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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4 選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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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喚了青嬤嬤,賞了田嬤嬤兩盒剛做好的糕點吃。

  田嬤嬤謝了,這才離去。

  出了內儀門,田嬤嬤對青嬤嬤道:“這回虧得你早說了一聲,說得晚了,明兒一早就動身了。”

  言語中,對青嬤嬤早前不提前通稟的事有些不滿。要不是青霞郡主阻止,素妍就跟去衛州,以虞氏的性子,知道素妍做得不對,指定會派人再把素妍給攔回來。

  雖是小事,但虞氏還是不放心,覺得這些事她都該知道,更得替這個沒人幫襯一把的女兒拿拿主意,分析其間的利害關系。畢竟老王妃這些日子做的事,著實讓江家人小窺了,虞氏越發不放心,什么事都想知道。

  青嬤嬤亦從田嬤嬤的語調聽出了別樣的意外,俯首道:“你回去與老太太說一聲,往后但凡有事,定會第一個回稟老太太。”

  雖說素妍出嫁了,但對于母親來說,自家的女兒就算長到六十歲,只要父母在都還是個孩子。

  宇文琰之前聽說素妍要一起去,跟著歡喜一場,這回說不去了,心里悶悶的。

  田荷也跟著去不成,白菲和紫鳶倒是一早就決定要跟去的,東西也收拾好了。

  宇文琰要去衛州,夜里夫妻二人又熾烈不顧地纏綿了一宿。

  次日一大早,素妍起身將宇文琰送到大門外,又叮囑白菲和紫鳶要用心服侍,看宇文琰騎馬離去,消失在富貴里的街巷深處,直至再也看不到人,這才調頭回屋。

  臘月中浣,天氣越發寒冷了。

  晨風拂過,如同刀子一般刮在臉頰上。

  青霞郡主氣喘吁吁地跑來,見素妍一人站在二門處,“哥哥啟程了?”

  素妍悶悶地低應一聲。

  青霞郡主道:“這幾日忙了些,竟睡過了時辰……”

  面容里。有道不出的慚愧。昨晚睡著前就想著:一定要早起,還得去送哥哥呢。雖說是去衛州,可誰知道父王什么時候能挑上合適的側妃,要是挑不到滿意的,許一時就去不了衛州。

  素妍道:“不礙事,要是那邊的事不急,年節時就趕回來,最遲正月初九就回來了。”

  江舜誠正月初十過大壽,江家要大辦,宇文琰作為新女婿。自然要帶著妻子去給岳父賀壽。

  青霞郡主道:“嫂嫂。母妃病了。聽服侍丫頭說,一晚上跑了十幾趟廁所,太醫的藥是吃了,到五更時才好了些。”

  為了從雜庫房出來。老王妃喝了一大壺的涼茶水。她一喝涼茶水就會拉肚子,自來如此。

  人是出來了,卻不能回上房,而是遷到佛堂住下了。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素妍道:“我一會兒與父王說說,把老王妃身邊的嬤嬤、丫頭都放回去。”

  “按照府里的規矩,犯了偷盜的下人是要被賤賣的。”

  “到底是老王妃使喚慣了的,那個嬤嬤是她身邊得力的人。”素妍將心比心,如果是青嬤嬤被關,甚至還有可能賤賣。自己也會難受的。

  老王妃病了,更希望見到自己身邊的老人。

  素妍領了白芷、紫鵲兩個,往會客廳移去。

  去得早了些,老王爺在暖廳炕頭上正摟著兩位新奉侍睡大覺。

  素妍聽下人說了,領了丫頭就調頭離開。

  珠奉侍呢喃道:“王妃起得可真早?”

  老王爺并未應聲。襲讓王爵、辭讓官職是不是做錯了呢?

  衛州那邊的事聽起來很好,可他除了保護皇宮安全,再是帶兵打仗,對治理封地的事兒可不在行。

  宇文琰成親后到底是長大了,不任性,還自愿前往封地坐鎮打理。

  還是年輕女人好,不僅熱情,連帶著他也跟著年輕了至少十歲,聽著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就讓他的心都跟著酥了。

  過去二十多年,他怎么就只守了她一個過日子呢。

  想來像是一場夢,他有些明白為什么先帝身邊美女如云。

  素妍走了不久,又聽見有人在外面說話,來的是一個媒婆,全皇城嘴巴最能言會道的私媒――巧媒婆。

  老王爺道:“讓她在花廳候著。”

  這才懶懶地著衣離炕,兩位新奉侍幾下著好中衣,服侍老王爺更好袍子。

  老王爺梳洗完畢,心頭暗自感嘆:現在過的日子豈不比以前更好。

  他來到花廳,下人已經奉上早膳,兩位新奉侍陪坐在一旁。

  老王爺問:“巧媒婆可吃過了,沒吃一起吃。”

  巧媒婆望了一眼,見案上的早膳式樣別致,光是小點、餅餌就有六七樣,又有三樣粥,還有好幾疊小菜,瞧著就很是美味,笑道:“老王爺一問,還真是餓了。”

  杏奉侍有些不高興。

  珠奉侍不支聲,只埋頭吃著。

  巧媒婆三兩下喝了兩碗粥,每樣粥還不一樣,而他們三個連半碗都還沒吃完。巧媒婆笑道:“到底是堂堂左肩王府,這粥還真是好喝!”

