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冷冷一下：“我有一種感覺，事情只是剛開始。”
墨師一愣：“為什么這么說？”
“真正的BOSS還沒出場。”
墨師確實非常了解蒼浩，馬上想到了：“你說的……該不會是阿芙羅拉吧？”
“就是她。”蒼浩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以我對阿芙羅拉的了解，她不會義務給誰幫忙的，這一次在海參崴給我們帶路，一定是有她的用意。”
墨師問了一句：“她的用意會是什么？”
“那就是有她自己才知道了。”蒼浩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女人太深。”
李崇贊同蒼浩的看法：“這也覺得，當下形式這么復雜，又是發生在阿芙羅拉的祖國，阿芙羅拉怎么可能不利用一下。”頓了一下，李崇又道：“不過，阿芙羅拉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我覺得也不難推測。”
“哦？”蒼浩饒有興趣的提出：“那么你推測一下！”
“你一再說過，阿芙羅拉對故土有一種情懷，并不安心在安達曼海當個逍遙的土皇帝，將來一定是要重返E國的。”李崇緩緩分析起來：“那么阿芙羅拉重返祖國最大的阻礙是什么，當然是大伊萬了，大伊萬這個人最看重的就是權力，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挑戰自己的權力。阿芙羅拉想要回歸E國，必須建立自己足夠的勢力，從這一層意義來說，首先要除掉大伊萬才對。”
墨師搖了搖頭：“問題是阿芙羅拉的所作所為反而是救了大伊萬。”
“我剛才說的，是從普通人思維角度出發，老大也說了，阿芙羅拉這個女人太深，所以不能從普通人思維理解。”李崇點上一根煙，還沒等抽，又道：“我最近在想一件事情，怎樣才是真正摧毀一個人，直接殺了這個人嗎？未必，一個了不起的人死了，會有無數人緬懷，甚至還會有后來者繼承衣缽，這也就是平常所說活在人們心里！大伊萬是一個非常強勢的領導者，非常迎合他們國家民族主義分子的胃口，如果就這么死了的話，依然活在E國人的心中，所以直接殺掉并不是上策！”
蒼浩有些明白了：“繼續說。”
“真正摧毀一個人，首先要摧毀他的聲譽，讓他徹底失去威信，沒有了原本的根基。原本對他寄予厚望的人，發現他完全不能滿足自己的愿望，人們在極度失望之下，必定做出與平日完全相反的決策，也就是說，最堅定的支持者會變成最堅定的反對者。”李崇冷冷一笑：“看一下最近的輿論，大伊萬現在就是這種處境，各國認為他應該對事件負主要責任，E國國內則認為他太過無能，以前的那個強勢總統，如今已經蕩然無存，只不過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
“明白了。”蒼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說的非常對，阿芙羅拉最高明的地方，恰恰是把大伊萬救了出來，而不是直接殺掉。”
墨師則問道：“大伊萬威信已失，然后呢？”
“大伊萬確實是一個強勢領導者。”李崇說到這里，又抽了一口煙：“E國國內情況非常復雜，各方勢力、各種超級企業、各種巨頭，互相之間爭權奪利，要求各不相同，有的想要壟斷某種自然資源，有的謀求某個地區的自治甚至獨立，有的親近西方，有的認為應該經略東北亞。然而大伊萬在位幾年，漸漸把各方全都壓制下去，形成了一股統一力量，一切以其意志為轉移，在東西方兩大陣營之間不斷搖擺牟利。雖然我們都不喜歡大伊萬這個人，但必須承認他是上天賜給E國的禮物，如果E國沒有及時得到這樣一個領導人，雖然對世界來說是一件好事，但對E國來說確實悲哀，這個國家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鬼樣子。如果大伊萬垮臺了，E國必然會陷入徹底的混亂，上述所有這些人重新粉墨登場，甚至E國分裂成好幾個也不是不可能。”
蒼浩非常贊同這個分析：“只要E國亂了起來，阿芙羅拉就有機會了。”
李崇搖了搖頭：“不過我想不到阿芙羅拉最可能會做什么。”
“我已經想到了。”蒼浩直接告訴李崇：“裂土自治。”
“什么？”李崇愣住了：“你是說……從E國劃分一塊土地，成立自己的國家？”
