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婷最擅長抽人耳光,這一耳光用盡了全力,幾乎把于雙平抽的原地轉圈。
于雙平慘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抬手摸了一下臉,隨后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你……”于雙平憤怒的看著季敏婷:“你竟然敢打我!”
“打你?我特么還想殺了你呢!”季敏婷這會兒睚呲欲裂:“不管怎么說,大家也是有親戚關系的,你們竟然勸我出去被人潛規則,你們特么算什么親戚?”
于雙平非常火大,下意識想要還手,不過還不太敢。雖然季敏婷是一介女流,但兩個人真要動手起來,于雙平未必是季敏婷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季敏婷畢竟是公司第一大股東,所以對公司擁有最大的發言權。季敏婷母親在世的時候,把公司這些股東收拾得服服貼貼的,雖然她本人已經過世,不過余威仍在,沒人敢不把季敏婷當回事。
“這特么也算親戚……”季敏婷越來越火,可在極端憤怒之下,說話反而非常平靜:“到了關鍵時候就出賣我,難怪卡迪建設一年不如一年,在你們這幫人的操縱之下,公司沒有破產已經是奇跡了!”
呂紅升見季敏婷真的發火了,立即軟化了態度:“我理解你的憤怒,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眼下的危機不能得到解決,卡迪建設可真就破產了。這家公司就算再怎么不是,至少也有你母親的一份心血,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破產倒閉?”
“你們惹出來的麻煩,讓我去解決?”季敏婷冷冷一笑:“如果不是你們當時漫天要價,怎么可能激怒龐勁東,也許這個時候回購協議已經簽署了!”
呂紅升非常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再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我承認當時是我們不對,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責怪我們難道就能解決問題嗎?”
“可不是嗎。”于雙平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們做的又有什么錯,完全是為了股東利益考慮,難得公司有這么一個好機會,為什么不多賺一點?”
季敏婷反問:“你以為什么錢都可以賺嗎?”
這個時候,在場的還有另外一個股東,因為股份不如季敏婷,也不如于雙平和呂紅升,自知發言權不是很大,所以剛才一直沒出聲。但季敏婷跟呂紅升和于雙平的談話越來越僵化,這樣下去根本無助于解決問題,于是他出來打了一個圓場:“婷婷呀,我也覺得還是先解決眼下的危機,不管誰有什么責任還是留到日后再說。”
“怎么解決?”季敏婷冷笑一聲:“讓我去解決?獻身龐勁東?”
“這個倒不用……”這個股東不住地搖頭:“龐勁東這個人,雖然年輕的時候非常風流,但結婚之后對妻子非常忠誠。他的妻子逝世之后,這些年來一直沒有續弦,要知道以他的身份地位,如果想要再找個老婆,什么條件的女人隨便挑選。”
呂紅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也聽說過,我還聽說龐勁東有一個徒弟,至今沒有婚配。”
這個股東馬上提出:“咱們婷婷各方面條件這么優秀,是不是可以介紹給龐勁東的徒弟?”
季敏婷一拍桌子:“你們還是想要犧牲我?”
“我可沒這么說……”這個股東看了一眼呂紅升和于雙平,尷尬的笑著對季敏婷說道:“我跟他們的意思不是一樣,我可不是讓你去被潛規則,只是我覺得吧,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至少也可以找個男朋友嗎。龐勁東的徒弟,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各方面條件絕對不會差了,怎么說也配得上婷婷你。”
“沒錯。”呂紅升點了點頭:“這可不是潛規則,而是真正的談戀愛,如果咱們能夠跟龐勁東結成親家,別說這一次危機能夠平穩解決,以后在運河城更是花開富貴了。”
季敏婷長呼了一口氣:“反正你們還是把我推到第一線去!”
“真不是這個意思……”呂紅升不住地搖頭:“你看我們都說了,這一次真不是潛規則,而是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
于雙平和呂紅升也好,還是另外一個股東也罷,其實他們的態度完全一樣,那就是讓季敏婷用美色擺平龐勁東。雙方的區別在于,于雙平和呂紅升讓季敏婷搞定龐勁東本人,而另外那個股東則讓季敏婷搞定龐勁東的徒弟。
當然,他們用的借口也不一樣,這個股東含混的說“談戀愛”,于雙平則赤果果的要求被潛規則。但不管用什么樣的借口,這件事情的性質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讓季敏婷犧牲自己。
季敏婷實在懶得廢話了,一指房門:“全給我滾出去!”
