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分明是一個深入敵后,出生入死的無名英雄啊,待遇為什么竟然像是犯人一樣?
貝梵音看去李墨陽的眼神復雜,更多的是敬意和愛慕。
美人愛英雄,自古以來都是這樣。貝梵音發覺自己已經對李墨陽產生了好感,她急切地想對閨蜜分享。
不過李墨陽并沒有匯報自己的真實想法。
半個月的潛艇生活,李墨陽靜靜地思考了很多事情。
身份暴露,緊急回國?我隱藏的很好啊,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身份是5s級保密檔案,這絕對是泄密事件。
回國也是件好事,八年了,也該回家看看了,老爹老媽都上歲數了,這次回國權當休個長假,好好陪陪父母……
另外看了八年大洋馬,也該好好的享受一下華夏美女的風情,美女們,我李墨陽來啦……
“咳咳,你也算是一個老特工了,怎么會搞得如此驚天動地,你知道你的魯莽行為,給國家造成了多大的被動嗎?”
何宇刺耳的公鴨嗓讓人很不舒服,更讓人不舒服的是他的這句話。
顧天揚皺了皺眉頭,低頭喝了一口茶,卻沒有說什么。
這個何宇,算是顧天揚同齡一代人,沒有執行過特工任務的經歷,但因為背景深厚,在帝都安全部一直順風順水,步步高升,直到現在的監察室主任位置。
貝梵音人微言輕,沒有發泄的渠道,只是在紙上狠狠地畫了一個東廠太監。
“我有個問題,何主任總是在講我的行動給國家造成了被動,請問是什么被動局面,如果是我的問題,我一定承擔責任。不過對于我身份暴漏的問題,我個人保持疑問,我相信很多特工和我一樣,面對身份泄密,都會有這樣的疑問。”
“你不要以為立了那么多功勞,你就有權責問上級,注意你的態度,你這是驕傲自大的表現,長此下去,是很危險地。”
何宇臉上青筋暴漏,也不再端著架子,像個潑婦一樣指著李墨陽。
李墨陽轉眼望去窗外,沒有理睬何宇。
顧天揚低頭喝茶,貝梵音在紙上寫寫畫畫。
何宇突然發覺失態,尷尬地收回胳膊。
其實他這是典型的自卑癥,從未執行過任務,從未有過歷險經歷,讓他在一線特工面前總是覺得底氣不足,只能用監察室審查的借口,頤指氣使,滿足自尊。這是一種病,可惜沒人反映。
“額,當時在船上還有我們出國考察的某部的一位領導,額,這個不是主要的,米國對你的行為稱之為恐怖襲擊,讓我們外交部做出解釋,這給國家造成了多大的被動,你知道嗎?”
何宇有點昏頭了,把內幕透露了出來,他真不是個做特工的料。
李墨陽做恍然大悟狀,顧天揚和貝梵音也都明白過味來。
這分明是那個神馬領導精神上受了驚嚇,惡人先告狀,借例行審查之機收拾李墨陽。
至于外交事件,那更是子虛烏有,米國不會因此來指責華夏搞恐怖襲擊。再者說,你外交部不就是用來和稀泥,擦屁股的嗎?要不然要你何用。
如果因為此,就要審查指責一名出生入死的特工,那可真傷了一線特工們的心了。
貝梵音心底里一絲悸動,李墨陽風輕云淡的樣子讓她更加難受,她知道李墨陽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假的,一定是裝出來的。
為什么要讓我們的英雄,流汗流血還要流淚呢?
“簽個字。”
何宇悻悻地拿著李墨陽簽字的述職報告,看了一眼,轉瞬恢復了高高在上的面孔。
“我宣布一下部里對你的處理決定:一,暫時雪藏,時間不定;二,雪藏期間,隨時待命;三,雪藏期間,臨時接受濱海局的領導。”
何宇冷冰冰地宣布完決定,繼而對顧天揚說道:“我在隔壁,老顧你把其他情況交代一下。”
說完何宇陰沉著臉轉身離開小會議室,剛才的失態,讓他自感丟了份,接下來的安排就交給了顧天揚。
“小李,請坐。”
顧天揚臉色一緩,不過仍然帶著一絲壓抑,一指貝梵音的座位。
他長舒一口氣,心里腹誹不已,娘的,什么玩意,接下來要告訴李墨陽的,反而比剛才的審查更讓顧天揚為難。
貝梵音連忙站起來讓座,沖了一杯茶,莞爾一笑,恭敬地遞給李墨陽。貝梵音的笑容把剛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小會議室里頓時生機盎然。
李墨陽看到顧局長的表情,反倒大度地笑笑:“局長好,馬上接受你的領導了,有什么指示,您盡管吩咐。”
顧天揚欲言又止,愣了一會,從寫字臺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李墨陽:“這是你的身份證件,這八年你的身份是深圳富士通的一名打工仔,這張存折是你八年國安局副處級特工的海外補助,一共四十萬。”
“噗哧。”貝梵音笑出了聲,打工仔的身份,還真符合李墨陽現在的非主流打扮。
顧天揚瞪了貝梵音一眼,緩緩精神頭,這才語氣沉重地對李墨陽說:“李墨陽同志,八年的潛伏你為祖國做了很大的貢獻,你辛苦了。”
貝梵音同樣發覺不對頭,顧局長平常不是這樣的啊,從來都是笑呵呵的。
李墨陽隱約發覺顧天揚話中有話,剛想謙虛一番,顧天揚擺擺手臉色更加沉重。
“身為特工人員,特別是你這樣的優秀特工,心理素質要比鋼鐵還要堅硬,希望接下來這個消息,你能挺住!”
李墨陽心里一沉,他隱約猜到了什么。
“本來你這次回國,趁著停職雪藏的機會,可以和父母團聚。唉……”
顧天揚一時哽噎說不下去,他不知道要怎么對李墨陽說。
他也是特工一線出身摸爬滾打幾十年,自然知道無名英雄背后的心酸。
“我父母怎么了?”
李墨陽突地站起來,顧天揚局長的表情,分明是……
“冷靜,李墨陽同志!”
顧天揚迅即恢復了心神,語氣雖然沉重,但是紛擾的心態卻立刻恢復了正常。
“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父親因為尿毒癥,半年前已經去世了,而你的母親,你母親一周前不幸被倒塌的墻壁砸死了,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爸,媽,孩兒對不起你們!”
李墨陽痛苦地大喊一聲眼淚奪眶而出,巨大的悲痛一下子擊碎了他的神經,李墨陽陷入瘋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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