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開始聽說阿秀自己帶了一個丫鬟回來，眼睛都直接紅了一圈，后來看到王川兒的慘樣，埋怨的話卻是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將人收拾了一番，等出來，芍藥的眼睛更加紅了幾分。
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對一個女孩子都下得了這樣的手。
這渾身上下，青紅一大片一大片的，都沒有幾塊好的皮膚了。
偏偏她還跟沒事人一般，只顧著吃糕點，一瞧就是餓壞了。
她原本心里還有些不高興，她對阿秀也算是真心實意的，她卻直接帶了一個新的丫鬟過來。
但是瞧見她這副模樣，所有的不悅都化成了心疼。
芍藥雖然只是丫鬟，但是薛家的一等丫鬟，可是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要過的好些呢。
她自小就是長在薛家，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外面女子還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阿秀見王川兒出來，穿著芍藥以前的舊衣服。
沒想到她雖然個頭小小的，但是身材發育很是不錯呢！
這讓阿秀忍不住有些挫敗，你說那裴胭身材比她好，她可以說是自己營養不好。
現在連王川兒都顯得比她前凸后翹的，那她還能說什么！
“小姐，您這是從哪里找來的人？”芍藥忍不住問道，這日子過的也太慘了。
“就隨便在路上撿的。”阿秀隨口說道，她并不想和旁人說，這是自己從罪役所帶出來的人。
在他們眼中，那里出來的人身上是有罪的。
既然她打算好好培養王川兒，自然不會讓她承受這樣的目光。
“真是個可憐人，對了，下午老太爺讓人來找過你，說你晚上讓你記得去用膳，有事兒要說。”芍藥想起了正經事兒。
“我知道了。你找管事去給川兒做幾身干凈的衣服吧，以后她就留在這里了。”
大約是王川兒實在是太慘，而且瞧這模樣也不像是一個會爭寵的，芍藥也沒有了負面情緒。乖乖出去了。
阿秀招呼她過去，給了她一本書，倒不是醫書，而是一本識字的百家文，讓她先看看。
先不說她原本只學過幾個月的字，之后又在罪役所待了那么久，原本認識的字都不知道還剩下多少。
“你先看這本書，有什么不認識的字就問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每天看書，寫字。要是覺得餓了，就去廚房吃東西。”阿秀見她眼睛亮亮的，便繼續說道：“我們院兒有個單獨的小廚房，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找里面的廚娘做。就說是我要吃的，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把字都認識了，字能寫的像模像樣的就好。”
阿秀的要求并不低，但是她覺得王川兒并不是一個蠢人，這樣的要求對于她來講并不算高。
“是。”王川兒一聽能隨便吃，馬上就有了動力。
“你等下多看著點芍藥的動作。以后見到地位比你高的，記得行禮。”阿秀在這方面對她的要求很低，不犯錯就好。
“怎么看地位是不是比我高？”王川兒很是好奇地問道，她以前在王家的時候，只要看到衣服是比她看著精美的，她就知道要行禮了。
饒是這樣。她還被罰過幾次。
“這個你多瞧著點就是，看看穿衣打扮，不過你一般都跟著我，只管聽我的話就好。”阿秀也不知道怎么給她解釋。
畢竟她自己到現在都沒有分清誰是誰呢！
“哦。”王川兒乖乖點頭。
交代完了王川兒的事情，阿秀就讓她到一邊看書去了。她也看起了醫書。
“阿秀你是大夫嗎？”王川兒本來就是靜不下來的性子，看書沒有一會兒，眼睛就咕嚕咕嚕到處亂轉。
“對啊。”
“我以前好像就聽說這個薛家是專門出大夫的。”王川兒雖然沒有再京城待多久，但是有些常識性的八卦還是知道的。
“不過我并不是從薛家出去的，只是暫時在這里學習。”在阿秀看來，自家阿爹和唐大夫才是自己真正的師父。
而薛老太爺，更多的像是后世的授課老師。
他只將知識教給你，但是并不對你負責到底。
學的好壞也看你個人。
“哦。”王川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你現在可以給人看病了嗎？”
她總覺得阿秀并沒有比她大多少的樣子。
“當然可以。”阿秀見王川兒對她充滿了好奇，索性將醫書放了下來，打算一一回答她的問題，順便也要問一下她自己的想法。
“那你呢，覺得做大夫好嗎？”
