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李清歌去學校,唐嫵來到花園散步,然后坐在江邊的搖椅上看了一會書,喝了一杯咖啡。
張開雙臂,感覺著清新的空氣讓整個人神清氣爽,似乎充滿了活力,讓人可以自由自在放縱的健康的感覺,而不用小心翼翼照顧著身體。
大概接下來的幾天都要如此吧,為了去除一個心頭隱患倒也無所謂。
其實自己有更簡單直接的辦法,只是不如趙安計劃的這般堂堂正正地讓人無法可說。
唐嫵讓傭人送來PDA,看了看行程事項,選了一個找了主事人的電話撥了過去:“余主席嗎?嗯,我唐嫵……我今天晚上來參加你們的晚會,是的,準點到……”
打完電話,唐嫵抬頭看了一眼等候在身旁的傭人,她總不會是譚繼平。
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總不用擔心譚繼平在窺視自己。
唐嫵隨手拿了一個草編手袋,走出了家門。
沒有叫車,唐嫵倒是想騎一輛自行車的,這樣的天氣和閑暇的心情,騎著自行車在街上閑逛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走了一段路,唐嫵攔了一輛出租車。她并沒有東張西望,也沒有刻意去觀察有沒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就和往常一樣,從容而自在。
唐嫵并沒有跟蹤和反跟蹤的經驗,也不確定譚繼平是不是百分之百在跟蹤自己,讓自己的心態保持平靜一點,更加能夠讓自己不至于沉浸于那種焦急于確定什么的情緒中。
唐嫵先去了一趟成王府,閑極無聊的樣子,然后在商場中庭的茶座喝了一杯茶,再起身接了一個電話。
隨即唐嫵流露出欣喜的笑容,嘴角微微翹起,眼眸流轉,猶如陷入愛戀的甜蜜浸泡著一般。
接完電話后的唐嫵似乎興致勃勃起來,在成王府轉了一圈,買了一套男士西服才離開,然后逛起了廣場下方的人防商場。
人防商場是郡沙年代已久的地下商場,在過去的二十來年來一直人氣旺盛,是普通老百姓最愛逛的地方,廉價的服飾,此起彼伏的喊價聲是這里的標志。
像唐嫵這樣的女人,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實在引人矚目,尤其是一些臉上掛著金項鏈的服裝店老板,更是遺憾,這樣的漂亮小妞居然只能逛這樣檔次的商場,真是可惜了。
“老板,這件衣服怎么賣的?”唐嫵走進一間掛著“香港服飾”牌子的服裝店里,指著一件紅色的雪紡襯衫說道。
“美女,你眼光真是好啊,這件雪紡襯衫是廣州和香港那邊最流行的款式,我算你一個進貨價一百二十塊好了!”老板很大方地說道,一邊打量著唐嫵。
“一百二啊,有點貴了。”唐嫵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
“你先試試,試試再說貴不貴……那些便宜雪紡哪里有我這件這樣的質量,你摸摸料子看看。”老板取了下來,交給了唐嫵。
唐嫵也不試,只是看了看,然后勉為其難地說道:“三十塊,不能再多了。”
“美女,你這殺價也太狠了,有你這么砍價的嗎?你咋不說二十呢!”老板笑嘻嘻地表示氣憤。
“我就只能出三十了,你賣不賣吧?”唐嫵也不客氣地說道。
“這樣,五十,一口價,你別多說,我也算是出貨回點本……”老板說著就去裝袋子。
“我就出三十,不行算了。”說著唐嫵就往點子外走。
“行……行……三十就三十,給你!”
唐嫵拿出三十塊,交給了老板,拿著雪紡衫離開了,然后又轉悠了幾圈,零零碎碎買了幾件衣服,來到了郡沙中學。
唐嫵在郡沙中學門外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趙安走出了學校。
趙安還是穿著校服看著穿著長裙的唐嫵,靜靜地站在校門外,竟然有一種十分和諧的感覺,仿佛是十多年后那些在校園拍小清風風格寫真的校園女神一般。
清清淡淡的,長發飄飄,幾縷發絲揚起,帶起了嘴角的笑容。
“怎么過來了?”趙安有些奇怪,計劃不是這樣的……不過也沒事,唐嫵來找他,并不會影響什么,只會有更好的作用。
直截了當的詢問,少了一句開場禮貌的“唐姨”,唐嫵微微一笑,并沒有覺得不妥當,大概是漸漸熟悉了吧,又或者是自己今天的打扮還是過分的年輕,他估計一聲“唐姨”也有點喊不出口了。
“衣服給你。”唐嫵把在成王府買的西裝交給趙安。
趙安接了過來,隨意看了看,還好不是那套夜店牛郎裝,奇怪地問道:“我今天晚上有的穿啊,還買一套干嘛?”
