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道理，那么我們如果貿然采取行動，很可能遭遇強烈阻擊，然后對方和瓦爾莎借機溜走。”龐勁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了出來：“所以，不能只是一支隊伍，而是要準備好幾支突擊隊，同時布控咖啡館內外。當然，還要有狙擊手，占據附近全部制高點，只要發現可疑目標，直接擊斃。”
“那么就需要很大的人力資源，而且這是二十四小時輪班，人少了絕對不行。”蒼浩有些擔心：“怕是至少也得一二百人。”
“雖然我們人力資源不是很充裕，不過這點人手我還是有的。”
“一次機密行動，動用人力資源越多，保密也就越困難，我擔心的是走漏風聲。”
“這沒辦法。”龐勁東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要有其他人參與的事，不可能做到絕對保密，如果只有師徒你我二人，當然沒問題，可這事兒還真不是你我就能解決的。我們現在只能寄希望于，瓦爾莎盡快跟對方見面，然后我們速戰速決拿下所有人質，再然后嚴刑拷問拿到口供。只要證明瓦爾莎確實出賣情報，就算阿芙羅拉想要袒護，也沒什么理由了。”
“你負責安排吧……”
“為什么我負責安排？”龐勁東譏諷的笑了笑：“你看我說什么來著，只要是涉及到阿芙羅拉的事，你肯定變得猶豫不決。”
“可能吧……”蒼浩頗有些感慨：“無論如何，我已經認識她好幾年了，還在一起經歷過很多事，我不希望針對她做什么，當然更不不希望她背叛我。”
龐勁東搖了搖頭：“如果她真的背叛你呢？”
蒼浩尷尬的笑了笑：“應該不會吧……”
“你的語氣帶著疑問，說明不是很確定。”龐勁東掏出一根雪茄，用雪茄剪切掉了一頭，然后放在打火機上烤著：“我們經歷過這么多戰斗，都很清楚一個道理，其實這個世界上沒什么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尤其涉及到人性的時候。人性，可能是最不可靠的，縱然阿芙羅拉一直愛你，但你也需要考慮好，如果她真的對你下手了，你又該怎么做。”
“那就到時再說。”
“你最好現在就作出預案。”龐勁東把雪茄叼在嘴上：“免得到時候，被打個措手不及。”
蒼浩用十分確定的語氣說了一句：“阿芙羅拉不會出賣我。”
蒼浩的信心很快經受了嚴峻挑戰。
前臺打來內線電話，說是阿芙羅拉求見。
這讓龐勁東有些奇怪：“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不對，阿芙羅拉比曹操更迅速，她來干什么？”龐勁東吩咐前臺：“讓她進來吧。”
幾分鐘之后，阿芙羅拉帶著一陣香風，出現在龐勁東的辦公室。
“你的香水味很好聞啊。”龐勁東笑了笑：“我不知道你還用香水呢。”
“你不知道我的事情還有很多，畢竟我們也不是特別的熟……”阿芙羅拉笑了笑：“畢竟我也是女人，當然喜歡能讓自己變美的東西，尤其香水，不僅悅己，還能悅人。”
蒼浩略有點尷尬的說了一句：“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用香水。”
阿芙羅拉還真沒想到龐勁東會說這么一句話：“是嗎？”
“以前你偶爾會用香水，但只是偶爾，而且香型也都比較淡。”蒼浩聳聳肩膀：“今天的香型好像很濃烈。”
“人都是會變的。”阿芙羅拉淡然說了一句：“我想要盡可能多嘗試一些事物。”
女人的香水，以當下局勢而言，似乎是個也很無聊的話題，但涉及到阿芙羅拉可就不一樣了。
阿芙羅拉的一句：“人都是會變的”，讓蒼浩心中猛然一驚，沒錯，每一個人都在不斷變化當中，今天的蒼浩豈是幾年前那個，那么又憑什么要求阿芙羅拉保持初心。
過去的阿芙羅拉不會背叛蒼浩，可現在就很難說了，以后會更難說。
蒼浩目光玩味的打量著阿芙羅拉：“你有什么事嗎？”
“我先讓你提升瓦爾莎的權限。”阿芙羅拉直接提出要求：“我本來是想把瓦爾莎派到血獅雇傭兵當副手，可你死活不同意，結果只能降了整整一個層級，在血獅運河公司當副手。但瓦爾莎權限實在太低，根本接觸不到任何重要信息，這個副手有名無實，連公司很多普通高管的權限都要更高。”
還沒等蒼浩說話，龐勁東立即質疑：“提升權限意味著瓦爾莎會接觸到我們很多內部機密。”
阿芙羅拉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我就是要接觸你們的機密。”
