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不過少。”老張說,“這些儀器大都是高出我們一個文明等級的產物,我們也有自己的研究院,但成果并不多。好在近些年出了不少智力變異的異能者,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兩人正說著話,丁萱聽到前面的蛋形建筑里傳來打斗聲,老張笑道:“這肯定是體術系甲等班在練習了,怎么樣,有興趣去看看嗎”
丁萱跟著他走進建筑,這里有些像以前的體育場,不過沒有球類運動場,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各樣的擂臺。
其中一個擂臺上正在比武,下面圍了不少人,正在大聲地加油叫好。
擂臺上比武的二人都很年輕,看起來不超過二十歲,一個精赤著身子,一個穿著白色背心,使用的都是高階的武技,但精赤身子的那個在應戰能力和技巧上更厲害一些,很快穿白背心的那個就出現了頹勢。
眼見著一拳揮來,白背心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拳,被打飛出去,落地時噴出一口血。
臺下一片叫好聲,精赤身子的那個笑道:“葉南,別強撐了,你贏不了我的。”
白背心不服氣,雙足一蹬,霍然跳起:“別得意,再來!”
兩人又戰到了一處,這次白背心被直接打下了擂臺,叫好聲四起,他艱難地爬起來,恨恨地看了看那個精赤身子的人一眼。
“葉南,要想贏我,再過八百年吧。”他高聲道。立刻引來一片哄笑,“根據我們之前的協議,你輸了,莉莉是我的了。”
葉南咬了咬牙:“我會把她贏回來的。”說罷。在眾人的噓聲中跌跌撞撞離開,在經過丁萱面前時腳步踉蹌了一下,丁萱伸手將他扶住:“你沒事吧”
他滿臉屈辱和羞愧,揮開她的手,匆匆消失在門外。
“哦,這有個美人啊。”精赤身子的男人拿起自己的外套。自以為帥氣地搭在肩膀上,朝丁萱飛了個媚眼,“美人兒,你是今年的新生這么漂亮,有主沒有我們體術系這么多大好的單身男人隨你挑。”
“王小子。”張校長慢悠悠地從人群的遮擋中走出來,“你皮又癢了,連老師都敢調戲。”
“校長。”眾人驚了一下,原本鬧哄哄的訓練場立刻安靜下來,老張依然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正好,既然大家都在這兒。我正式宣布,這位丁萱女士,是你們新來的老師,教授大家武技,同時也會教授銘刻系的課程。”
眾人一驚,這位老師竟然是個銘刻師 姓王的少年眼中閃了一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們的老師的。”
“沒錯。”學生中有人叫道。“除非把我們都打趴下,否則我們不會服你。”
“對,沒錯!”
丁萱側過頭去看了看老張,老張點頭:“咱們基地尚武,這些都是甲班的天才,要讓他們服你,只能靠拳頭。”
丁萱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們玩玩吧。”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足尖一點,躍上擂臺。
王姓少年上下打量她。眼神有些愛昧:“老師,我叫王爍,希望你能記得我。”
“那要看你的功夫能不能讓我記住了。”說到“功夫”二字的時候,他眼中閃現一道愛昧的光,擂臺下的人也跟著起哄。丁萱嘲諷地笑了笑:“年輕人,還是讓我來教你怎么尊師重道吧。”
她驟然跳起,身子在空中優美地轉身,一拳擊向王爍的面門。
“老師,你這哪里算是武技”王爍迅速躲閃,嘲笑道,“這明明是舞蹈嘛,你跳得真好看,要不咱們來約個彩頭,如果你贏了,我任你驅使,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上牀,我絕不下地,怎么樣”
話音未落,擂臺下又是一群起哄的。
老張無奈地笑了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如果你贏了呢”丁萱笑道,“你打算怎么樣”
“如果我贏了,你就給我們甲班的每人銘刻一件武器,怎么樣”
丁萱下巴微抬:“倒是好算計,可惜,你贏不了。”
“不妨試試。”
雖然放了大話,但王爍很快就發現,這位看起來年紀很輕的老師真的有兩把刷子。她的武技像跳舞,但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棉柔狠辣,明明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攻擊力,但拳風掃過,他仍然會覺得皮膚乃至肌肉都在隱隱生疼。
擂臺下的人都是甲班的學生,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王爍的拳勢雖然很厲害,但已經出現頹勢,不,王爍根本就是被丁老師戲耍著玩兒,他一直在被她壓著打,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王爍越來越吃力,他是極好面子的人,就這么被人當眾打敗,多丟面兒啊,他一咬牙,拳風一變,竟帶起一股驚人的森冷之風。
這是他壓箱底的武技,剛剛從父親那里學會,還不熟練,但它的威力十分驚人,即使是學校里的某些老師,都不一定能敵得過。
“有些意思。”丁萱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這武技至少是藍色高級,這少年有個好父親。
“玩夠了。”兩人的手臂格在一處,她朝他眨了眨眼睛,猛然發力。
鳶舞劍法第一式:羿射九日。
她并沒有拿武器,便以拳為劍,王爍只覺得四周光華飛濺,還沒回過神來,便被強大的力量掀起,保持著出拳的姿勢,朝后跌去。
“啊!”他被重重摔在地上,掙扎了兩下,忍著疼痛跳起來,臉漲得通紅,正想沖上來繼續,卻發現周圍的同學都愣愣地看著地面,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他剛剛摔倒的地方,地面竟然出現了幾條裂紋。
要知道,訓練場本來就是供他們這些武者練習的,地面鋪設的是經過強化的特殊金屬,無論他們平時怎么摔怎么打,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是今天他不過是摔了一下,竟然就把地面給摔裂了 這不科學!
