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軍人要慎戰,從不畏戰,但不能輕言開戰。”蒼浩意味深長的說道:“因為真正經歷過戰爭的軍人,最深刻的理解戰爭是多么的可怕,輕言戰爭是對自己和國民,甚至對自己的敵人都不負責任。那些喜歡叫囂戰爭的軍人,偏偏就是沒上過戰場的,比如有個姓戴所謂軍人,叫囂跟m國互相扔核彈,大不了把我們沿海城市全炸沒了,反正我們不怕死,看m國敢不敢付出同等代價……這種人竟然還被稱為鷹派,這特么明明是狂犬派才對,這話事實上包含一種意思,那就是華夏人命不如m國值錢。你輕言戰爭也就罷了,還沒等開戰先惦記著把自己家炸沒了,狂犬病已經滲入骨髓。老百姓辛苦一輩子攢錢買的房子,你拿來去當別人的靶子,這也說明了你自認沒有能力保家衛國,那么問題來了——你給賠錢不?就算你愿意賠錢,你賠得起嗎?現在家家戶戶都是一個孩子,當爹媽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把孩子拉扯大,你給送上戰場一轉眼全給炸光了,你去給人家爹媽養老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廖家珺深深的點了點頭:“我剛才就想說,你這些話表面聽起來沒有血性,其實這就是最大的血性。”
“真正的軍人應該是這樣——不言戰,戰必勝!”蒼浩一字一頓的說道:“真正負責任的軍人不應該輕易鼓動戰爭,我們現在對付的是老漢,其實這就是個最好的例子,當然我說的不是鬼煞本人,而是他的東瀛主子。東瀛并非從一開始就準備全面侵華統治整個亞洲,事實上東瀛在近代培養了一大批華夏通,用他們自己的話說是‘支那通’,最有名的比如佐佐木到一。這些人深刻了解華夏,熱衷于華夏革命,很多人都曾經幫助孫中山推翻滿清王朝,甚至于他們還想要幫助強大中國,跟東瀛一起對抗白人霸權。偏偏這些人,后來全成了侵華急先鋒,尤其是佐佐木到一,在南京還有血債。東瀛因為面對西方列強的壓迫,策略剛開始是聯合所有東北亞國家,一起對抗白人霸權,是為‘東亞保全’。后來,他們又試圖控制華夏幫助對抗白人,進而又試圖控制和掠奪華夏資源,到最后則是準備全面占領華夏。這是一個不斷的量變過程,到1940年才形成了我們后來看到的抗戰,這個量變是怎么形成的?簡單的說,就是激進派軍人不斷占據上風,牽制打壓其他意見,最后決定了國家戰略走向。1940年以后的東瀛,用四個字可以形容——軍部當國,也就是激進派軍人控制了整個國家政治。”
廖家珺被這一番話吸引了:“繼續說。”
“自從跟這些東瀛老鬼子打交道,我開始不斷學習東瀛歷史,我發現如果不是軍部當國,東瀛也未必是后來的慘敗。因為我們都知道,東瀛發動的這場不義戰爭最后一定會失敗……”頓了一下,蒼浩接著說道:“也就是東瀛戰敗之后,國家變成什么樣子,死了多少人就不計算了,挨了兩顆原子彈也不說了。大批m國軍隊進駐東瀛,為了保證m國士兵不侵犯本國婦女,被迫組織一大批女人主動給m國送上門,這些女人是為‘昭和阿吉’。更不用說,戰敗讓東瀛背上沉重的政治抱負,這些年來東瀛一直謀求國家政治正常化,又想要進入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又想要在各種場合發揮更大作用。結果無一例外失敗了,因為他們當年侵略的國家太多,所以反對的人也就多。那么,當年那些鼓吹對外發動戰爭的軍人,內心就不感到一絲絲愧疚嗎,如果不是他們的好戰和偏執也不至于讓國家淪落到這種地步。提起這段歷史,華夏人都切齒痛恨東瀛人,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段歷史背后的隱喻。最直接的,東瀛這段歷史其實給今天的華夏提供了很好的借鑒,姓戴的這種狂犬表面上裝的跟岳飛一樣,其實骨子里跟東瀛那些軍國主義者沒有任何區別。他們的政策一點付諸實施,會給這個國家帶來深重的災難,到時他們一拍股移民走人去國外了,留下的是無數百姓給他們擦股。”
“我聽說過你提到的這個人,其實也就是打打嘴炮而已,也不敢真的怎么樣。”一邊說著,廖家珺一邊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最近幾年,社會進入了一種怪圈,誰說話夠狠夠極端夠激進,誰就可以獲得大量粉絲擁躉。這也是近百年華夏屈辱史在當代產生的一種心理反彈,問題就是這種心理反彈太過強烈,失去了理智和冷靜。姓戴的這種人也只是迎合市場需求,他說的那套東西,他自己是不是相信,其實都不好講。”
蒼浩和廖家珺暢談歷史,似乎有點云淡風輕,但此時現場的氛圍卻更加緊張了。
謝爾琴科親自帶領突擊隊,終于抵達倉庫前方,跟昆蘭匯合了。
謝爾琴科在這一路上,都沒發現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但也就是到達昆蘭的裝甲車這里,發現地上影影綽綽有好幾個光團。
“先別動!”謝爾琴科的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觀察一下!”
