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浩苦笑著說了一句：“是有一點悲哀，可又有什么辦法？”
黃彬煥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考慮一下，如果這些機器人突然分散，進攻其他地方，那該怎么辦？”
黃彬煥提出的確實是一個重要問題，看起來這些機器人守株待兔，只等著血獅雇傭兵不斷趕到，然后殲滅之。
然而，鬼煞那邊完全可以采用另外一種戰術，那就是調動這些機器人進攻廣廈警察和駐軍。
以這些機器人的威力，警察和軍隊根本抵擋不住，只有被團滅的份兒，這樣一來，任何人都無可奈何。
而且，軍隊和警察都沒有配備超光譜攝像機，他們甚至根本看不到這些機器人，很可能莫名其妙就送了命。
按說鬼煞是有這個膽子的，做事從來不怕把事情鬧大，可不知道為什么卻偏偏沒這么做，似乎有點心慈手軟了。
楊兆明思忖片刻，說了一句：“應該不會……”
黃彬煥急忙問：“為什么？”
“能量。”楊兆明若有所思的說道：“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本質上是物質的一種形態，并不會自行產生能量，正相反的是，機器人的活動還會消耗大量能量。我推測這些機器人的基本工作原理，跟我們平常見到的沒有什么區別，都是自身有一定能量儲備，消耗之后需要充能。也就是說，這些機器人的能量儲備，僅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的攻擊而已，如果攻擊范圍太大，充能就很麻煩了。”
蒼浩點了點頭：“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當下，制約人類技術進步的一大瓶頸就是電池……”楊兆明非常感慨的說道：“只要解決了電池平靜，不知道還會誕生多少驚世駭俗的技術。”
蒼浩立即問：“你認識聿皇嗎？”
楊兆明搖了搖頭：“不認識。”
聿皇就擁有極其強悍的電池技術，雖然他也是墨師的朋友，但跟楊兆明和王天鴻都不認識。
蒼浩只說了一句：“回頭給你們介紹一下，一定會讓你大有收獲。”
“好的。”楊兆明點了一下頭，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艾瑞斯之矛可以讓這些機器人失控，但不會摧毀這些機器人的物質形態，也就是說，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的物質仍然存在，只要碰觸到仍然會造成巨大傷亡。”
蒼浩直接給出了一個辦法：“這個很好辦，等到事情結束之后，就把當地圈禁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想要徹底摧毀這些物質，還是需要電漿炮。”
“這個也很好辦。”蒼浩笑了笑：“你有技術，我有錢，只要你能把這種武器造出來，不管需要任何東西，盡管開口提就是了。”
楊兆明笑了：“看來你很急于獲得這種武器。”
“當然了。”蒼浩很誠實的道：“有了這種武器，血獅雇傭兵就天下無敵了。”
黃彬煥提醒道：“如果能夠控制這些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機器人，我們同樣可以天下無敵。”
“話是這么說，問題是關于這東西，我們目前找不到任何制造和實用技術……”蒼浩說到這里，同樣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這種武器確實是東瀛人制造的，為什么不早一點拿出來用，知道九月之盟覆滅，也沒見動用。”
黃彬煥費解的問道：“我也很奇怪，這些東瀛人是怎么想的，自己辛苦研究出來的東西，最后竟然便宜了鬼煞？”
“有一種解釋，可以說是我們運氣太好了，或者說九月之盟太倒霉了，這種武器剛剛定型，九月之盟就翻船了。”嘿嘿一笑，蒼浩不無譏諷的道：“也可以說是鬼煞運氣太好了！”
黃彬煥很好奇的問：“說到這還牽扯出一個問題——福島核電站前幾年好像發生事故了吧？”
“我正要說這個事兒……”蒼浩嘿嘿一笑，緩緩說道：“既然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需要大量能量，那么福島核電站作為制造基地是不二之選，貌似是三年多前，福島核電站發生嚴重事故。接下來，東瀛政府永久關閉了福島第一核電廠的四個機組，并且準備把整個第一核電廠全部退役，事故周圍地區成為無人區，幾乎是第二個切爾諾貝利。現在看來，這個事故好像有點蹊蹺，有可能是在掩人耳目。”
楊兆明贊同這個說法：“我也這么想，我們可以做一個合理推測，三年多以前，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研究獲得突破性進展，已經可以正式投入生產。為了獲取巨大能量，同時掩人耳目，于是通過人為制造和事故把整個地區變成無人區，又有誰會想到在到處都是核輻射的地方竟然會秘密生產這種大殺器呢。”
