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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九章 朱載江龍顏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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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師。<臨近黃昏。御房中。

  等了差不多一天,和爾沃總算是等到了朱載江回到御房,開始批閱奏章的時間。整整一個白天,朱載江都是跟崔紫薇混在一起的。

  按照崔紫薇的囑托,偽造好的信絕對不能當著她的面遞給朱載江,所以和爾沃一直在等單獨和朱載江相處的機會。

  朱載江批閱了一會兒奏章以后,端起桌上的參茶喝了一口。他余光一瞥,lìkè看見欲言又止的和爾沃。

  朱載江問道:“和爾沃,你有話想對朕說嗎?”

  和爾沃仿佛被驚嚇了一下一般,低聲“啊”了一聲。臉上忐忑不安大概四五息時間以后,和爾沃跪在地上對朱載江行禮道:“皇上,奴婢斗膽諫言,希望皇上能少跟靜嬪娘娘呆在一起。”

  “少跟薇兒在一起?為何?”朱載江微微皺眉,不解地問道。

  和爾沃想了想后,低垂著頭道:“奴婢……奴婢不敢說。”

  “說吧,朕恕你無罪。”朱載江道。

  和爾沃猶豫不決地看了朱載江兩眼,做出一副想說,但是又覺得為難,好像不應該說的樣子。

  “砰!”朱載江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冷喝一聲道:“說!”

  和爾沃這下是真的被朱載江嚇得打了一個激靈,他趕緊從懷中取出那封偽造的,江夏的信,雙手呈遞給朱載江道:“這是日前江太傅派人從福建送進宮里的信,皇上看過便會明白了。”

  “太傅的信?”朱載江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從和爾沃手中取過信后忍不住責罵了一句:“你個蠢東西,既然太傅送了信入宮,為什么不第一時間交給朕?”

  朱載江看了看信封。

  這封信偽造的巧妙,信封是用的江夏原來的信封。里面的信紙,所蓋下的信章,都偽造的惟妙惟肖。

  朱載江看到信封上的筆跡就確信下來,這肯定是太傅的信沒錯。他想要拆開信封取出信,但卻又有些緊張地停下手來。朱載江問和爾沃:“信你應該都看過了吧?太傅是不是在信里責罵朕了?朕這些時日也真是太墮落了,難怪會被太傅罵。”

  和爾沃因為要quèdìng信封、信紙沒有涂毒,每封呈給朱載江的信他都會看過。所以他完全不必隱瞞自己看過信的事實,和爾沃有些緊張地說道:“皇……皇上還是自己看信的好,奴婢不敢妄議輔國大人。”

  “嗯?”朱載江何等聰明的人,一看和爾沃這副óyànglìkè明白,信里的內容有些不平凡。他趕緊從信封里面抽出信紙,抖開看了兩眼以后,朱載江臉色陡然大變。

  “豈有此理!”朱載江一巴掌把信拍在桌子上,沉聲喝道:“這樣的話也敢說,究竟還有沒有把朕當皇上!”

  成了。和爾沃心中興奮不已,不過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óyàng,跪在地上低垂著頭。

  朱載江大聲喝道:“來人吶!”

  很快御房的房門被人一把推開,四名宮中帶刀侍衛同時走到朱載江的龍案前方,單膝下跪行禮道:“卑職在!”

  朱載江站起身來,走出龍案以后才沉聲下令道:“把zhègè狗東西給朕抓起來!”

  狗東西?說的是誰?和爾沃心中閃過這兩個問題以后,一顆心lìkè入墜冰窖。

  四名帶刀侍衛,此刻已經上前按住了和爾沃。和爾沃大驚,失聲叫道:“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

  雖然和爾沃還不知道朱載江是不是真看出了那封信是偽造的,但反正先叫幾聲“冤枉”這總得來說是不會有錯的。

  朱載江一把抓起龍案上,那個裝著參茶的茶杯,用力擲到和爾沃臉上。茶樓lìkè將和爾沃的額頭撞了一個血洞出來,鮮血流出,流了和爾沃一臉。

  朱載將拿起龍案上的信,問和爾沃:“說,是誰指使你的?”

  和爾沃的心再度一涼,不過抱著僥幸的心理,和爾沃頭搖的好像一個撥浪鼓一般,說道:“皇上,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奴婢收到司禮監呈上來的信,lìkè就拿來呈給皇上了。奴婢不懂皇上說的‘指使’,究竟是何意啊。”

  “不懂是何意?”朱載江微微一笑,道:“朕來告訴你。”

  “這信封上的筆跡,是太傅的沒錯。而這信上的筆跡,卻只是形似太傅的筆跡而已。若說其神,那與太傅的相比,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再者,朕今天告訴你。太傅永遠不會跟朕說這樣的話,以前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你個狗東西,想憑這么一封信離間朕與太傅的感情,你想的太天真了。

  若你背后尚有主使之人,你說出來,朕可饒你不死。但若你不說,朕保證你從現在起,未來七日以內一定會生不如死。”

  和爾沃一聽,當下哪里還敢隱瞞,趕緊大聲叫道:“是靜嬪娘娘,是靜嬪娘娘指使奴婢這樣做的。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朱載江一對英氣逼人的星眸微微一瞇,他淡淡下令道:“拉下去,割了他的舌頭,dǎduàn他的手腳。關在天牢,吃喝照給,讓他能熬多久熬多久。”

  “是!”四名帶刀侍衛把已經嚇癱了的和爾沃拉了出去。割去舌頭,斷了手腳,還關在天牢。這的確是饒了他不死,卻還不如讓他死了干脆。

  和爾沃只得大聲叫道:“求皇上賜奴婢一死,求皇上賜奴婢……”

  聲音逐漸遠去,然后微弱到朱載江聽不見為止。

  朱載江負手而立,站在御房里面,雙目盯著頭頂的房梁,樣子好像是在想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后,朱載江沉聲下令道:“來人吶!擺駕,瑞祥宮。”

  瑞祥宮里,素來只學琴棋面,卻未碰過刺繡女紅等事的崔紫薇,不知為何突然來了閑情逸致,竟然自己親手在縫制小嬰兒穿的小紅鞋。

  入宮之前,崔政義已經派人為她上下打點。入宮以后,崔政義不斷派人送銀錢入宮,便于崔紫薇收買人心。

  這才短短兩月時日,崔紫薇已經在宮中耳目遍布。由此可見,此女不可謂不厲害。

  和爾沃被拖出御房的消息,皇上正擺駕前來瑞祥宮的消息,崔紫薇早已經提前知道了。

  對于前者,她只是評價了一句:“傻瓜。”

  對于后者,她的應對便是安安靜靜的,認認真真的,繡著她的嬰兒鞋。

  很快,御前隨侍“皇上駕到”的聲音響起。崔紫薇趕緊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帶著瑞祥宮眾人到大廳zhǔnbèi迎接皇上。

  朱載江風風火火的走進瑞祥宮,看到崔紫薇以后,他的第一個舉動便是一把捏著崔紫薇的手,用極富殺氣的眼神看著她,冷聲問道:“信,是讓和爾沃給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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