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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繼續治心病繼續視察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重生之我是阿斗

  上回說到,劉厚與步騭等人來到燒埋處,看到兩堆堆積如山的人畜尸體,感到異常震撼、恐怖與惡心。

  當然,劉厚除外,他和一些親兵都是親歷過荊州之戰、南中之戰的,一路打仗下來,死尸見過無數,神經早練得很大條,所以能對這些尸堆無動于衷。

  原來,這里正是各路收尸隊收回來的尸體存放、處理處。本來,小鎮外有個義莊,是專門暫時存放尸體用的。但是這個義莊也被洪水沖塌了,再加上要處理的尸體太多了,一個小小的義莊根本容納不下來。

  于是,蜀軍干脆在小鎮外找了一塊大大的空地,就這樣在曠野中處理尸體。處理尸體的方法很簡單,一個字曰:“燒”。

  尸體雖然在搬回了之前就撒上石灰粉,但是,這東西畢竟不是漂白粉,消毒效果不足,更何況也無法作用到尸體內部。從古到今,對付腐尸的最好辦法還是燒。

  這時候,在眾人眼前的除了兩堆尸體外,還有幾堆柴火堆,熊熊的烈火正在分批焚燒著尸體。有一些士兵和百姓忙忙碌碌地將一些尸體抬出來,放在還沒開始燒的柴草上,然后有人負責點火,將這些尸體焚燒掉。

  再往外圍看去,有些人正在搭建新的柴草堆,顯然這些人在準備著新的焚尸點。

  而更遠處,鄉間小路上,有百姓和士兵正源源不斷地將木柴、干草從遠處運過來。總之,所有人都分工明確、各司其職,忙忙碌碌的就像一群勤勞的螞蟻。

  如果不看他們在忙些什么,這一幕的確是一副令人陶醉的集體勞動圖。可惜看清楚他們在做什么后,就會以為自己來到了修羅地獄。

  步騭終于對自己這次制造人工洪水,殺傷那么多百姓有個感性的認識。可是不等他想通,太子殿下那有點可惡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這只是其中很小部分尸體而已,還不及你殺死的人的幾分之一。在其他小鎮也有這樣的燒埋處。”

  這次不用人架著他,他自己顫抖著爬下馬車,緩緩向著堆放人尸的那個尸山走了過去。

  劉厚看到他神情呆滯,兩眼發直,兩股戰戰,知道他已經進入一種極端的心理狀態中,于是也不阻止他。

  只見步騭戰戰巍巍地走到尸山前,一下子跪了下來,完全無視中人欲嘔的尸臭味,完全無視地下橫流的尸水,就這樣跪了下來。

“嗚,嗚,嗚......”步騭開始嚎啕大哭,那張已經有皺紋的臉上淚如雨下,扭曲的臉容看起來就像一朵被雨水打殘了的菊花  哭到后面,他開始捶足頓胸,繼而雙手撐地,用力磕頭,并撕心裂肺地大叫:“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犯下了彌天大錯!”,“蒼天啊,大地啊,請求你們懲罰我吧!我知道我錯了!”

  叩頭聲砰砰直響,即使這里是軟軟的泥地,步騭的額頭也很快就被磕破,鮮血染紅了地下的泥土。

  周雪擔心地拉了拉劉厚的衣袖,用祈求的眼光看著他。劉厚感覺到差不多了,再這樣下去,這個步騭非把自己磕死不可。于是,他對身邊連個親兵發出命令:“去把他拉起來吧。”

  兩個親兵上前,將步騭強行架起來,步騭還待掙扎,無奈他絕食時間過長,體虛得厲害,雖然剛喝了幾碗糖鹽水,不過離恢復正常體能還差得遠,那里是兩個身強力壯長期鍛煉的親兵對手,一下子就被親兵像拎小雞一樣拎起來,扔回馬車上。

  步騭到了馬車上仍然不老實,繼續跪在馬車地板上,用力磕著頭,木板比泥地硬度硬得多了,步騭的額頭瞬間就傷上加傷,鮮血頓時在馬車上四濺開來。

  劉厚看著他的樣子,皺著眉頭大吼道:“好了,你有完沒完啊。把我的馬車都弄臟了。如果犯了錯磕頭認錯就行,那還要捕快有什么用?”

  步騭被劉厚一嗓子吼叫驚醒了過來,脫離了那種玄妙的精神狀態,停止了磕頭與嚎哭,在心里細細琢磨著太子的這句話。“如果犯了錯磕頭認錯就行,那還要捕快有什么用?”越琢磨越覺得這句話不一般,越琢磨越覺得這句話蘊含著高深的哲理。

  看到步騭安靜下來,劉厚吩咐馬車重新啟動,調頭離開這個燒埋處,穿過小鎮,到了小鎮的另一側,奔往下一個地點。

  “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犯下大錯,就要想辦法去就糾正這種錯誤,去贖罪,去補償被你傷害的人,這樣才是積極的態度。你在這里自怨自艾、尋死覓活、自殘身體也是于事無補。

  那些被你殘害的百姓依然顛沛流離、居無定所,依然衣食無著、忍饑挨餓,依然貧病交加、困苦潦倒。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幫助他們,讓他們走出困境,重建家園,重新過上好日子。”

  聽到這里,步騭很誠懇地跪在劉厚面前,端端正正地叩了一個響頭道:“請太子教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贖回我犯的罪行,怎樣才能補償受災的百姓,讓他們重新過上好日子。”