“這種事兒是有前車之鑒的。”蒼浩告訴楊兆明：“切爾諾貝利當年發生事故被廢棄之后，一個叫雷澤諾夫的老克格勃悄悄占領了那里，秘密研制和生產各種新式武器，幾十年來無人知曉，阿瑞斯之矛就是在那生產的。東瀛人完全可能采用同樣的手段，四個機組說是永久關閉了，如果偷偷運行又有誰能知道呢。”
“老雷澤諾夫那件事，我多少有點耳聞，有時間的話我希望跟你聊一聊，獲得第一手信息……”楊兆明由衷的感嘆道：“蒼浩，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有故事的人，這也是我愿意加入血獅雇傭兵的原因。”
蒼浩繼續分析起來：“現在看起來事情發展順序應該是這樣的——東瀛人很可能多年來一直秘密研究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直到三年前才有了突破性進展，于是福島爆發了核事故，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有了生產地點，然后三年多時間里制造出了這幾個試驗型號，還沒等正式投入使用，九月之盟就完蛋了。福島現在的生產基地，應該已經落到了鬼煞的手里，那么問題就來了，我們摧毀了這些機器人之后，鬼煞會不會生產更多？”
不破哲生插嘴說了一句：“我認為不會的。”
“哦？”蒼浩饒有興趣的道：“說說你的理由！”
“我們東瀛人做事是非常謹慎的，根據我對這些軍國主義者的了解，他們還要加一個更字。所以，生產基地在福島，但相關技術資料一定是保存在其他地方……”頓了一下，不破哲生接著說道：“雖然我不懂物理學，但我知道連一條普通的生產線都要有說明書，這么復雜的東西就算有設備，但沒有相應的技術，也根本生產不出來。當然了，九月之盟那幾個首領應該也是不懂技術，他們肯定有一整個研究和生產團隊，最關鍵的就是九月之盟覆滅之后，這個團隊何去何從……”
蒼浩點點頭：“你繼續說。”
“如果誰接管了這個團隊，誰就可以繼續生產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問題就在于鬼煞不可能接管，原因很簡單——他是華夏人。”搖了搖頭，不破哲生非常認真的說道：“我想大家都知道，東瀛軍國主義者全都自高自大，看不起除了東瀛人之外的所有民族，尤其看不起華夏人。鬼煞不只是華夏人，還是東瀛人的走狗，而且還是當了將近一個世紀的走狗，試問東瀛人怎么可能看得起他。給九月之盟工作的，不管是科學家還是其他什么人，同樣都是軍國主義者，他們寧可自殺也不會讓一個支那人來領導自己……抱歉我這么說，不過軍國主義者確實把華夏人稱為支那人，你們千萬不要懷疑東瀛人對自殺這事兒一向很開的開，尤其是那些追求武士道精神的，一言不合就剖腹自盡。”
“你說的沒錯……”蒼浩嘿嘿一笑：“不用說軍國主義者，換位思考，即便是我們，怎么可能愿意被曾經的走狗反過來領導自己？！”
“所以鬼煞沒有能力領導這個團隊，我估計團隊已經隨著九月之盟，一起煙消云散了。”嘆了一口氣，不破哲生有點感慨的說道：“鬼煞其實也挺可憐，一輩子給東瀛人服務，始終被東瀛人看不起。”
“這就是說，只是有了設備還不行，必須找到技術資料才能重啟生產……”頓了一下，蒼浩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不知道技術資料在哪，不過既然知道生產基地可能在福島，還是應該做點什么。”
黃彬煥提出：“有空我們去一趟福島吧。”
“我就是這么打算的。”蒼浩點頭贊同：“到了福島之后，只要發現了有價值的東西，哪怕暫時沒有用，也一概帶回來。就算是我們永遠用不上，也不能落到別人的手里，必須由我們來掌握。”
謝爾琴科在通訊器聽著談話，這時提出：“我覺得你要準備一件事，在阿瑞斯之矛爆炸之后，鬼煞一旦發現所有機器人失控，有可能會摧毀生產基地。”
黃彬煥不解：“也許鬼煞早就把基地摧毀了呢？”
“不會的。”謝爾琴科搖了搖頭，分析道：“兩個原因，第一是我贊同不破哲生的意見，鬼煞沒有能力生產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但也沒有必要摧毀生產基地。全世界都不知道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已經可以實現，在九月之盟毀滅之后，掌握這個秘密的也就只有鬼煞了，所以鬼煞不存在這么做的必要。萬一有一天掌握了相關技術，鬼煞可以重啟生產呢，不管做什么事總是要懷抱一點希望；第二是福島在東瀛本土，過去是核電站，現在又是禁區，鬼煞想在那里有所動作非常困難，我認為鬼煞有可能想要進去一趟都很困難。過去，有九月之盟暗中操縱一切，鬼煞或許可以自由進出福島，既然九月之盟已經不在了，東瀛那邊認識鬼煞他是誰？也就是說，恐怕鬼煞想要靠近福島都非常困難，更不用說如果鬼煞在福島搞點破壞，很容易引起東瀛政府注意，到時搞不好東瀛方面就會有人出來對付鬼煞了。”
蒼浩贊同這個分析：“玻色—愛因斯坦凝聚態的生產設備，現在應該完好無損的保存在福島，只等著我們去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