“沒錯。”蒼浩點了點頭：“有兩種可能性，或者是干脆成立一個新的國家，向世界各國派出外交使節。或者嗎，仍然留在E國版圖之內，成為某種高度自治的政治實體，我要是沒說過，E國很多地方都有這種政治訴求，變成自治共和國或者自治州之類的，這應該算是地區主義，跟普通意義上的分裂主義還不一樣。反正不管是哪一種形勢，到底是不是從版圖徹底獨立出去，這個國家肯定是阿芙羅拉一個人說了算，不會接受聯邦中央的領導。”
“我贊同這個分析。”墨師不住點頭：“蒼浩剛才已經說了，E國這么大，軍隊這么強大，國內情況高度復雜。阿芙羅拉想要回歸E國，不可能是統治整個國家，她既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必要。這意味著要擺平各方巨頭，就算真的擺平了，可能得到的也無法彌補投入的，所以還是劃分出一塊土地，這樣做最科學。”
“那會是什么地方呢？”李崇提出：“裂土自治，總應該有一個范圍吧？”
“首先可以排除歐洲部分。”蒼浩分析道：“歐洲是E國的中心，也是各方勢力爭奪的焦點，又是在西方陣營的眼皮底下，阿芙羅拉無力染指。也不太可能是靠近中東和中亞的地方，中亞沒有出海口，中東的形勢同樣復雜。這樣看起來，西伯利亞是最合適的，距離E國中心太過遙遠，鞭長莫及。同時，各方勢力也不怎么關注西伯利亞，而且E國跟華夏一向關系良好，意味著有一個非常穩定的大后方。”
“西伯利亞確實不錯。”墨師贊同這個判斷：“有出海口，還有不凍港，更不用說自然資源豐富。”
“在歷史上，西伯利亞曾經出現過一個遠東共和國……”蒼浩已經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其實當時就是因為中央鞭長莫及，無法完全掌控，才搞出這么一個國家，算是過度政策，我估計阿芙羅拉的真實計劃應該是恢復遠東共和國。當然，阿芙羅拉不可能是貿然這么做，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阿芙羅拉應該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工作，在當地給自己建立了足夠的基礎。我相信阿芙羅拉在當地不僅已經建立起足夠的勢力，甚至暗地里還非常有影響力，只是外界完全沒覺察到，我們也一樣。”
“竟然會是西伯利亞。”嘆了一口氣，李崇又搖了搖頭：“我一直都把西伯利亞當成不毛之地。”
蒼浩也掏出一根煙點上：“其實，西伯利亞應該不是阿芙羅拉最想要的選擇，阿芙羅拉應該是想要回到歐洲，問題是歐洲那邊實在沒機會，阿芙羅拉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管怎么說，西伯利亞畢竟也是E國土地，而且也是E國人經營了很多年，到處都是E國傳統文化。只要用心經營，好好建設一番，沒準就能變成第二個歐洲。雖然是不毛之地，但資源豐富，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后面就是一個如何建設的問題了。”
墨師非常認同：“這一次阿芙羅拉動用當地邊防部隊，給李崇突擊隊帶路，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沒有足夠的影響力，怎么可能有邊防部隊，冒天下之大不韙，給外國勢力帶路呢。”
李崇撓了撓頭：“大概明天阿芙羅拉就會宣布獨立吧。”
“這個還不會。”蒼浩搖了搖頭：“大伊萬的威信雖然被摧毀了，但想要實現遠東共和國計劃，還缺一點什么。”
李崇馬上問：“缺什么？”
“。”蒼浩意味深長的說道：“必須有那么一件事情，造成巨大的影響，給大伊萬脆弱的威信狠狠一擊，甚至讓整個聯邦全都束手無策。進一步的，各個地方對聯邦中央深感失望，地區主義勢力得到進一步加強，在這種情況下，阿芙羅拉才會順勢成立這個新國家。這個事件就是，阿芙羅拉在這個被點燃之前，絕對不會輕易采取行動。這個女人做事非常慎重，一定是要在在最關鍵的時候，突然做出某種舉動，讓別人大吃一驚，同時也是卒不及防。”
“海參崴就在西伯利亞，卡爾波夫的兵變發生在西伯利亞，這一切看起來不是偶然。”李崇若有所思的提出：“卡爾波夫的兵變，該不會跟阿芙羅拉有什么關系吧？”
“卡爾波夫這個人，跟阿芙羅拉肯定沒關系，卡爾波夫有自己的利益訴求，跟阿芙羅拉的計劃完全不是一回事，雙方絕對不存在任何合作的基礎。”蒼浩說到這里，冷冷一笑：“但北極圈事件，我懷疑確實跟阿芙羅拉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