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不太太情愿的回答：“還是……挺漂亮的。”
“聰明嗎？”
“像你一樣，雙商在線。”蒼浩苦笑兩聲：“不太好對付。”
井悅然咯咯一笑：“那么我就更有興趣跟她過過招了。”
兩個人吃過飯，就一起回了蒼浩家里，此后兩天時間，兩個人一直膩在一起。
平常很少有時間相聚，剛好蒼浩眼下沒什么事兒，可以多陪一陪井悅然，兩個人當然要把握機會。
到了第三天早晨，蒼浩剛醒過來，孟陽龍的電話不期而至：“起床沒？”
“還沒。”蒼浩看了一眼一旁的井悅然，從床上起來去了客廳：“什么事？”
“兩個好消息，首先是先知會提供的生物制劑有效……”孟陽龍對這事兒還是非常高興的：“研究表明，這種生物制劑可以延緩衰老，并且對人體損傷有極好的修復作用，但具體機理目前還沒研究清楚，初步判斷沒什么副作用。”
“那么你決定用了嗎？”
“這東西到底有用沒用，還是需要經過人體試驗……”孟陽龍意味深長的拖著長音說道：“你應該能想到，很多人對這種制劑感興趣，而且是最高層的人，但他們不會隨隨便便采用，必須有人在他們之前先試驗一下。”
“你不會已經試驗了吧？”
“在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已經讓人給自己注射了一支……”孟陽龍很誠懇地告訴蒼浩：“最近這兩年，我確實感到身體狀況大不如從前，而且精力明顯不夠用，這種生物制劑的出現還是很及時的。既然有人想要用，不如我先試驗一下，就算試驗失敗了也無所謂，反正我一把年紀也活夠本了，總好過讓比我年輕的人承擔風險。”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我現在感覺非常好。”孟陽龍長呼了一口氣：“平常到了這個時間，我雖然起床了，但腦子總是昏昏沉沉的，今天卻感覺思維敏捷，你知道嗎，我在給你打電話之前，已經處理了很多工作，都是最近積壓下來的，而且到現在一點不感覺累。”
蒼浩對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猶太人不會騙我的。”
“東西是好東西，只不過嘛……”
“怎么了？”
“根據研究人員說，成分極其復雜，而且無法搞清楚作用機理，也就導致無法仿制。”孟陽龍不無遺憾的道：“這么好的東西，用一支少一支，沒有辦法仿制，意味著沒有辦法批量生產。”
“還想批量生產？”蒼浩笑著搖了搖頭：“絕對不行！”
“為什么？”
“我先前跟先知會解釋過具體原因……”蒼浩把自己的觀點重復了一遍：“并不是每一樣了不起的發明，都有推廣利用的價值，這個世界上很多技術，根本就不應該被發明出來，因為會讓整個社會嚴重倒退。”
孟陽龍一時無語。
“這項技術最早是以賽亞發明的，新先知會重新組織了研究人員，進行了長時間攻關，才重新研制出來。”蒼浩告訴孟陽龍：“這種生物制劑成本極其高昂，也不具有大規模生產的可能性，我會跟先知會那邊溝通，在生產一定數量之后，就關閉實驗室。”
“你知不知道上面剛剛做出一個決定……”
“什么？”
“我們可以寬恕撒迦利亞。”孟陽龍拖著長音，緩緩說道：“我跟你說有兩個好消息，生物制劑管用是第一個，而這是第二個，但寬恕有兩個前提，一個前提就是讓先知會提供更多的生物制劑。”
“這不可能。”蒼浩當即回絕：“所有人都應該遵從自然法則，我希望你能跟上面溝通一下，這種技術一旦大規模應用，帶來的負面影響絕對大過正面意義。”
“你說的這些其實我是認同的，問題在于這項技術不掌握在我們手里，如果我們愿意放棄，而先知會那邊卻予以擴散，怎么辦？”
“先知會不是一幫笨蛋。”蒼浩緩緩搖了搖頭：“他們同樣應該清楚，這項技術如果大規模應用，帶來的負面結果很可能反噬自身，我相信在生產了一定數量之后，他們自己就會關閉實驗室。如果他們不關閉，我也會讓他們關閉的，哪怕為此采用強力手段，所以我希望你去做一下某些人的工作，不要再讓先知會提供更多的生物制劑。”
孟陽龍長呼了一口氣：“這個嗎……實在太難了。”
