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菊花笑盈盈地走進院子,原本就很漂亮的小臉蛋上化了淡淡的妝容,讓少女顯得更加嬌艷。
“菊花,你又來找姐姐嗎?”“又”和“姐姐”三個字,姚黃咬得特別重。
“是啊,大丫姐在嗎?”菊花聽不出姚黃語氣中隱含的不耐煩,點頭道,“我這個荷包總做不好,想跟大丫姐討教一下。”
騙鬼呢?請教的話一次就夠了吧?哪有天天跑來請教的道理?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以為我們沒看出來你的目標是淳于謹楓嗎?淳于謹楓是英俊瀟灑餓貴公子,女人愛慕她是正常的,可是以他的眼光,怎么可能瞧得上菊花這樣的村姑?這丫頭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大姐在屋里面做針線活,你自己進去吧。”
菊花磨磨蹭蹭地走向屋子,終于忍不住停下來,問道,“怎么沒有看到淳于公子?”
“淳于大哥去安平郡了,你找他有事嗎?”
“沒有,沒有。”菊花眼中閃過失望,加快腳步走了屋。
姚黃看著少女消失的背影嘆了口氣,雖然少女的性格不討她喜歡,但畢竟是一個村子的人,她并不希望因為感情的事情受到傷害,可是若與菊花直接說“淳于謹楓不喜歡你,你別白費心機”,菊花肯定不會聽她的,說不定還以為她嫉妒。鬧開了的話,對她們兩個的影響都不太好。
“二姐,想什么呢?”姚青剛從外面回來,看到自家二姐盯著大姐屋子的門發呆,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三弟啊,你要記住兩個世界的人永遠不會相融,門當戶對是很重要的。”姚黃道。
“姐,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姚青疑惑地撓了撓后腦勺。
“去,不明白就給我記著,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醒過神的姚黃仗著姐姐的身份欺負了自家弟弟,問道,“你怎么滿頭是汗,干什么去了?”
“我和二虎子他們切磋武功,他們全不是我的對手。”姚青得意地道。
“什么切磋武功,是打架吧!”一個爆栗敲在姚青的腦門上,姚黃沒好氣地道,“教你武功是讓你強身健體,不是讓你用來和朋友們打架的。”
“不是打架啦。”姚青揉著腦門,委屈地道,“二虎子他們知道我在學武功,想看看武功的威力,就和我動手了。”
“你向他們炫耀學武的事情了?”姚黃神色一凝。
“沒有,沒有。”姚青急忙擺手,他當然記得二姐和姐夫交代他的,不能到處炫耀自己學武功的事情,做事要低調,“是阿明有次經過我們家院子的時候看見我在練拳,就告訴了其他人。”
原來是這樣。姚家并沒有刻意隱瞞兩個孩子學武的事情,遲早會被村人們知道。
“二虎子他們也想學武,讓我回來問問可以不可以。”
姚黃想了想,道,“躡云逐月、紫霞功和靈峰劍式這三種絕學不能隨意教給其他人。你不如問一問姐夫,問他那里有沒有可以傳授的武功教給二虎子他們。”
應該有吧?聞人世家傳承了數百年,肯定不匪,就算高等級的武功是不傳之秘,那些大路貨的武功應該有一些吧?
“我去找姐夫。”姚青立刻往學堂沖。
雖然學堂上午不上課,但聞人千葉還是喜歡待在學堂內看書。聽了姚青的請求,聞人千葉想了想,同意了。他讓姚青告訴村子里的男孩子想學武功的話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和決心,要完全服從他的命令,否則就不要來了。
“他們肯定會答應的。”姚青替小伙伴們做決定,農村的孩子粗生粗養,最不怕吃苦。
“那就讓他們每天早上卯時準點到學堂來,同你和小可一起蹲馬步。”
“收到。”姚青高興地跳起來,跑出去找他的小伙伴們報告好消息去了。
聞人千葉笑著搖搖頭,視線拉回書上。淳于謹楓的行動很快,不過幾天時間已經將封神榜印刷了出來,今天去安平郡也是找手下安排出版蜀山劍俠傳的事情。據淳于謹楓的手下反饋,如今西游記已經賣瘋了,原本印刷的十萬冊已經全部賣了出去,現在書局又印了萬萬冊,依然供不應求。茶館里、酒樓中,說書人都已經改說西游記了。聞人千葉和淳于謹楓共同經營的茶樓已經開業了,戲班子搭建完成,正在排演整出西游記,等到亮相之日,勢必一鳴驚人。
姚黃等到菊花離開以后才走進屋,坐到姚紅的身邊,拿起針線,認真地繡了起來。原主學過針線,功底在,加上修真后眼明手快,姚黃繡出的圖案精致無比,快趕上姚紅了。
姚紅輕笑,“你躲得太明顯了吧?不怕菊花生你的氣?”