“做大夫當然好啊，我娘從小和我說，做大夫最受人的尊敬了，不過我們那邊只有男大夫，阿秀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女大夫。”王川兒一臉的崇拜，對于有本事的人，她一向很敬佩，特別是她還會給自己吃飽飯，那就更加值得尊敬了。
“那你自己有想過做大夫嗎？”阿秀用手撐著下巴，看著王川兒。
“我？”王川兒指指自己，有些不大相信，見阿秀點點頭，她才表情很是夸張地說道：“我只要能吃飽飯，干啥都成！”
阿秀失笑，這倒是蠻有她的風格的。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啊，至少她也挺有目標的。
自己最開始的時候還不是為了吃飽飯，她都可以人醫兼職獸醫了。
而且在現代，大部分的醫生都是把這個當做一個能飽飯的工作。
“吃飽飯肯定沒有問題，那就得看你愿不愿意和我學。”對于王川兒的態度，阿秀還是很滿意的。
“只要保證能吃飽飯，學啥都成！”王川兒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
“那行，到時候可不能反悔。”阿秀臉上的笑容也深了不少，沒有想到這么容易就讓她點頭答應了。
其實對于這些從罪役所出來的人來講，阿秀給她們安排的這個路，已經是很好了。
“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師父了嗎？”王川兒有些好奇地看著阿秀，她年紀這么小就可以收徒弟了嗎？
“不是，我只能算是你的老師，并不是師父。”
王川兒有些茫然。這兩樣有什么區別嗎？
不過她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只要負責乖乖點頭就好。
反正她的注意力全部在吃飽飯上面。
等差不多到了時辰，阿秀帶著芍藥去大廳。
雖然阿秀是薛老太爺的徒弟，但是并不是每天都會和他們一起吃飯的。
每個月只有初一十五兩天是全家必須都坐在一塊兒吃飯的。
別的時候。她要是不愿意，完全可以讓小廚房做菜，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不過阿秀一般都愿意和大家一塊兒吃，一個是飯桌上話題不多，大部分話題還是和醫術有關系。
還有一個就是，這大桌上的菜可比她一個人讓小廚房做的要豐盛的多。
讓阿秀比較詫異的是，今天的到場的人，出乎意料的多，廳里擺了好幾張桌子，而且沒有女眷。唯一上桌的女子就是她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
“又到了三月十七了，再過一個月，你們就該出門歷練了，今兒把你們都聚在這里，就是讓你們抓鬮。來決定你們之后一年的路線。”薛老太爺清清喉嚨，有些感慨地說道。
很多年以前的這天，他也是坐在下首，然后到長輩手里抽取自己的路線圖。
這些地圖都是隨機的，一共是八條路線，運氣好些的就是往東南方向去，差的就是西北那邊。
不過有時候途中要是遇到什么重大的病癥。一旦治好，很能加分。
他們在這一年的表現，很能影響以后他們在家族中的地位。
所以只要是薛家的人，沒有一個是不在乎的。
阿秀聽了一會兒，終于明白了過來。
這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她不大明白的是。為什么要把她叫過來。
她哪里曉得，這薛老太爺心里也很是憋屈，這阿秀在他看來，怎么著都是一個外人，這樣的活動根本就輪不到她來參加。
但是。誰叫之前太后因為某些問題深刻地教育過他。
薛老太爺是個愛面子的，他可不想再這么經歷一次，就索性將她叫過來的。
反正到時候在路線上面做些手腳，讓她和別的人一個方向去，這樣也就不用再專門派人考察她的成績了。
表現再好，一個女子，也是難成大器！
“行衣，你先開始抽吧。”薛老太爺朝薛行衣招招手，他原本去年就該出發了，偏偏被太后的病情拖延了。
如今太后的病情還算穩定，薛老太爺就打算讓他下個月跟著這次的一起出發。
薛行衣雖然現在名聲就挺大了，但是他還是想要給他造個勢，畢竟這是他培養的接班人。
“是，祖父。”薛行衣站起來，從薛老太爺面前的罐子里掏出一張紙，為了表示公平，一拿到就打開。
薛行衣的手氣真不咋地，第一個抽，就抽到了路途最為艱難的西北那條線。
西北那邊民風粗獷，而且他們那邊的人并不大相信大夫，所以去那邊很容易受挫。
因為薛行衣抽到了這個路線，剩下的人都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這次去歷練的，加上阿秀不過二十一二人，因為西北方向行事困難，所以一般會安排的少些，薛行衣抽掉了一張，剩下的頂多還有一張。
原本十一點之前就該寫好了，結果斷電了啊，折騰了好久才折騰好，現在才寫好，實在抱歉520小說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