老張腆著肚子,慢悠悠地走過來:“王小子,你該感謝丁老師手下留情,要不然,你以為你的身子骨,比這地板還要硬嗎”
王爍臉色鐵青,他忽然明白,原來丁老師剛才將他故意摔在地上,是用地面卸去了他身體本應承受的力道,若非如此,他此時恐怕已經內臟破裂而身受重傷了。
看著迎面走過來的丁萱,王爍深吸了口氣,朝他低下了頭:“我服了,丁老師。”
“很好。”丁萱對這個贏得起也輸得起的少年很有好感,卻聽他邪邪一笑:“老師,我現在是你的了,你可以隨便用我,你看今天晚上我是不是到你的住處去,為你服務我保證,我絕對會讓你滿意……啊!”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王爍再次飛了出去,這次直接暈了,半天都起不來。
眾人憐憫地朝他搖了搖頭,不作死就不會死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從訓練場出來,老張依然是那副千年不變的和藹模樣:“丁姑娘啊,你看要不要到銘刻系去看看不過我得給你提個醒,銘刻系那群小子比體術系的更難對付,他們一個個都認為自己是天之驕子,眼光高著呢。上次有個中級銘刻師,來的第一天就被他們刁難,他們班最厲害的那個小子,逼著他和他比試,結果輸了,就被趕出了教室。到現在為止,銘刻系都只有一個高級銘刻師老師。”
“哦”丁萱來了興趣,“這群小子很有趣啊,校長,快帶我去看看,看他們最厲害的那個到底有多厲害。”
銘刻系的教學樓竟然是獨立的,在一片變異植物的簇擁之中,環境優美。丁萱踏著青石鋪就的小路來到這座三層高的小樓前,神識一掃,竟然發現整棟樓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正在教室里做快樂的事。
“我就不進去了。”老張說,“小丁啊,不瞞你說,銘刻系是咱們學校老大難問題,這些學生都非常優秀,天賦很高,但是就因為太優秀了,才不好管啊。”
丁萱奇道:“既然他們這么優秀,何必來學校”
“你想必也知道,銘刻師學習新的圖騰,是要靠領悟的,而這里的環境最適合領悟。這些少年的父母自然希望他們來這里學習。何況還有個名氣很大的高級銘刻師,他平時也不怎么教這些孩子,只是定期來畫一幅圖騰,讓學生自己領悟。”
丁萱挑了挑眉,怪不得,原來是沒人管。
“難道就沒有考試”
“有的,銘刻系實行末尾淘汰制,每年都會有三次考試,平均成績會作為總成績計入檔案,最后一名就會被淘汰。”他頓了頓,嘆氣道,“我們校方也不好管,我們東寧每年要從銘刻師那里訂制大量的銘刻武器,管得嚴了,得罪了他們,到時候他們畢了業,不肯幫咱們學校銘刻,也是個麻煩。”
丁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校長你去忙吧,我進去隨便看看。”
老張點了點頭,心里卻樂開了花,他閱人無數,這位小丁絕對是個厲害人物,這群小子,看你們還能逍遙到何時。
多謝艷漾的打賞,夢夢鞠躬,不好意思,稍微晚了十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