“哪個男人只會有一套西服?”唐嫵眼眸流轉,有點兒女兒瞅著男人在某些事情上缺根筋的嗔意:“別說女人的衣柜里總是少一套衣服,男人的西服一套怎么夠?工作,上班,晚宴,約會,不同的場景,不同的時間當然要選擇不同的衣服,你那一套我都看厭了。”
趙安不禁想,電視里李華明的西服似乎都是千篇一律啊……
“中午到我們學校食堂吃飯吧?”趙安建議道。
唐嫵瞅了一眼郡沙中學的校園,笑著搖了搖頭,“不行……我可真是怕遇到清清。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好。”趙安點了點頭,看著唐嫵轉身走開。
唐嫵走兩步,回過頭來,雙手提著購物袋放在身在,微微一笑,又轉身離開。
裙子飄了起來,露出了纖細柔美的小腿,她沒有穿襪子。
這樣的風景,讓郡沙中學正處于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少年們不由得有些發呆。
盡管對于唐嫵的魅力,趙安缺少免疫力,但是終究看的多了,連她穿著睡裙,裙擺飄蕩的情景都見過。
那些路過的少年就不一樣了,不禁屢屢回頭,哪里來的這般美麗的女子?
趙安漫不經心地掃視了周圍一圈,沒有想要就這么發現譚繼平,目光有些隨意,不至于讓人覺得他是在警惕什么。
自然沒有能夠發現什么可疑的人物,轉身倒是看到了曾武。
高瘦的曾武眼里有著一種光芒,趙安知道這種光芒,或者當自己在父母死去后,憤恨地想著罪魁禍首時,自己也是如此這般模樣。
趙安當然不能理解,曾武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所以他也不會因為自己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目光而去對曾武產生心有戚戚焉的感覺。
“再這么看我,你信不信我揍你?”趙安微微一笑,總覺得這個曾武是不是腦子燒掉了,名不見經傳的低調了三年,到快高考了,打算爆發一回,熱血一回,體會下不能重來的青春校園?
聽到趙安赤裸裸不屑意味的話,曾武攥緊了拳頭,想想自己的身份,卻覺得作為曾家人怎么能畏懼這樣一個得志猖狂的中山狼?
曾武沒有畏懼,他不相信趙安真的會在校園門口揍他,卻也收斂起了一些眼神里別的味道。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曾武問道,實際上他很確定剛才那個女人就是那位控制自己母子的女人……唐嫵。
那個美麗,囂張,心機深沉的女人,是上一次見面唐嫵留給曾武的印象,可是剛才的感覺,那卻似乎是一個溫柔的猶如春風,拂面而來讓人心暖的女人。
和自己見面時是截然不同的感覺,她為什么這么對趙安?
“和你有關系?”趙安嗤笑一聲,總覺得看這個曾武有點不舒服,他就像一個雖然狼狽而怯弱的小狗崽子,哪怕隨時會被人一腳踩死,卻總是躲在陰暗的角落,幻想自己是一匹狼要沖出去把人咬死。
趙安不怕小狗崽子,但是也不喜歡有可能得了狂犬病的小狗崽子。
“哼。”曾武轉身走開,剛才是怎么一回事?那個唐嫵為什么把一套衣服交給趙安?難道唐嫵和趙安有什么關系?
曾武并不認為如唐嫵這樣成熟的女人和趙安有曖昧關系是十分荒唐的,甚至曾武在第一眼見到趙安和唐嫵時,就如此懷疑了。
可是憑什么?唐嫵這樣對趙安,毫無疑問是要用她成熟的身體控制住趙安,但是趙安有什么用處,讓她愿意這樣控制趙安?
想到唐嫵可能是用這樣的辦法控制她需要的人,曾武不禁有些激動起來,或者將來唐嫵也會如此控制自己吧,不過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的,但是卻也不會抗拒。
她遲早會這么對自己的,曾武決定忍耐,終有一日自己會讓趙安什么都沒有,他既得不到李清歌,也得不到唐嫵。
像唐嫵那樣的女人,等到她發現自己是趙安所不能比的時候,一定會做出抉擇,像她這樣的人就是會這樣殘忍的理智,到時候也會毫不容情地踹開趙安。
一個小康家庭的孩子,和曾家掌門人的兒子,如果唐嫵沒有瘋的話,她就應該知道選擇誰吧?
趙安看著曾武抬頭挺胸地走進校園,這個有點兒莫名其妙的少年,或者會成為一個麻煩,趙安不喜歡麻煩,但是并不害怕麻煩。
趙安不會在意言語間的挑釁,但是如果曾武真的打算對他做點什么,他只會讓曾武明白,狗崽子就是狗崽子,再怎么做出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也變不成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