  巧媒婆又盛了第三樣小粥,約有大半碗,很快就喝完了。拿帕子抹了抹嘴,掏出一張紙來,道:“我相中了三位,一位是左相府崔家的二秀今年十五,崔家是極樂意的……”

  這可是靜王黨人。

  老王爺一聽就不樂意,連連搖頭。

  “第二位是原江南布政使鄭保國之女、光祿寺少卿鄭復貴的幼妹,只是年歲稍大了些,翻年就十九了,倒是被鄭家上下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十五歲那年原是要定親的,沒想鄭大人在江南染疾身亡,要為父守孝,這一守就是三年,親事就此耽擱了,聽說鄭秀也是曾布政使大人年過四十才育的幼女,鄭老太太也是多方尋找了,都沒尋到好的。”

  老王爺并未說好,也未說不好,心下在想,已經十九歲的秀。

  這鄭保國,他倒是有過耳聞,聽說是個正直不阿的人。做江南布政使沒到三月就暴斃身亡。

  巧媒婆笑道:“江祿寺少卿的官是小了些,才正五品呢。”

  見老王不應話,又道,“第三位是工部左侍郎姚翰的嫡長女,早前訂過兩回親,沒等過門,男方就出了意外,算命的說要尋個年歲大的,命硬的才成,今年二十一。不過真是個能干的。姚夫人多病。一直是這姚秀打理家中事務。弟弟妹妹都聽她的,就是府里的姨娘也得聽她調遣……”

  老王爺吃著早膳,也不支聲。

  倒是兩位奉侍似看仇人一樣盯著巧媒婆,覺得她有些多事。

  素妍聽說老王爺起來了。攜著白芷過來請安。

  一過來就見有媒婆在,請了安就在一邊的貴妃椅上坐下,因為天冷,懷里抱了湯婆子。

  老王爺道:“你先回去,兩日后跟你回話。”

  巧媒婆笑道:“老王爺要是不滿意,我再打聽幾家,總有一個好的。”

  老王爺吩咐道:“賞巧媒婆二兩銀子的茶水錢,辛苦了!”

  會客廳的大丫頭給了封紅,巧媒婆欠身退去。

  素妍道:“父王。把婆母身邊的嬤嬤、丫頭都放回佛堂服侍吧。婆母病了,肚子鬧得厲害,聽青霞說昨兒跑了一宿,今晨都起不來了呢。”

  老王爺看著素妍,倒不似虛情假意。他能看慣素妍,怎么就看不懂身邊妻,還被她騙了二十多年。難道是因當局者迷的緣故。“你不怨她?”

  “她是王爺的母親,我怨她作甚?”

  前面一半是理由,后面則是無奈。

  她是不能怪,因為越怪這日子只會過得越憋屈,索性不與老王妃計較。

  “那等助紂為虐的惡奴,賤賣了的好,免得留在她身邊作威作福,沒個好歹。”

  素妍面露窘色。

  老王爺也不想為難她,“除了老嬤嬤和那個偷盜了東西的小廝,其他幾個可以放回過去服侍。”

  素妍也不愿得寸進尺,謝了老王爺,讓人傳了話。

  一干丫頭還回老王妃身邊服侍,經歷這番一個個倒也膽小了許多。

  偷盜東西的兩個,一個死了,一個殘了。

  素妍做主,念著葉三娘年邁,服侍了老王妃幾十年,若是賤賣,也沒人肯要這等上了年紀,不能干活的。令人送她回鄉下莊子養老,再不許進王府。殘了的小廝就算賣,只怕沒人要,也讓他到鄉下莊子干農活去。

  在皇城鬧得沸沸揚揚的事,素妍就這樣將一頁揭過。

  老王爺遣了二管家,派人打聽姚秀和鄭秀的事兒,雖說鄭秀的兄長官職小了些,但她父親也曾算是一方大員。

  臘月二十一這天,又有幾位媒婆登門提親,說的也是皇城官宦家的秀,還有幾個是今歲落選的秀女,得了太后懿旨明春還要選秀,對于她們來說,做王爺的側妃,不比給新皇做妃嬪差。

  凡是明春參選的秀女,老王爺都一并否了,就算他是皇族,他可不想打秀女的主意,那是新皇看中的女人,他亦不想因為女人讓人非議。

  最后的三位側妃人選,就落定在鄭秀、姚秀、項秀上。

  項秀,是光祿寺卿的嫡次女,相貌平平,但貴在賢惠,性子溫婉,年方二八。

  老王爺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這三家秀,哪位更好。

  尋了楊秉忠和程大勇來商議,明明是他自個兒的婚事,倒變成戰事了。

  程大勇道:“鄭秀是不是長得最好看的一個?”

  鄭家幼女,老王爺擔心打理不了王府事務,主持中饋、各房調和等等。

  美貌的女人,他要多少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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