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豪鉆進了電梯中,劉敬業走樓梯,一邊下樓,一邊甩掉了病號服和引流袋,穿著自己的衣服,但還保留著胡子,扔掉了假發,幾乎和張子豪前后腳出了大門。
張子豪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劉敬業跳上一輛出租車,對司機道:“快,跟上前面的車。”
司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吃驚的看了看前面的車和胡子拉碴的劉敬業,疑惑道:“你要干什么?”
“跟著他走就對了。”劉敬業催促道。
“那人好像是醫生?”司機經常在門口停活,很多人都認識,他忽然大驚道:“你跟蹤大夫干什么?不會要伺機報復吧?現在打殺醫生可是重罪,哥們,生死有命看開點吧,可不能沖動啊!”
每個出租司機都是話嘮,同時也都是熱心腸的善良人,可是,眼看著張子豪的私家車就要消失在街角,劉敬業沒空和他廢話,直接拉開衣襟,露出黑黝黝的槍柄,道:“我是警察,正在辦案,快跟上去。”
司機一看有槍,立刻興奮起來了,干凈利落的打火,掛擋,車子如離弦利箭一般竄了出去,他興奮的問:“帶槍的,一看就是刑警啊,剛才那醫生好像挺有名的,但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他干了什么,是不是調戲女護士,或者調戲患者女家屬了?”
劉敬業滿頭黑線,他都能感受到八卦之火的熱量,他一本正經的說:“昨天有人報警說,晚上太平間里有動靜,我們去檢查的時候發現一具女尸疑似遭到了侵犯,而昨晚只有他出入過太平間,被我們鎖定為嫌疑人。”
“啊?監尸?口味太重了吧?”司機吃驚得險些撞上護欄。
劉敬業道:“所以請司機師傅好好配合,我們萬萬不能讓這樣窮兇極惡的變態狂魔逍遙法外,要為死者討個公道。”
“好,警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配合,做一次良好市民。”
司機卯足全力,只過了一個轉角就跟上了張子豪,而張子豪也很謹慎,可能是怕有人跟蹤,開始漫無目的的滿城兜風,走走停停,好像在逛花園似地。
“他是不是發現了我們?”司機有些擔憂的問。
劉敬業搖搖頭,道:“不會,這只是單純的謹慎,若是發現我們早就掉頭回去了,不過你也要注意一點。”
劉敬業說完,帶上了耳機,整個過程,張子豪始終沒有和任何人通話,車內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取貨。
就在這時,劉敬業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聽之后,對面傳來了胖子譚亦星的聲音,這次沒有他那標志性的大笑,沒有玩世不恭的口吻,連大嗓門都收斂了。
只聽胖子低聲道:“老弟,昨天多謝你提醒,不過我們還是中招了。”
劉敬業沒有說話,他做到仁至義盡了,任何事情還是要看自己。
“我雖然沒事兒,但高靜為了保護我好像被什么東西刺到了,結果當即就開始全身抽搐,口吐白沫,醫生說是突發性癲癇。”胖子凝重的說道:“她是一個經過千挑萬選,特種部隊出身的女人,身體健壯如牛,怎么會有癲癇這種病呢,兄弟,你和我說實話,我那牛叉的堂弟到底在做什么?”
劉敬業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胖子道:“你是不是說話不方便,那我說你聽,如果我說的對,你就按一個鍵,如果不對你就別出聲,整件事情與你無關。”
胖子是聰明人,他知道劉敬業不想參與他們的家族恩怨,所以他選擇了一個聰明的方式。
劉敬業按下一個鍵,發出滴的一聲。
胖子立刻問道:“我堂弟現在是否和一個非常可怕的組織在聯系?”
“滴……”
“這個組織是否與毒藥或者病菌有關?”
“滴……”
胖子只有這兩個問題,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其他的事情也無須再問了,胖子勃然大怒道:“這個畜生,該死的家伙,竟然如此喪心病狂,這要是出事兒,我們整個家族都會因此而覆滅,不行,我要趕快通知家里人,同時也要對他展開行動。
兄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自身前來原本對他只是試探,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喪心病狂,現在高靜還在住院,若是有什么需要,還請你施以援手,若能清理門戶,清除這個敗類,我譚家來日必有厚報。”
劉敬業想了想,現在他和胖子雖然不是同一陣線,但卻有共同的敵人,都是在孤軍奮戰,免不了會有孤立無援的時候,相互扶持一把也不錯,當然,不到萬不得已,劉敬業是不會與他們合作的。
“滴……”
“好,謝謝!”