這些光影自然就是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問題是目前還不能肯定阿瑞斯之矛的攻擊是否發生效果,不能排除仍然具有攻擊性。
夜視儀只能部分看到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沒有楊兆明的超光譜攝像機,就無法判斷這些機器人是否能正常工作。
過了幾分鐘,這些光影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狀態。
蒼浩看了一下時間,催促道:“馬上就要天亮了!”
“我馬上行動!”謝爾琴科立即吩咐手下:“跟我來!”
謝爾琴科從裝甲車上跳下來,沖在最前面,槍托抵在肩膀上,把槍口瞄準那些光影所在的地方。
盡管普通槍械根本沒什么用,可謝爾琴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也算是一種心理安慰。
很快的,謝爾琴科來到昆蘭的裝甲車前,在車門上敲了幾下,然后喊道:“安全!”
昆蘭這邊已經做好準備,立即保護著楊兆明從裝甲車上下來,再然后又在謝爾琴科的掩護之下,迅速撤退到謝爾琴科的裝甲車上。
在這個過程中,楊兆明始終死死地抱著那臺超光譜攝像機,本來他前段時間都想要丟掉這臺設備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派上了大用場。
超光譜攝像機的體積不小,楊兆明的身材有些羸弱,此時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而且他拒絕讓別人幫忙,非常不放心有其他人來擺弄自己的設備。
直到昆蘭和楊兆明這一邊撤退到了裝甲車上,那些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仍然沒有任何動靜,始終還在原地。
謝爾琴科終于松了一口氣:“撤退!馬上撤!”
于是,所有血獅雇傭兵按照來時的路線,迅速向后方退去,在路上始終開著夜視儀,警惕的觀察著周圍,防止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尾隨上來。
廖家珺非常擔心:“如果那些怪物跟上來怎么辦?”
蒼浩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廖家珺,而是問謝爾琴科:“你說應該怎么辦?”
“沒辦法嘍,就像昆蘭一樣,只有老老實實躲在裝甲車里,等著你們想辦法趕過來救援。”謝爾琴科不住的搖頭:“如果你們始終找不到辦法,那么我們也就只有就地犧牲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擴散出去。”
“如果直到你們被迫犧牲,我們也沒找到辦法對付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那么也就是說根本不能阻止擴散,現在的封鎖圈根本用沒有。既然這樣,你們仍然得盡快撤出來吧……”蒼浩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想讓你們死在我的面前!”
楊兆明這個時候說道:“不會的!我相信這些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機器人已經全部癱瘓!”
昆蘭不太相信:“你確定?”
“我說過,只要這些所謂鬼怪不是什么超自然物體,是符合現代科學的存在,那么就必須遵從科學規律。”楊兆明毫不猶豫的說道:“超強電磁脈沖可以摧毀一切電子裝備,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只是一種物質形態,這些機器人內部也一定有大量電子設備,那么就必須在電磁脈沖之下被摧毀。”
蒼浩嘆了一口氣:“但愿如此吧。”
很快的,謝爾琴科帶著昆蘭和楊兆明撤了出來,退回到警方封鎖線之外。
進去打仗和救人的是血獅雇傭兵,負責封鎖外圍的則是警方,也就是說血獅雇傭兵的進進出出,都要通過警方這一邊。不過雙方早就已經建立了共同指揮,互相協調不是問題,也就是血獅雇傭兵撤出來之后,警方進一步加強了封鎖。
廖家珺問蒼浩:“接下來該怎么辦?”
“先讓楊兆明修好超光譜攝像機,然后重新回到現場,檢測攻擊情況。”蒼浩毫不猶豫的說道:“雖然楊兆明保證,這些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已經失控,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