姚黃撇了撇嘴,“她的心思全部在引起淳于大哥的注意上面,才不會在意我。而且,我也不在乎她生不生氣。”
姚紅嘆氣,“菊花這幾個月好象變了很多。雖然比以前更漂亮了,但我總覺得她身上有種違和感,反而不如以前親近。”
“她失去了以前的純真。”姚黃道,“自從柱子哥的老婆嫁到村子里來后,菊花天天往柱子哥家跑,也不知道青翡嫂子教了菊花什么,讓她變化這么大。雖然外表更漂亮了,但更加世故了,對男孩子的手段也更加高明了。前兩天因為她的關系,阿彪和小紅狠狠地吵了一架,小紅哭得眼睛都紅了。”
村子里面的女孩子們更加不待見菊花了,菊花卻以為所有人都在嫉妒她,驕傲地使喚著男孩子們,卻不知道村中的長輩們也不喜歡她這種行徑,原本想讓她給兒子做媳婦的幾個大娘們將其剔出了兒媳婦的選擇范圍。
“柱子哥真可憐,娶媳婦就是照顧他的,哪知道反過來了,是他照顧媳婦。每天忙著地里的活已經夠累了,還要給媳婦洗衣服做飯,家里家外一起抓,實在夠累的。”姚紅想起翠花嫂子的抱怨,“花嬸說過青翡嫂子幾次,可青翡嫂子依然顧我,柱子哥還為了她與花嬸吵了一架,氣得花嬸放話再也不管他們了。”
“花嬸說的是氣話,柱子哥畢竟是她侄子,她怎么可能不管。不過青翡嫂子確實過分了,她既然已經嫁給了柱子哥就應該好好與柱子哥過日子,成天什么事情也不干地傷春悲秋能吃飽飯嗎?柱子哥都不嫌棄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了,她憑什么嫌棄柱子哥?”姚黃對柱子老婆的印象很差。潘金蓮嫁給武大郎雖有不甘,但也老老實實地與武大郎過了一段日子。這青翡還不如潘金蓮。已經是人家的老婆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卻不履行自己的任務,她要鬧哪般?也就是柱子心地好人忠厚,如果是其他男人早就把她肚子里面的孽種打掉了,打得她老老實實地盡一個妻子的義務。
“也許她還想著被金大戶接回去。”姚紅猜測。
“異想天開。”姚黃不屑地道,“金夫人既然敢將她嫁出來,就不怕金大戶知道;金大戶能允許她夫人的行為也就是從來沒有將青翡當成多重要,更不要提把她接回去。只怕金大戶現在已經忘了她了。”
“哎,希望青翡嫂子能夠盡快想開,柱子哥是個好人,也是個好丈夫。他們兩個真心過日子的話,一定能夠幸福的。”姚紅帶著祝福的嘆息道。
“大姐,操心太多會未老先衰的。”姚黃落下最后一針,收線,將手中的繡品遞到姚紅面前,“姐姐,你看我繡得怎么樣?”
白色的錦緞上用黑色和褐色的線繡著零星的樹干樹枝,錦緞中間繡著一葉偏舟,舟上坐著一位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漁翁。整個繡品的畫面非常簡單,但就這簡單的一舟一人幾枝樹干,卻透露出深遠的意境,正如錦緞一端繡著的小詩所表達的一樣: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寒江獨釣,峻潔清冷、兀傲不群。
“很不錯。”姚紅贊揚道,“這是用做屏風的嗎?”
“是啊。我想做一組四季交替的屏風。”姚黃道,“做好了賣給淳于大哥,他拿回去送給他父親做生辰禮物。”
“怎么還要收淳于大哥的錢?淳于大哥要的話,直接送給他就是了。”姚紅責備道。
姚黃道,“淳于大哥說送給父親的禮物是他的心意,不能不給錢,要不就成了我送他父親的禮物了。再說我也沒要他多少錢,最多收了成本費和一分勞務費。”
“還勞務費呢!”姚紅戳了戳妹妹的額頭,“你這小丫頭,怎么就這么財迷呢?”
姚黃微瞇了眼睛,呵呵輕笑。
這時,姚青跑了進來,“二姐,我們要去河里面藥魚,你去不去?”
“不許去!”沒等姚黃答話,姚紅先叫了起來,她對于妹妹曾經差點兒溺水的事情心有余悸。
“大姐,你就讓我去吧。我練了功夫,不會再溺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