胖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劉敬業心中暗想道:“不知道譚家知道譚亦風的所作所為,會有什么行動,也不知道胖子又有怎樣的打算,不過這樣的大家族,不動則已,一動必然是雷霆風暴。”
“大哥,他開始加速了。”出租司機忽然說道。
劉敬業看著前面張子豪的說,冷笑道:“看來他已經確定了自己是安全的,現在一定要更緊,千萬不能被他甩掉。”
“放心吧,跟蹤我是最在行的,我曾經幫助七個女人跟蹤過他們出軌的老公,從未失手。”司機得意的說。
捉奸專家呀……劉敬業笑笑沒有說話,全神貫注的盯著張子豪,看著他七拐八彎,最后才上了主路,一路直行跨越了兩個城區才慢慢減速。
“這一帶正在舊城開發,到處都在拆遷重建,他來這里做什么?”出租司機疑惑道:“莫非他要在這里藏尸?”
劉敬業滿頭黑線,道:“司機師傅,案件請交給我們警方處理,感謝你的配合,你是一位良好市民。”
“是,是。”司機也不想惹麻煩,悄聲無息的跟著。
劉敬業看了看四周,很多地方都拉著鐵皮板隔離,全都是正在施工的工地,但在路邊,卻有很多精致奢華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售樓處。
張子豪在一座宛如皇宮般金碧輝煌的售樓處門口停下,上面寫著‘水都明庭售樓處’的字樣,大門旁邊掛著招牌寫著‘風行公司’。
“這是譚亦風開發的樓盤的售樓處,他怎么突然來到這里了?難道細菌藏在售樓處里?”劉敬業大吃一驚:“那譚亦風和這個組織就不是雇傭關系了,而是同伙!他們的關系到底有多深呢?”
“師傅,停在對面就行,別被他發現。”劉敬業囑咐道。
司機停好車,劉敬業看著張子豪風度翩翩的走進了售樓處,門口有四個保安,兩個在站崗,兩個在巡視,身材魁梧,目光犀利,一看就不是尋常混日子的保安。
售樓處里面也是金碧輝煌,一艘巨大的翻船擺在正中間,寓意一帆風順,旁邊是樓盤模型,兩邊還有沙發座椅的休息區,前臺有兩個套裝美女是接待員。
張子豪剛走進去,一輛豪華轎車就緩緩開了過來,譚亦風從車上走下來,穿著西裝戴著墨鏡,氣度不凡,四個保安立刻立正敬禮,售樓處里面的接待員,還有一個經理摸樣的人也連忙趕了出來,宛如接駕。
風公子在前呼后擁之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公子爺的架勢盡顯。
很快,他在里面遇到了張子豪,兩人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假惺惺的握了握手,隨后,風公子親自給張子豪介紹起了樓盤的情況,一切看起來很自然。
“這里很可能就是根據地了,沒準隱藏著大量的細菌。”劉敬業暗想道:“出了前面的展廳之外,后面還有辦公區,任誰也不會懷疑,一個如此金碧輝煌的售樓處,會藏有可怕的殺人細菌。
這幫家伙心思果然夠縝密,設想周到,不過既然被老子發現了,就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師傅,開車吧。”劉敬業說道。
“警官,不動手抓人嗎?”司機問道。
劉敬業瞥了他一眼,道:“他們可能是一個團伙,而且都是窮兇極惡,連尸體都不放過的變態,我要請求支援。”
“那他們要是跑了怎么辦?”司機著急的問。
“要不你和我一起進去?”劉敬業反問道。
“您去哪?”
司機直接開車離去,沒走出多遠劉敬業就讓他停車,自己下了車,司機很不錯,連車費都沒收,警民一家親嘛。
劉敬業也沒和他矯情,周邊全是在建的毛坯樓房,劉敬業看準一個無人處,藏身于此,打了個神秘電話:“我請求支援的事情上面知道了嗎,我大概已經摸清了那個細菌組織的巢穴,快點派人來剿滅呀。”
對面仍然是那個清冷的女聲:“你跟我著急有什么用,昨天剛剛接到通知,邊疆不穩,暴力事件頻發,我們的人都被緊急抽調去維和了,現在家里只剩下我一個人,要不我去支援你?”
劉敬業急道:“這面的事情也同樣緊急呀,危險甚至更甚于暴徒。”
“劉敬業,你也在組織里混了這么多年,怎么還是這個脾氣。”對方柔聲道:“在朝廷眼里,邊疆的和平穩定是最重要的,凡是都有輕重緩急……”
劉敬業無語了,沉迷一會,對方道:“不過領導在臨走前托我轉達一句話給你,叫你見機行事,遇到特殊問題可以特殊處理,手段極端一些也可以,出了任何事情都由他負責。”
“是!”劉敬業堅定的說道,目光堅毅,仿佛再次領命出征,并要堅決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