那個股東干笑著勸道:“婷婷你別這樣……”
“滾!”季敏婷恨得牙癢癢的:“你們要是不滾,別逼我動人!”
這三個人不好意思再說什么,互相之間看了幾眼,訕訕的離開了。
呂紅升在走出門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季敏婷,非常無奈的說道:“先前確實是我們不對,可事情既然已經僵在這了,你拿我們發脾氣也不是個辦法,還不如想一想怎么解決問題!”
季敏婷拿起一個煙灰缸,沖著呂紅升丟了過去:“滾!”
最終,三個股東全被攆走了,季敏婷一個人坐在那里生悶氣。
季敏婷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過了一會兒,等到怒氣消了,感到非常無奈。
這幫股東確實不像話,他們惹出來麻煩,卻要讓自己犧牲美色去解決麻煩。問題是他們說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這種局面繼續發展下去,卡迪建設最后只有破產一途。
更糟糕的情況是,可能不只是卡迪建設要破產,所有這幫股東都不能留在運河城。畢竟運河成是龐勁東的地盤,龐勁東有一百種辦法,讓這幫人欲哭無淚。
退一步來說,就算離開運河城,只怕仍會非常麻煩。
季敏婷是知道的,龐勁東跟T國內閣關系非常好,否則龐勁東也沒機會在這里興建一座城市。也就是說,只要龐勁東愿意,能夠讓這些人在T國也混不下去。偏偏卡迪建設這幫股東全都是T國華人,就算可以離開運河城,如果連T國也留不下,又能去什么地方。
龐勁東這個人可不寬宏大量,正相反的是睚眥必報,所以從沒有人敢得罪龐勁東。偏偏卡迪建設的股東今天徹底得罪了龐勁東,雖然季敏婷自己沒有責任,可難免野獸池魚之殃。
想來想去,季敏婷覺得還是應該跟龐勁東溝通一下,于是把電話給龐勁東打了過去:“我還是想跟你談一下……”
龐勁東的聲音非常冰冷:“談回購的事情嗎?”
季敏婷點了點頭:“是的。”
“我的態度很明白了,我已經沒有談判的興趣了……”龐勁東冷笑一聲,告訴季敏婷:“我只給別人一次機會,如果別人不把握這個機會,那么就沒有第二次了。”
“龐先生,當下的情況你也知道,現在事態已經擴大化。如果回購協議不能達成,以后卡迪建設就只有面臨破產一途……”深吸了一口氣,季敏婷非常無奈的說道:“我們公司的股東想得太簡單了,剛開始的時候以為受害者只是隧道里的那些人質,公司可以借這個機會提升本年度利潤。實際情況是,卡迪建設成了眾矢之的,在公眾眼里跟恐 分子同樣可恨,我們不希望做這樣的惡人。”
“當你們漫天要價的時候,本來也已經成為惡人!”
“龐先生,漫天要價只是部分股東的責任,卡迪建設不是只有他們,你多少也要為別人考慮嗎……”季敏婷拿出平生最大的耐心,試圖說服龐勁東:“現在這形式已經發展成為,如果我們不簽署回購協議,不只是隧道里的人質受到威脅,卡迪建設本身也會成為事件受害者。龐先生,我是一直支持回購的,開會的時候我也在場,你應該知道我從沒有漫天要價。就算你不考慮于雙平和呂紅升,至少也要為我這樣的人考慮一下,畢竟我們是沒有責任的!”
“你本人確實沒有責任,而且我也相信卡迪建設的股東并不都是這么缺德,但你必須明白一個道理——我的原則不能輕易打破!”頓了一下,龐勁東告訴季敏婷:“我已經對外界說過終止回購,如果改了主意又跟你們重新談判,那么我龐勁東在外人眼里哪里還有信用。你們卡迪建設可以得罪我,而且不付出任何代價,那么以后同樣會有人抱著僥幸心理,到我這里來找便宜。”
“那我該怎么辦?”
“抱歉!我沒有辦法!”龐勁東緩緩搖了搖頭:“雖然你是無辜的,但你至少還活著,隧道里的人質也是無辜的,現在已經死了十幾個了。這件事情注定要有一些無辜者受害,有的是哈撒烈士旅造成的,有的則是我造成的,你比起那些被爆頭的人質已經非常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