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真到了他該死那天,他想不是也不行。”
“你知道嗎,我最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么預感?”
“拔輪德那邊可能扣了幾張暗牌。”龐勁東一字一頓的告訴蒼浩道:“這暗牌可能是王炸,問題是我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安排。”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預感?”
“師父這一生經歷太多的事情,各種各樣的政治斗爭、規模或大或小的戰爭,以及各種金融沖突和商業紛爭,我所經歷的事情是絕大多數政治家、軍事將領或者企業家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龐勁東意味深長的道:“正因為如此,我鍛煉出了強大的直覺,做事情也往往是憑借直覺,我不需要證據,因為我的人生經驗形成了第六感,可以讓我精準判斷事情發展趨勢。”
“也就是說拔輪德手里可能掌握著針對我們的大殺器。”蒼浩微微一皺眉頭:“不過我想來想去,我們在拔輪德那里,好像也沒什么漏洞。”
“漏洞,一定是有的。”龐勁東嘆了一口氣:“只是我們可能還沒意識到。”
法蒂瑪和底波拉這個時候一起走了過來,異口同聲的道:“晚飯準備好了,我們一起吃飯吧。”
“好。”龐勁東站起身向餐廳走去:“吃飯吧。”
龐勁東在蒼浩家里,有點像是一家之主,因為他事實上相當于蒼浩的父親,所以吃飯都是坐在主位上。
龐勁東也不需要別人招呼,直接找到自己的位子,剛剛才坐下,就說了一句:“飯菜不錯。”
法蒂瑪趕忙道:“都是我準備的,地道的阿拉伯菜。”
“挺好。”龐勁東笑著點頭:“一看就非常不錯。”
法蒂瑪理所當然的道:“我們阿拉伯人是非常熱情的民族……”
龐勁東剛拿起刀叉,正準備要吃,這會兒又放了下來:“我挺你好像是話里有話。”
“這個家里的事情,該了解的嗎,我都了解,不該了解的,我也了解了些。”法蒂瑪意味深長的提出:“我要是沒說錯,你們兩個剛才應該在商量,不能讓阿布扎比王室勢力滲透進入泰南。”
龐勁東沒否認,直接點頭道:“基本上你說對了。”
“可是為什么啊?”法蒂瑪很不理解:“我們畢竟是自己家人!”
龐勁東看向蒼浩,感覺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蒼浩則告訴法蒂瑪:“雖然在座的都是自己家人,但阿布扎比那邊還有很多人,算不上我們自己家人,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么。”頓了一下,蒼浩然后又隨口解釋了一下:“如果阿布扎比王室在運河城勢力太過強大,阿布扎比那邊有些人必定會做一些事,到時你和你哥哥沒辦法阻止。”
法蒂瑪愣住了:“這……”
蒼浩語重心長的道:“所以這件事情你最好還是裝作不知道。”
法蒂瑪努力做出深思狀,想了五分鐘,才說道:“但阿布扎比王室的勢力擴大,對我哥哥也有好處啊,雖然我知道我們國內確實有一些極端勢力,想要勾結泰南分離分子建立自己的國家,但我相信王室有能力壓制他們。”
蒼浩冷冷一笑:“阿布扎比王室能夠壓制極端勢力,只是因為他們現在還不夠強大,但如果他們足夠強大,你們王室就未必有能力了。”
底波拉贊同的點頭:“你國內的極端者,如果跟薩瓦區的分離分子兵合一處,你們阿布扎比王室恐怕真的很難對付了。”
“我么和你說話。”法蒂瑪對著底波拉翻了翻白眼:“你這個猶太人,當然不希望我們阿布扎比,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呢。”
底波拉搖了搖頭:“我現在跟你說這話,并不是身為猶太人的立場,而是作為這個家庭的姐妹。”
法蒂瑪對這個說法吃一驚:“你說你……是我的姐妹?”
“否則我們還會是什么關系?”底波拉緩緩搖了搖頭:“相信我,我根本不想跟你做這個姐妹,但因為各種客觀因素的作用,你我還是共同走入了一個家庭,既然這已經是既成事實了,我們就只能接受,共同把這個家庭經營好。”
法蒂瑪又翻了翻白眼:“反正你就是不喜歡阿拉伯人。”
“我確實不喜歡阿拉伯人,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發生了,你國內的極端勢力日漸做大,對誰的威脅更大?”底波拉說到這里,冷冷一笑:“我可以告訴你,任何一個極端團體一旦崛起之后,他們最先對付的并不是外部勢力,而是內部那些被認為不是特別純潔堅定的自己人,也可以說,一定會進行內部清洗純潔隊伍,而你們阿布扎比王室就是極端勢力的眼中釘。”
法蒂瑪愣住了:“這……”
“阿布扎比王室多年來坐擁巨額財富,在世界各地過著奢靡的生活,必須承認其實你們沒什么野心,只是想要維護自己的生活而已。但你國的極端勢力卻有野心,所以會把你們王室看做異類……”頓了一下,底波拉繼續說道:“更重要的是,你國的極端勢力,雖然也是既得利益者,但在你國并不是最大的既得利益群體,你們阿布扎比王室才是,從這一層現實利益的意義來說,極端勢力也需要清洗王室,把原屬于你們王室的利益放到自己手里。”
瞬間,法蒂瑪嚇出一身冷汗,因為底波拉完全說對了,她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其實聰明的很,對本國形勢看的清清楚楚:“好吧,我承認,我們內部一些極端勢力,其實對王室非常不滿。”
底波拉冷冷一笑:“那你還不知道怎么做?”
“所以我才要拓展在泰南的勢力。”法蒂瑪突然狡黠的一笑:“那些分離分子存在多年,你們沒有辦法把他們徹底消滅,既然冒險讓極端者爭取到這些分離分子,還不如王室先下手為強把他們收攏到自己麾下。”
底波拉說的口干舌燥,想要勸法蒂瑪退出泰南,卻沒想到法蒂瑪另有一番想法,這讓底波拉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法蒂瑪又道:“我想起還有件事情我沒說。”
蒼浩點了點頭:“說吧。”
“其實泰南地區的一些分離分子,前段時間派出代表去了阿布扎比,跟我父王和王兄秘密會談。”法蒂瑪緩緩說道:“他們想要爭取阿布扎比王室的支持,父王和王兄只說考慮一下,沒有答應他們,但也沒拒絕。”
蒼浩聽到這話很是驚訝,因為自己先前完全不知道:“為什么拉希德先前沒跟我提過?”
“因為王兄想讓我告訴你。”法蒂瑪理所當然的道:“畢竟我是你的妻子,這么重要的事情由我來告訴你,能夠增加你對我的信任。”
蒼浩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深深的吸了口:“你要是早點告訴我,當然有助于我對你加深信任,但你現在才說出來,好像有點晚了。”
“一點都不晚。”法蒂瑪搖頭:“那些分離分子,仍然跟王室保持聯系,等待父王和王兄給與他們答復,到底是行或者不行,他們希望我們明白無誤的說出來。”
蒼浩沒想到,只是吃飯的功夫,情況又發生了重要變化,一時間感覺口干舌燥,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么。
龐勁東苦笑了一聲:“我剛才還說,拔輪德可能扣了一張暗牌,現在看起來真正有王炸的,是阿布扎比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