  “孺子可教也。”劉厚摸著下巴并不存在的胡子,裝出一副老學究的模樣道,“下一站,就是我們重建家園的地點,你好好看看我們是怎么做的。”

  很快,他們一行就到了百姓重建家園的地點。很快,步騭就被這里弘大的勞動場面震驚了。

  這里是小鎮外面沒多遠的一個地勢相對較高的一塊空地,這樣的選址應該是考慮到防洪的要求。數千人在這塊空地上建造房子,有百姓,有蜀軍的士兵,也有蜀軍的隨軍工匠,場面煞是壯觀。

  馬車首先穿過一個簡陋的牌坊進入村子中,這個簡陋的牌坊其實就是兩條柱子,中間高高地掛了一塊橫著的木板,木板上刻著“軍民新村”四個大字,顯然是為了紀念這條新的村子是在蜀軍幫助下建立起來的。

  步騭坐在馬車上一路見到的都是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一些木匠在鋸木頭,有人在架房梁,有泥瓦匠在砌磚,有人在挖地基,有人在平整地面,更多的人是在搬運各種建筑材料。

  步騭看到這些人都是用磚瓦建房子的,再次震精了一把,這年頭,老百姓建房子多是用茅草做屋頂,再用泥巴糊點草做墻壁。似這等用磚做墻,瓦做頂的房子,那是地主老爺才有的待遇啊。

  可是步騭環顧四周,發現這些房子都是統一規制的,沒有發現有建茅草屋的,難道這里住的都是地主老爺?可是,哪里來那么多地主老爺?

  不懂就要問,現在的步騭經過劇烈的心靈洗禮,早就沒有那種傲氣和倔脾氣,尤其在劉厚面前,他很是服氣。他心里知道,這個太子雖說只有十幾歲,可是懂的道理比自己多得多了。

  “太子,為什么他們建的都是磚瓦房?這些房都是給誰住的?”

  劉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當然要建磚瓦房啦,難道還能建水泥房啊?那成本就太高了。這些房當然是給受災的老百姓住的,還能給誰住?”

  步騭聽不懂水泥房是什么,但是這和他的問題無關,也不去理會,他追問道:“既是給百姓住的,為什么不建茅草房?”

  “欸,我說步大人,你怎么那么沒良心啊,剛才懺悔說自己知道自己犯下滔天罪行,還說要贖罪、要補償百姓,怎么轉眼又對百姓那么刻薄?”

  “我,我,我沒有對百姓刻薄啊。”步騭吶吶地道。

  “那你還說要給百姓住茅草房?嶺南地區多風雨,洪水經常泛濫,氣候又潮濕。茅草房根本不經住,說不定下一個臺風來了就能把屋頂掀飛,下一個洪水來就能把房子沖垮。

  就算沒有這些,到了梅雨季節,茅草房也會到處發霉。這樣的環境你讓人怎么住?剛才還說要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呢,如果不住上結實干燥的磚瓦房怎么能算是好日子?”

  ......”步騭一時語塞,想了一會,才道:“騭也知道,能讓百姓住上磚瓦房是最好的。可是,磚瓦房造價昂貴,以我們現在的錢財,很難大量建造磚瓦房。

  救災的基本原則是要快速、要量大、要平均。現在涌現大量災民,我們要全部安置他們,應當將錢糧用在關鍵的地方,就算要建住宿的地方,也應盡量快速建立起簡單的住宿場所,如窩棚、如帳篷、如茅草屋這些,以盡量安置所有的人。

  如果建磚瓦房,就只能建很少量的房子,這樣安置的人就很少,沒有得到安置的人就會心生不滿,這樣就很容易產生禍亂。”

  聽了步騭的話,劉厚暗暗點頭,這個步騭不愧為東吳日后的丞相,果然有兩把刷子。他說的救災原則“快速、大量、平均”很有道理,在這個時代的確很適用,甚至在后代也是需要遵循的原則。

  不枉自己扮演心靈導師,對他進行心靈沖擊治療,看來很有希望將他挖過來麾下效力。

  這個人雖然心思歹毒了一點,對百姓殘暴了一點,但是,經過這次的心靈洗禮,相信他的心性以后一定會有所改變,說不定就會變成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那樣的話,自己就真是撿到寶了。

  既然這個步騭可能是自己以后的得力干將,自然要給他好好上上課,解解惑了,于是,劉厚對他解釋道:

  “呵呵,步大人說得好,你所說的救災原則的確是至理,可是我要告訴你,你那三條原則只是救災初期的原則。而我們已經經過了這個階段了。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這番話,劉厚讓馬車繞過這片建筑工地,來到另一個區域。一來到這里,步騭馬上明白太子剛才那番話的意思了。

  只見這里密密麻麻都是帳篷和窩棚,顯然這里就是災民臨時居住區。也就是說,這個太子早就將軍帳拿出來,實現了剛才步騭說的那三條原則。而令步騭感到吃驚的是,這些帳篷竟然全部是蜀軍的軍帳。

  “太子殿下,這些都是軍帳,難道,難道……”步騭想到一個可能,可是他不敢相信、不敢想象會是這樣。

  “沒錯,這些都是我們軍的軍帳,我讓士兵擠一擠,省出一半的軍帳出來給災民住,我軍有十幾萬人,省下來的軍帳足夠安置好幾萬災民了,再建一些窩棚,就可以安置所有的災民。你可以去問問,現在已經沒有一個災民需要露宿野外的。”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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