“為什么？”龐勁東緊緊皺起眉頭：“雖然我們是朋友，畢竟還是分屬不同組織，我們沒理由讓你掌握我們的機密，其實就算我們自己人絕大多數也接觸不到機密信息。”
“你們不會忘了安德烈耶維奇吧？”阿芙羅拉掏出一根女士香煙點上：“他，未來可是西伯利亞的總統，我一直在對他進行這方面的培養，你們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雖然這個總統只是傀儡，但可以知道我的一切秘密。”
蒼浩很小心的提醒：“他還沒有上任。”
“但我的事情都沒有瞞著他。”阿芙羅拉一攤雙手：“他可以知道一切。”
“他可不知道能源號火箭，更不知道巨型空間站，還有火星改造計劃。”蒼浩聳聳肩膀：“話說能源號最近有沒有新的發射計劃，你的空間站是不是應該開始建設了？”
“這件事我等一下再跟你說……”阿芙羅拉表情微微有些變化：“你提到的這些計劃，雖然以西伯利亞共和國為名，實際都是契卡在操作，而且已經進行很多年。安德里耶維奇是西伯利亞總統，卻不是契卡的總統，所以他當然不會知道這些計劃，嚴格來說西伯利亞共和國只是契卡的一個實體政權，將來契卡還會有很多這樣的實體，包括空間站和火星。”
蒼浩搖了搖頭：“如同西伯利亞只是契卡的實體，血獅運河公司也只是血獅的實體之一，而瓦爾莎只是血獅運河公司的副手，不能更多掌握血獅雇傭兵的其他情報。”
“當初我們說明白了，讓安德烈耶維奇做西伯利亞總統，瓦爾莎做血獅雇傭兵的副手……”阿芙羅拉狡猾的一笑：“雖然兩個人其實是交換，但從一開始就不對等，瓦爾莎所處層級應該高過安德里耶維奇。”
蒼浩當然不認同這一點：“你這是狡辯。”
阿芙羅拉嘆了一口氣：“這么說你是不答應了？”
蒼浩果斷的回答：“我要是答應就是瘋了！”
“不如我們交換吧。”
“怎么交換？”
“我提升安德里耶維奇在契卡系統的權限，可以指導我們的后續很多計劃，包括能源號發射時間，甚至還有空間站建設藍圖。”阿芙羅拉看著蒼浩，輕輕吐出一個煙圈：“作為交換也請你提升瓦爾莎的權限。”
阿芙羅拉的這個提議，給蒼浩出了一道難題。
如果提升安德里耶維奇的權限，對蒼浩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可以及時掌握阿芙羅拉的動向。
但作為交換，讓瓦爾莎掌握血獅雇傭兵更多機密，又蘊藏著太大風險。
“我暫時不能決定……”蒼浩把問題延后解決：“我需要開會研究一下，然后再給你答復。”
“你可是血獅雇傭兵的指揮者。”
“但血獅雇傭兵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蒼浩緩緩搖了搖頭：“重大事項，必須所有重要成員投票決定，如果是我一個人獨斷專行，血獅雇傭兵也不會發展出今天的成績。”
“好，我等你的消息。”阿芙羅拉在煙灰缸掐滅煙蒂，站起身告辭了：“想通了就打電話給我。”
龐勁東目送著阿芙羅拉離開，等到除了自己辦公室，立即對蒼浩說了一句：“你沒有當場做決定，就是想要跟大家商量一下，我先表明我的態度——堅決反對。”龐勁東知道蒼浩會問原因，于是說出了自己的考慮：“安德烈耶維奇掌握契卡系統的高權限，你并不會用來做出危害阿芙羅拉的事。但阿芙羅拉拿到血獅雇傭兵的機密，會不會做出危害你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蒼浩嘴角抽搐了一下，沒說話。
“我說過人是會變的，過去阿芙羅拉確實有點分寸，你怎么知道以后就不會越界？”龐勁東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能答應：“更重要的是，我們已經知道瓦爾莎是間諜了，提升權限這不是主動把我們自己送到敵人的槍口上嗎？！”
“瓦爾莎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計。”蒼浩搖了搖頭：“如果阿芙羅拉知道瓦爾莎是間諜，不用我們動手，阿芙羅拉自己就會清理門戶，我們現在需要的只是證據。重點在于，阿芙羅拉不是在給瓦爾莎要權限，而是給自己，等到解決了瓦爾莎，阿芙羅拉必然派個新人過來，利用權限繼續獲取我們的情報。”
“還是投票決定吧。”龐勁東認為應該沿襲血獅雇傭兵的傳統：“所有重要成員全部參加。”
蒼浩本來也是這么考慮的，立即在矩陣系統上召開視頻會議，由于時差關系，有的人正在睡覺，也被蒼浩從床上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