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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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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廣寒祭典穿的衣服,一月前就已準備好,天將亮,赤芍就領著四名侍女捧著熨燙平整的衣冠送入鳳翥殿,鄭重地掛在衣架上,然后安靜地候在一旁。這些衣冠,是她從頭到尾盯著完工的,每年的這一天,也都是她為白廣寒換上這身衣服。

  自她在眾多侍香人中被選中入鳳翥殿起,年年如此,事事親躬,不曾出過丁點差錯。

  晨曦微露,濃霧漸散,赤芍抬起眼,看向殿門,她知道,白廣寒要過來了。她全心全意侍奉的人,神秘,冷漠,自律,守時,不近女色,亦無任何嗜好,未曾親近過誰,也甚少過問殿中之事,但,卻沒有誰敢在差事上有絲毫懈怠。

  而她,比任何人都認真仔細謹慎,但是,當她看到跟在白廣寒身后,一塊走進來的那個身影時,她面上的神色,僵了足有數息時間。

  安嵐!

  今非昔比,赤芍垂下眼,行禮時,手指微顫了顫。

  她竟忘了,安嵐既然被定為白廣寒的傳人,那么,她目前所做的這些事,就將會被一件一件地接過去。

  更何況,她很早就看出,那姑娘藏在眼里的野望,以及,對廣寒先生的占有欲。

  安嵐上前,替白廣寒解開披風時,赤芍垂下臉,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伸出手,接過安嵐遞過來的披風,再遞給旁邊的侍女。在天樞殿眾多侍香人當中,赤芍不是最聰明伶俐的,也不是最懂得看人眼色,但她卻是最得白廣寒看重的。其原因,是她一直謹守本分,從不濫用手里的權力,也從不曾越過雷池一步。

  有些人,自律,護住了自身的同時,卻也違逆了心意。

  安嵐是第一次做這等事,但有赤芍在旁,故順序未有亂,雖慢了些,卻不曾有絲毫差錯。于是,她們兩人在這件差事上的交接,進行的無聲無息,平穩順利,水到渠成。

  赤芍領著幾位侍女捧著白廣寒換下的衣服退出去后,安嵐又抬手將白廣寒發冠上垂下來的穗子擺好位置,然后手指沿著他的衣襟輕輕順了一圈,這是將他的衣服撫平的動作,最后,她的手在他腰上停住,像似要握著什么般,一會后才放下。

  這么多年,身在這個位置,沒有人敢對他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因為他不允許。

  她敢,自然是因為他允許,她初時亦有怯意,然試探之后,便知他的允諾皆是真,他說,會盡所能地滿足她。

  “先生,穿這樣真好看。”她抬起眼,看著他道,“我知道每年正月初一,香殿都有祭典,以前一直就想上來看看,卻不曾有過機會。”

  他垂下眼看著她:“明年,由你來祭神。”

  清冷的聲音,語氣卻是極其溫緩,說出來的話也不似玩笑。

  安嵐沒有拒絕,也沒有應下,亦不問他這話是真是假,反是問了另外一事:“當年,中涅槃香境的人,是先生您是嗎?”

  剛剛為他戴冠時,她便發覺,他額上的溫度似乎還有些高,她不知是她手過于冰冷的關系,還是她的擔憂是真的。

  白廣寒未回答,沉默,便是默認了。

  那么,真正的廣寒先生是怎么死的?

  這話,她在心里過了一遍后,看著那雙深幽的眼睛,終是沒能問出口。他心里藏著殺戮之意,又隱忍七年,背負起另一人的一切,替對方活著,答案,她多少能猜出些許。

  于是,她又問:“昨晚那樣的情況,是年年都如此嗎?”

  白廣寒轉頭,看著外面的天色,淡淡道:“差不多。”

  最初兩年,時間很短,僅一個時辰,隨后時間一年比一年增多,昨日,幾乎整整一個晚上,直至現在,還未完全熄滅。

  他轉頭,便是不愿再說此時,但她還是忍不住問:“能治好嗎?”

  他未責怪,卻也未多做解釋,道了一句到時辰了,便轉身出去。

  新春祭典是香殿的大事,繁榮縟節看得眼花繚亂,安嵐一邊注意白廣寒的神色,一邊用心記住祭典的每一個細節。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這一心二用,幸好也未覺得有多少困難,許是因為,一直以來心里的渴求都在此,所以自然而然地,她便都收入囊中。

  日上中天后,白廣寒才回了鳳翥殿,但香殿的祭典并未結束,只是余下的事,不需要他在場了。

  安嵐已準備好清熱的湯水,待他進來后,馬上就端給他,并低聲道:“方離開搖光殿了,想必是回方家。”

  “嗯。”他接過她手里的碗,喝了大半,就讓候在殿內的人都退出去。

  “先生已經知道了?”安嵐看他神色,心里詫異,他一直就在祭神臺上,是如何知道消息的?

  “陪我坐一會,便去歇著吧。”他看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抬手,手指在那里輕輕一撫,“此事之后,方玉輝定會對你心存敵意,你可有信心贏過他?”

  安嵐搖頭:“我不懼他。”

  以前或許會怕,但如今……如果方真是害先生的那個人,她則更不可能會懼方家的人。

  “據說師傅收徒時,總要送點兒見面禮。”白廣寒笑了笑,“總想著要送你什么,方家這事給了我個提醒,有件事,倒是適合送給你。”

  安嵐一怔,隨后道:“先生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白廣寒看著她搖頭:“別這么容易就滿足。”

  安嵐替他脫下披風,頓了頓,便問:“是什么事?”

  “明天回景府再告訴你,去休息吧。”他說著就自己脫下層層繁復的衣裳,露出霜雪一樣的中衣,衣服下面,是精壯修長的身體。

  他回頭,見她還站在那,微微挑眉:“要在我這休息?”

  她面上暮地一熱,不及回答,他又道:“也好,去西屋吧。”

  一夜未合眼,并自他手里接過香境,天亮后又陪他參與了香殿的祭典,精神耗損之巨大可想而知,虧她能撐得住。待她入睡后,白廣寒來到西屋,原是打算只看一眼就走的,可最后卻在這屋里停留了半個多時辰。

  次日,說好是他帶她回景府,但是白廣寒卻依舊留在天樞殿,也未讓她進殿作別。

  安嵐心里納悶,一個人出了天樞殿,才看到,來接她的人,是景炎公子。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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