“我知道很難……”蒼浩沉重的點了點頭：“我非常欣賞你一點，那就是你愿意遵從自然法則，并且愿意主動交出權力，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這個世界有太多掌握權力的人，一旦發現自己有機會極大程度延長自己的生命，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獲得這個機會，永遠不肯退出歷史舞臺。所有權利和財富，全都被一幫老人掌握的世界，非常可怕，很難進步。以賽亞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其實早就應該退休了，如果先前沒有這種生物制劑，他可能已經壽終正寢，那么也就沒有后來許多問題。但我們必須承認的是，以賽亞畢竟既有才干，更多的人沒有這種才干，早就應該讓位給年輕人。”
“你說的道理我明白。”孟陽龍點了點頭：“我會去做高層工作。”
“無論有些人是否答應，我都會跟先知會那邊溝通，要求他們盡早停止生產這種生物制劑，所有技術資料和設備全部封存。”蒼浩一字一頓的道：“或許有一天，基于某些因素，需要重新開始生產，那也得到時候再說，總之現在不能把這東西普及。”
孟陽龍饒有興趣的問道：“對了，高層決定寬恕撒迦利亞，這還只是條件之一，你怎么不問另外一個條件是什么？”
蒼浩多少已經猜到了：“該不會是讓我迎娶底波拉吧？”
“昨天一整天我們都在開會研究。”孟陽龍拖著長音告訴蒼浩：“最后大家達成趨于一致的結論，那么就是撒迦利亞的能力如果處于可控范圍，先知會可以跟我們建立穩固的盟友關系，我們可以原諒撒迦利亞傳播開的瘟疫。那么問題的關鍵就變成了，怎樣穩固雙邊關系，所有人都認為聯姻是最好的辦法，換句話說，當時現場投票是百分之百認為，你應該跟底波拉結婚。”
蒼浩苦笑幾聲：“難道我的婚姻真的不是我自己能做主？！”
“沒錯。”孟陽龍十分肯定的說道：“對于這些生物制劑，其實你我的觀點一致，可就像你說的一樣，很多人的想法跟你我不同。我會努力去做工作，放棄發展這種技術，但你要明白的是，很多人甚至希望先知會交出技術資料。而這些人最有力的一個借口，就是先知會如果交出技術資料，可以證明對我們確實沒有敵意，雙邊關系得以鞏固。為了抵消這些人的借口，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迎娶底波拉，既然大家都已經是姻親，自然不可能再成為敵人，就算先知會沒有交出這些技術資料，這些人也不好意思再說些什么。”
蒼浩忍不住苦笑起來：“看起來我是非娶不可了！”
“你知不知道撒迦利亞給我們造成的損失有多大？”孟陽龍不需要蒼浩回答，直接說了下去：“要求我們對這個人既往不咎，并且跟這個人所屬的組織保持和平，就必須給我們足夠的理由。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或者是先知會交出生物制劑技術，或者是你迎娶底波拉，現在很多人希望同時達成這兩個條件，才能意味著先知會確實有誠意和解。我只能努力說服他們，放棄索取生物制劑技術，但你跟底波拉的婚事，我沒辦法說服大家放棄！”
“好吧！”蒼浩妥協了：“我會娶她的！”
孟陽龍放心了：“還好你這一次不是那么固執。”
蒼浩放下孟陽龍電話之后，馬上給龐勁東打了過去，說了一下孟陽龍的兩個條件：“我從一個流浪少年，一路走來成了一代兵王，本來以為終于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這個世界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龐勁東苦笑兩聲：“你的成就已經遠遠超過師父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你將要付出的代價，同樣遠遠超過師父我。”
“我會娶底波拉的，但這現在已經不是問題癥結所在。”
“你是不是想說生物制劑？”
“對！”蒼浩沉重點了點頭：“從本心來說，我希望孟陽龍能夠繼續主持工作，他的才干和人品暫時找不到替代者，奈何年齡太大，這種生物制劑能夠幫助他，我當然要提供。然而，當先知會剛拿出這種生物制劑的時候，我的憂慮其實多過高興，這種技術一旦擴散開來，將會帶給我們一個怎樣的世界？！”
畢竟是師徒，龐勁東的想法跟蒼浩完全一樣：“只要讓別人知道，有這么一種技術存在，只怕接下來難免一場血雨腥風，會有無數人想要搶奪這種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